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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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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清和續道:「因此愚兄就授意錢、杜二位護法,立蕙仙為教主,愚兄也深盼二位師弟能夠盡釋咱們師兄弟間昔年的芥蒂,因為本教亟需團結,不可再意氣用事,愚兄為了向二位師弟表示誠意,以教主的身份,特准二位師弟修習『修羅真經』,不知二位師弟意下如何?」 陸友仁、崔長耕多方打聽大師兄下落,原也是志在「修羅真經」上,大師兄既已走火入魔,只要找到了,脅迫他交出真經,並非難事,後來聽大師兄說:他只有雙足不良於行,一身功力未失,心下正在嘀咕,大師兄修習「修羅真經」有年,而且聽他口氣,已經練成「修羅刀」,自己兩人只怕無法接得下來,聽他說出以教主身份,特准自己兩人修習真經,自然喜出望外。 陸友仁恭敬的躬躬身道:「大師兄吩咐,小弟敢不遵命,今後小弟自當全力輔佐賢侄女,絕不有負大師兄的期望。」 「如此就好。」 修清和面含微笑,目光朝崔長耕投來,問道:「三師弟,你呢?」 崔長耕連連拱手道:「大師兄吩咐的話,乃是本教玉律,小弟豈敢不遵?」 「很好。」 修清和點著頭,說道:「杜護法,過來。」 杜老道答應一聲,急忙趨上前去。 修清和道:「你把几上的『修羅真經』取過來。」 杜老道應了聲「是」,雙手從石几上捧起一函「修羅真經」,送到修清和面前。 修清和伸手取過,然後雙手捧著真經,面情突轉嚴肅,朗聲道:「長老陸友仁、崔長耕過來跪下。」 陸友仁方才看到修蕙仙要朝石床走去,被杜老道伸手拉住,心中暗自起疑,這張石床前面可能安有什麼厲害機關埋伏,因此只是站在床前七八尺遠處說話,始終不敢走近過去。 現在眼看杜老道走近石床,再橫跨了數步,才從石几上取起真經,又回到石床左首。(石几在石床右首)並無異狀,那只是自己多疑罷了。 兩人聽了大師兄的話,果然一同舉步走上前去,也沒見有任何機關。 他們自然知道教主傳授真經跪接,乃是教中的規矩,至此兩人已在心中疑慮盡去,依言在石床前面這就屈膝跪下。 修清和臉上微有笑容,徐徐說道:「本人以教主身份,特將本教無上秘笈賜予教中長老陸友仁、崔長耕二人修習、查該陸、崔二人乃是本教主同門師弟。本教一向規定真經上所載高深武學,除教主一人之外,長老以下均不得修習,唯本教目前處境險惡,新任教主年事尚輕,功力不足,一時無法修習神功,故不得不權宜行事,將此真經授予二位師弟。」 說罷雙手遞了過去。 陸友仁慌忙一臉虔敬的伸出雙手,接過真經,口中說道:「弟子陸友仁、崔長耕叩謝祖師洪恩,叩謝教主特准賜經之恩。」 修清和道:「二位師弟可以起來了。」 修清和道:「陸師弟打開真經來,修習本教真經上乘武功,歷代相傳,只有心法口訣,光看經上文字,是無法練習的,你們翻開真經第六章,仔細看了,愚兄才能傳你們口訣。」 陸友仁聽得大喜過望,急忙打開書函,裡面有著兩冊黃綾精裱,但卻已是非常古舊的手抄本子,那正是修羅教世代相傳的「修羅真經」! 修清和緩緩說道:「第六章是在下冊,二師弟先仔細研讀經文,和每一句下面的小字注解,看完之後,再交三師弟閱讀。」 陸友仁應了一聲「是」,取起下冊,翻到第六章,只見第一行上寫著「修羅真訣」四字,這就仔細的研讀起來。 修清和又道:「三師弟,真經上冊,都是你們修習過的功夫,雖較淺近,但你從前只是先師口授,從未看過真經,本教上乘武功,尤其全已包涵在入門基本功夫之內,溫故而知新,也不妨翻開看看。」 