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東來劍氣滿江湖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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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雲英因對方武功既高,人又處處透著神秘,心頭始終對她懷著戒懼,當然對方生的妖豔無比,更使她放心不下,巴不得和許庭瑤早些離去。 此刻眼看玄衣羅刹回身走去,連忙笑道:「羅刹姐姐,再見了!」 戴好人皮面罩,低聲朝許庭瑤道:「弟弟,我們也走吧!」 兩人並肩走上石橋,忽然身後玄衣羅刹嬌聲喚道:「許相公,你回來!」 畢雲英、許庭瑤同時停步,回身瞧去,只見玄衣羅刹,站在那裡直向許庭瑤招手! 她喊的是「許相公」,又是只對許庭瑤招手,自然只要許庭瑤一人過去,畢雲英不便同往,只好在橋上等他。 許庭瑤走到大樹底下,玄衣羅刹滿臉春風的迎了過來,眼波欲流,盯著他看了又看,才緩緩問道:「你知道我叫你回來,為了什麼?」 許庭瑤道:「在下不知道。」 玄衣羅刹眨了眨眼睛,梨渦一旋,流露出神秘媚笑,低聲道:「我想起剛才我們交手之時,我和你開開玩笑,你心頭好像有些生氣,現在還恨我嗎?」 許庭瑤見她叫自己回來,只是為了問自己恨不恨她?畢姐姐還等在橋上,自己和她單獨相對,不知怎的心頭感到有點發慌,紅著臉嚅囁的道:「不恨!」 玄衣羅刹白了他一眼,格的一聲輕笑道:「怎麼啦!瞧你這般心神不寧的,還是怕我這做姐姐的會把你吃了?還是怕她吃醋……」 這位女魔頭說話當真大膽,許庭瑤外貌英俊,內心拘謹,平日又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對他真有點招架不住! 玄衣羅刹那雙黑白分明的俏眼,月光底下更顯得亮晶晶,只是盯著他直瞧,沒待許庭瑤開口,接著說道:「我還有一句臨別贈言,你巧獲奇遇,最好找個隱僻地方,把武功練成了再說,否則,江湖雖大,寸步難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許庭瑤點點頭道:「姑娘說的極是,在下自當謹記。」 玄衣羅刹披披嘴低笑道:「你叫她姐姐,難道就不肯叫我一聲姐姐?」 說到這裡,忽然悄聲道:「別讓她等久了,好,記住我的話,你回去吧!」 說完,揮揮手,轉身走去。 畢雲英站在橋頭上,和他們相隔較遠,雖然聽不清兩人說些什麼,但一雙秋波,卻一霎不霎的留神著玄衣羅刹舉動。 等到許庭瑤回到身邊,兩人走下石橋。 畢雲英急著問道:「她叫你回去,說些什麼?」 許庭瑤便把玄衣羅刹的話,說了一遍。 畢雲英又道:「還有旁的話嗎?」 許庭瑤搖搖頭道:「沒有了。」 畢雲英咬著下唇,似乎在想著什麼心思,忽然幽幽地一歎,自言自語的道:「她說得沒錯……」 話聲頓了頓,回眼瞧著許庭瑤又道:「本來我還有事去,但剩下你一個人,我真還有些放心不下。」 許庭瑤吃驚的道:「姐姐你要到那裡去?」 畢雲英低叱道:「叫我大哥!」 許庭瑤改口道:「大哥,你不和小弟一路了嗎?」 畢雲英眨眨眼睛笑道:「那是我的私事……嗯……那還早哩!後天我們趕到許昌,你在許昌客店裡等我好了。」 許庭瑤原想再問,但聽她說出只是去辦些私事,自己自然不好開口。 兩人回轉客店,各自回房安寢。 第三天中午不到,便已抵達許昌。 這許昌,就是三國時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地,城廓高大,人煙稠密,畢雲英好像對城中路頭極熟,直把許庭瑤領到小南門一家叫做漢興老鋪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 兩人吃過午餐,畢雲英關上房門,低低地說道:「弟弟,我要走了,最多十天,就可回來,你自己保重,沒事最好在房中練練內功,千萬別在人家前炫露武功。 這幾天我也想過了,只要等我辦完正事,就好陪你去找個清靜的地方,讓你安心練武。」 她說來真情流露,奸像許庭瑤當三歲小弟弟一般看待! 許庭瑤聽了一怔,問道:「大哥,你到底是上那兒去?要十天才能回來?」 畢雲英柔聲道:「你別多問,只要記住我的話就好,其實也許用不著十天,我會儘快趕回來的。」 話聲一落,不讓許庭瑤多問,便自開門出去。 許庭瑤不知她口中辦完正事,究竟是什麼事情?如以來回十天計算,自然不在近處,那麼她何以要自己一個人待在許昌等候? 自己到目前為止,連畢姐姐的身世來歷,都一無所知,她對自己一片真情,自然不是故意隱瞞,也許她另有難言之隱。 他目送畢姐姐的身形,在門口消失,一個人覺得無聊,索性掩上房門在床上運起功來。 直到上燈時分,店夥輕輕叩了兩下房門,閃進房來,侍候著問道:「相公可要小的替你準備晚餐?」 許庭瑤跨下床,搖頭道:「不用了,你去替我打盆水來。」 店夥送上臉水,即行退出,許庭瑤洗了把臉,戴好面罩,飄然出門。 這小南門一帶,較為冷落,但走到南直街,大橫街,就頓時熱鬧起來,此時華燈初上,行人摩肩,兩邊茶肆酒樓,刀勺不絕! 這才知道畢姐姐所以要把自己領到漢興老店來落腳,敢情就為了那裡地勢冷僻之故,免得自己節外生枝。 想到這裡,不禁暗笑畢雲英真是多慮,自己又不是三歲孩子? 他信步徐行,走到一家酒樓門前,抬頭一瞧,只見招牌上寫著「中原樓」三個鬥大的金字,五開間門面,氣派甚是堂皇,樓下座位已滿,人聲嘈雜,進門一道寬闊樓梯,寫著「登樓雅座」字樣。 上得樓來,奇怪的是偌大富麗堂皇的樓面,除了中間圍著屏風,擺了一桌紅氈銀盃的酒席之外,四周許多桌上,竟然空無一人。 許庭瑤找了臨窗一個座位,剛坐下,便見一個酒保迎著過來,陪笑說道:「相公原諒,今晚敝東主在樓上宴客,相公請到樓下進餐吧!」 許庭瑤目光一瞥,慍色道:「你們東主宴客,只有中間一席,而我在這裡,並不礙著他們。」 酒保因許庭瑤是個讀書相公,生的一表非凡,那年頭讀書相公最是吃香,一時那敢開罪他,為難的道:「這個小的也作不了主,相公且請寬坐,讓小的跟掌櫃商量看看,再來伺候您。」 許庭瑤微哼道:「我花錢喝酒,有什麼好商量的?」 酒保不敢多說,一會工夫,領著一個身穿青布長袍的人走來,那人年約四旬以上,生的麵團團的模樣,一看就知是酒樓掌櫃無疑。 但許庭瑤和他打了照面,登時看出此人步履沉穩,分明是個會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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