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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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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友仁道:「我和崔師弟聽說大師兄走火入魔,自然忙著要來探望了。」 托塔天王洪笑道:「你帶了『一招散』前來,還是探望大師兄來的?」 修蕙仙問道:「『一招散』很厲害嗎?」 托塔天王道:「教主稍安,此時沒中『一招散』的大概只有屬下一個人,屬下拼著一死,也不能讓人進去加害老教主。」 陸友仁聽得大怒,旱煙管一指喝道:「挑撥咱們兄弟感情,你姓錢的正是幾人之首!」 突然欺身而上,旱管煙一記「問鼎中原」,直奔托塔天王丹田扎去。 托塔天王見他這一招來得奇快,急忙退後一步,用劍撩出。 陸友仁是修羅教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一支旱煙管精擅點穴,一見托塔天王闊劍撩來,身形一個輕旋,旱煙管「鳳凰點頭」,迎著對方劍上點去。 陸友仁在武功上雖然要勝過托塔天王,但托塔天王此刻一心要阻攔陸友仁入內,卻已拼上了命,一人拼命,萬夫莫敵,闊劍開闔,宛如電光繚繞,陸友仁手中只是一支不稱手的竹煙管,自然吃虧很大,不敢和對方硬打硬碰,只有忽虛忽實,聲東擊西,施展打穴手法。 這一來,一個身材高大,闊劍如風,當真勇如猛獅,一個旱煙管點點如雨,出手又準又快,但為了閃避托塔天王的闊劍,身子在劍光中游走騰躍,捷若靈貓! 不消一刻工夫,兩人已打到將近百招左右,依然難分勝負! 觀戰的人(修蕙仙、田嬤嬤、杜老道等)莫不心頭如壓沉鉛,所有人中,只有托塔天王沒中「一招散」,只有他有能力保護老教主的安全,他如果敗了,這後果就不堪設想……就在這使人窒息的空氣中,突然爆響起陸友仁口中發出來的一聲沉笑! 托塔天王同時悶哼一聲,一個高大人影,登登往後連退了兩步,闊劍墜地,砰然朝地上跌坐下去。 原來陸友仁旱煙管重重的敲在他右肩「肩井穴」上。這是在肩胛與鎖骨之間,神經密布,一經被制,全身即如著電,肢體綿軟無力,但神志卻極為清醒。 陸友仁跨上一步,臉露獰笑,旱煙管指向他「百會穴」上,沉聲道:「錢增貴,師弟身中毒針,解藥呢?」 托塔天王眼睛一閉道:「沒有解藥。」 陸友仁道:「這麼說,你是不想活了?」 杜老道道:「陸長老,你放開他,解藥在貧道身上。」 陸友仁回身道:「好,你把崔師弟救醒了。」 杜老道道:「貧道可以救醒崔長老,但你們不得驚動老教主。」 陸友仁淡淡一笑道:「你們到現在還懷疑老夫兩人,會不利於大師兄,老夫和崔師弟只是聽到大師兄走火入魔,想來看看他而已,其實咱們是同門師兄弟,平日縱有意見不合之處,也絕無惡意。」 杜老道道:「但願陸長老說的心口如一。」 陸友仁道:「老夫只要和大師兄見了面,說幾句話就走,信不信在你們了。」 杜老道只得從身邊取出一塊磁石,走近崔長耕身邊,先替他吸出身上所中毒針,然後又取出一個小小瓷瓶,傾了幾顆藥丸,納入他口中,說道:「再過一盞茶的工夫,崔長老就可以醒過來了。」 陸友仁裝了一筒旱煙,打著火石,吸了一口,看看這座石窟問道:「你們如何找到這座石窟來的?」 杜老道聳聳肩道:「這座三官殿,原是貧道一個過世的朋友所有,貧道知道他底下有一座天然石窟,老教主走火入魔之後,貧道就建議老教主移居此地,只是怕人找來尋仇,才在入口處加裝了毒針機簧。」 陸友仁點點頭問道:「大師兄神志還清楚嗎?」 杜老道道:「老教主仗著一身修為,縱然走火入魔,也只是雙足不良於行而已!」 