崔長耕巴不得大師兄有這句話,他一直懷疑師傅是否少教了什麼,能翻翻上冊,那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口中應了聲,立即伸手取過上冊,一頁頁的翻著看了下去。 陸友仁看的是第六章「修羅真訣」,那是一篇練功的口訣,字句古樸艱澀,每一句話,似通非通,簡直無法解釋。 再看句下小字注解,也注釋得甚是玄奧,但每行大字左首,又有細如蠅頭的注釋,上面還有朱字眉批,寫得密密麻麻。 這些當然都是本教歷代師祖所加的心得,和闡發真訣精微的創見,也不能不看,但注釋也好,眉批也好,依然看得一頭霧水,似懂非懂,一無所獲。 修清和面含微笑,抬目問道:「二師弟,你得到了真經,看得懂麼?」陸友仁抬頭之際,和大師兄目光一接,發覺他目光似有嘲弄之色,心頭不由一凜,暗道:「聽大師兄的口氣,似乎是就算自己得到了真經,仍然無法看懂的了!不錯,本教這部真經,文句艱澀奧晦,敢情必須由師傅另傳心法,才能修習,那麼大師兄只是故意讓自己看看真經,並非真心傳授了。」不覺心頭暗暗怒惱,說道:「大師兄不是說要傳小弟口訣麼?」 「不錯!」修清和含笑道:「不過本教有一規定,教主雖有權把真經上某一項武學傳給長老以上的人,但必須替本教建立一件大功,二位師弟如能立一件大功,愚兄即可以口訣相傳。」 陸友仁道:「看來大師兄並沒有傳口訣的誠意了。」覆上書,回頭朝崔長耕冷冷一笑道:「三師弟,不用看了,咱們走吧!」 崔長耕看的是上冊,果然發現書上有許多功夫,自己不曾練過,從前練過的,看來還有依稀相識之處,不曾練過的功夫,看了許久,依然茫無頭緒! 他聽陸友仁說走,不覺笑道:「大師兄既然賜閱真經,那就暫借一閱,過幾天再送還大師兄不遲。」 說完,也闔上了書,就把上冊往懷中一塞,疾然向後躍退。 修清和只是微微攢了下眉,沒有作聲。 陸友仁雖然把書覆上,並未還給大師兄,眼看三師弟帶著書躍退了尋丈光景,心中暗道:「是啊!經上文字一時雖然不易領悟,但自己兩人究竟是練了數十年修羅教的武功,目前即使不懂,只要慢慢研究,稍假時日,豈會摸不出眉目來?」這原是心頭閃電般一動的事,也朗笑一聲道:「三師弟說得也是。」 他行動已較崔長耕慢了一步,自然更不怠慢,縱身往後躍退出尋丈。 修清和只是看著兩人把真經取走,只是微微頷首道:「二位師弟果然志在真經,可惜……。」 陸友仁也毫不客氣把真經下冊,揣入懷中。 兩人眼看大師兄毫無舉動,膽子不覺大了許多,忖道:「原來他練成『修羅刀』,只是唬唬人的了,真要練成了,豈會輕易放過自己兩人。」 兩人心意相同,互望了一眼。 陸友仁腳下一停,口中說道:「三師弟,大師兄縱然以真經見賜,咱們也無法看得懂,就算仔細研讀,一時也無法領悟,豈非徒耗時日,有現成的大師兄在此,怎不跟大師兄請教呢?」 他這話是暗示崔長耕,大師兄任我們取走真經,都無法行動,可見走火入魔,已無法施展武功,那不是正好麼,咱們可以逼他說出心法口訣來了。 崔長耕自然聽得懂他言中之意,立即點點頭道:「二師兄說得有理,放著大師兄不請教,還要捧著真經去瞎子摸象,豈不笨透了。」 說著,兩人果然又回身朝石床前走去。 修清和望著兩人緩緩說道:「二師弟,愚兄方才不是說過了麼,你們只要立一件功,愚兄即可把心法口訣相傳……」 「立功!」 崔長耕道:「那多麻煩?」 修清和微笑道:「天下哪有不勞而穫的道理,愚兄當年……」 陸友仁道:「大師兄可否先傳口訣,等咱們練成了再替教中建功,也是一樣。」 「不可。」 修清和搖頭道:「愚兄先讓你們觀看真經,是表示我並無私心,再告訴你們光看真經,並無多大用處,要你們立了大功,才能傳授心法口訣,也是愚兄一片誠意,二位師弟怎可壞了本教規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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