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東來劍氣滿江湖 | 上頁 下頁 |
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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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庭瑤只覺此人掌力,竟然比方才金杖人屠那一掌,還要強勁的多,掌風乍接,腳下不由自主被震的後退了兩步! 心頭暗暗吃驚,抬目瞧去,四無人蹤,只有丈餘外聳著一方岩石。 許庭瑤望了那方巨石一眼,心想:「此人准是隱在石後無疑,說不定是骷髏教的人!」 他一掌護胸,猛地雙腳一頓,身形掠起,閃電朝巨石撲去,那知事情大大的出人意外,巨石後面,空洞洞的那有人影? 許庭瑤呆了一呆,忖道:「方才這一掌明明是由這方巨石後面擊出,怎的會沒人呢?」 經過這一耽擱,金杖人屠等三人,已走得不見蹤影,再想追去,也來不及了! 許庭瑤暗暗切齒,這人暗中偷襲,分明是有意阻攔,不讓自己追上三人。 他想起那青袍人面罩青紗,雖然瞧不清面貌,但身形聲音,實在太像自己大伯父金刀褚世海了! 但大伯父以一口金刀,馳譽江湖,平日刀不離身,這人身邊,並無金刀,大伯父一身武功,雖然不弱,也只不過略勝二伯父和自己父親,若與青袍人方才騰身飛過的身法相比,應該差的甚遠。 而且大伯父為人正直,也不會和五鬼天王尚公忌,金杖人屠戚天化等黑道魔頭等沆瀣一起。 反過來說,憑大伯父的武功名望,也交不上五鬼天王和金杖人屠兩人,何況青袍人的身分,似乎還在兩人之上。 由此看來,那青袍人只不過身形聲音,和大伯父相似而已,不可能會是大伯父。 但不管如何,這三人既然在這裡現身,自然也是應約赴會來的,自己只要在明日會上,稍加注意,就不難發現他是不是大伯父了。 想到這裡,心頭也就放了下來,瞧瞧天色,已快接近黎明,自己一晚沒睡,這方巨石, 正好擋住風向,索性就在石後盤膝坐下,調息行功,為明日參加九裡關大會,預作準備。 天色黎明,許庭瑤振衣下山,就向九裡關走去,這時天色才亮不久,平素荒僻的九裡關,卻已經有人絡繹不絕的向關前聚集! 這些人,有的是從遠道趕來瞧熱鬧的,也有本地居民聽說九裡關前有會,就趕來擺上個小攤,售些零食。 總之這一集會,轟傳江湖,遐邇聞名,但誰也說不出大會主人,究竟是何人物? 就因為它越是神秘,聞風趕來的人也越多。 放眼瞧去,只見關前一片廣闊的草坪上,馬蹄形擺著二、三十張方桌,圍成一個很大的圈子。 中間搭起一座三尺來高的平臺,既不像戲臺,那麼敢情是較技之用。 除了正面入口,四周均用木樁圍以紅繩,以示區別。 廣坪前面,瞧熱鬧的人,雖然已有不少,但正式會期是在正午,因此不僅應邀與會之人一個也沒到,就是連主人也並沒露面。 只有二十來名黑衣黑褲的大漢,散佈四周,來回走動。 許庭瑤瞧他們一身打扮,正是鐵堡中人,只是腰牌業已除下,身邊也沒帶兵刀。 右邊山坡下,有十幾名身圍白布圍裙的廚師,正在忙著架鍋升火,洗滌盤碗。 「來的太早了!」 許庭瑤在坪前緩緩走了一圈,只覺這些三五成群的人,不是糾糾武夫,便是販夫走卒,自己身上穿了一襲長衫,顯得極為惹眼,有不少人還投以訕笑和挪揄的眼光,好像在說:「讀書相公,也會趕到這種場合來。」 一時之間,真有無人可語之感,這就走出廣場,信步朝山前行去! 走不多遠,只見一株高大古松之下,正有一個人負手遠眺,似是在賞覽山中景色一般! 這人身上穿一襲天藍長衫,看去飄逸從容,瀟灑已極,那不是四天前在許昌中原樓,替自己會賬的藍衣書生? 許庭瑤因那天晚上自己和他萍水相逢,連一句話都沒有交談,就讓人家會了賬,未免過意不去,此時瞧到藍衣書生,不由心中一喜,立即迎著走去。 那藍衣書生,負手遠眺,根本就沒察覺有人走近身邊,口中低低吟道:「清晨陟山崗,仰首聽松籟,時見出岫雲;飛逐去天外。」 許庭瑤見他出口成詩,閒情飄逸:心中更覺仰慕,等他吟畢,拱拱手道:「兄台臨風清吟,雅興不淺,兄弟欽佩之至!」 藍衣書生似乎吃了一驚,立即轉身過來,朝許庭瑤一陣打量,含笑拱拱手道:「兄弟一時興起,隨口吟來,別教兄台見笑了。」 時到這裡,微作沉思之狀,又道:「兄台十分面善,好像在那裡見過?」 許庭瑤忙道:「小弟四天之前,在許昌中原樓上,曾和兄台有過一面之雅,多蒙兄台破費,小弟還沒面謝呢!」 藍衣書生忽然面有喜色,「哦」道:「原來那天就是兄台,難怪面善得很,哈哈,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其實那晚還叨了兄台的光呢!」 許庭瑤只覺此人,甚是豪爽,心頭更喜,一面連稱不敢。 藍衣書生目光一轉,凝注著許庭瑤道:「兩次巧遇,總是有緣,還沒請教貴姓?」 許庭瑤因自己帶了面罩,不便說出真名,這就回道:「小弟許雲庭,兄台如何稱呼?」 藍衣書生道:「我姓阮,名秋水。」 許庭瑤道:「心如秋水不沾塵,阮兄人如其名,風雅絕俗……」 阮秋水大笑道:「簾葭白露,秋水伊人,我真要心不沾塵,也不會到這裡來了!」 許庭瑤因看對方是個風流跌宕之士,只當是隨口說笑,也未在意,正待開口! 阮秋水又道:「許兄從許昌趕來九裡關,想是參加無名宴來的了?」 許庭瑤聽得一怔,暗想:你不說,我也正想問呢!一面答道:「小弟正是那晚在中原樓聽到九裡關有場盛會,才趕來瞧個熱鬧,阮兄呢?」 阮秋水大喜道:「有志一同,真是巧極,我也是瞧熱鬧來的。」 「哈哈,這叫做讀書不成學劍,學劍又不成,只好看人家使劍了!」 他一把握著許庭瑤的手臂,道:「來,來,時光還早,咱們一見如故,還是這裡清靜一些,坐下來談談!」 許庭瑤見他這一把雖然握得極緊,但絲毫沒有力氣,並不像是個會武之人,只是生性豪放,脫落形骸的讀書相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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