田嬤嬤道:「陸長老,咱們話已說清楚了,杜護法也給崔長老餵了解藥,你也應該取出『一招散』的解藥來了。」 陸友仁微哂道:「一招散』不是老夫使的,解藥是在崔師弟身上,等他醒來,自會給你們解藥。」 正說之間,崔長耕吁了口氣,倏地睜開眼來,立即一躍而起,掄目四顧,說道:「陸師兄,這是地底石室了?」 陸友仁頷首道:「不錯,大師兄就在裡面石窟之中。」崔長耕臉上神色微有異樣,說道:「你見過大師兄了?」 「沒有。」陸友仁道:「你在入口處中了毒針,剛才由杜護法給你餵了解藥,才醒過來。」 崔長耕看了杜老道一眼,冷冷說道:「這麼說,真該謝謝杜護法了」 杜老道道:「謝倒不用,崔長老只要把『一招散』解藥給大家聞上一些就好。」 崔長耕大笑道:「可以,只不過要等咱們見過大師兄,再給你們,目前要請大家稍候了。」說完抬目道:「陸師兄,咱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陸友仁目光落到修蕙仙的身上說道:「賢侄女,杜護法,你們給老夫帶路吧!」 他因洞窟深邃,恐怕還有什麼機關埋伏,是以不敢貿然入內,要兩人走在前面領路。 田嬤嬤是「一招散」發作,全身功力若廢,托塔天王是被制住了穴道,兩人都不能走動。 修蕙仙朝明兒、月兒二人吩咐道:「你們就留在這裡吧!」 杜老道取了一盞燭台,走在前面,修蕙仙第二,接著是崔長耕、陸友仁,魚貫往裡行去。 轉過豎立如屏的大石,裡面又是一間石室,但地方比前洞要小得多,大概不過三丈見方,中間放著一張石床,鋪著厚厚一層獸皮,端坐著一個花白頭髮的清瘦老人,看去年約六旬,雙目微闔,狀若入定。 石床右首是一張石几,几上放著一個藍布書函,正是修羅教的武功秘笈「修羅真經」。 修蕙仙一眼看到老父,不覺驚喜的叫道:「爹爹,你老人家果然在這裡,錢護法、杜護法瞞得女兒好緊!」 她口中說著,要待朝石床走去。 杜老道急忙拉了她一把,低低的道:「老教主玄功尚未恢復,不可驚擾。」 那坐在石床上的不用說是修羅教老教主修清和了,他聽到女兒的喊聲,緩緩睜開雙目,看了四人一眼,頷首道:「二師弟,三師弟都來了?」 陸友仁、崔長耕見到大師兄,卻也不敢失禮,一齊躬身抱拳道:「小弟見過大師兄。」 修清和含笑道:「你們來了就好,愚兄也盼望著你們兩個來一次呢!」說到這裡抬目道:「蕙仙,為父和你兩位師叔有機密之事要談,你先出去一會,待會為父也有話和你說。」 修蕙仙不知爹要和兩位師叔商談什麼,只得答應一聲,回身退了出去。 修清和抬目道:「愚兄三年前走火入魔,一直盼望著二位師弟前來一晤,可惜二位師弟一直沒有前來……」 陸友仁不知大師兄這話有什麼意思?抱抱拳道:「小弟和崔師弟各處一方,平日也很少往來,兄弟三年前去了一趟關外,剛回來不久,一個月前,才和崔師弟相遇,也得知了大師兄走火入魔的消息,輾轉詢問,才知賢侄女和錢、杜二護法都住在這裡,才找來的。」 修清和似乎並未在意,只是徐徐說道:「二位師弟都知道的,蕙仙的娘,生下蕙仙,就不別而去,三個月前,她忽然來找愚兄,要愚兄交出『修羅真經』,那天愚兄正在床上運功,她是聽說愚兄走火入魔,才找來的,還以為愚兄功力全失,故敢對愚兄出言脅迫,但她怎知愚兄只是運氣入岔,雙足不良於行,終於給愚兄一記『修羅刀』驚退,愚兄認為她絕不會就此死心,說不定還會再來,這賤人一身武功,錢、杜二護法,也差可對付了,但愚兄對蕙仙從小就說她病故的,如若讓她知道實情,總是不好,才由杜護法向愚兄建議,移居此地,對外就說愚兄失蹤了……」 陸友仁、崔長耕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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