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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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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東邊日頭西邊雨 道是無情卻有情 全面動員,搜遍了君山上每一寸土地,非但不見逃走的薑不幸,也不見了司馬多聞,而蒙面怪客也不見影子,卻相信這些人還沒有離開本島。 似乎「天一會」中人並不知道還有個曲能直也在此。 麥遇春召集副會主、護法及壇主以上人物開會,別人都不願多說話,冷心和獨孤有疾卻不客氣,這也是他們事先有了默契的,冷心道:「會主,既然司徒孝奉馮副會主傳達姜姑娘藏在夫人處的消息,就絕對可信。」 獨孤有疾接道:「卑職也有同感!」 麥遇春道:「連本座也有同感。」這三人想法相同,也就不會有人提出異議了。 獨孤有疾道:「但有一點卑職必須說明一下,前馮副會主把這邀功的機會成全司徒孝,似無必要,而告訴他之後,又說不必急在一時,令人費解,至於司徒孝果然又遲了兩天才報告冷兄,這就更加令人費解了。」 麥遇春點點頭,把司徒孝又叫了來,道:「司徒孝,為什麼馮副會主叫你告密的事,你要遲延兩天?」 司徒孝也死心眼,矢口不談馬芳芳交代的事,道:「徒兒本想自行向會主告密,又怕師娘責怪,才遲遲告訴冷副會主的。」 這理由在司徒孝來說,是很能站得住腳的。 冷心道:「司徒護法可知馮副會主和百里護法去了何處?」 司徒孝道:「卑職不知道。」 冷心道:「當然,如果馮副會主早有叛意,他造此謠言,使會主與夫人反目,使本會中人自亂陣腳,也並非不可能,那麼,薑不幸可能已被這二人帶走。」 這說法自也有人相信,卻無人出聲支持或反對,因為剛才冷心和獨孤有疾說是在夫人處,連會主都寧信其有。 獨孤有疾道:「不管姜不幸是否被馮副會主及百里松救出島外,至少蒙面怪客他還沒有走,因『鄱陽三蛟』游氏兄弟以及『扶桑三鼇』瀨戶兄弟率部下已把四面八方的水底嚴密監視,而快船出島又要受嚴格盤查,除非他會飛,應該仍潛伏在島上的。」 冷心道:「這一點不容置疑!」 麥遇春道:「此人如仍藏在島上,是否證明島上有內奸?」 這次回答的人有三四個之多,麥遇春道:「各位不妨猜測一下,內奸會是什麼人?請注意,說錯了無妨,本座曾交代過,就是本座的眷屬通敵,也一律按會規行事。」 這一次卻無人說話,因為沒有人能拿出證據來。 這會議沒有結果,只是奉命繼續搜索,嚴加戒備。 ★ ★ ★ 葉伯庭被押在一小屋中,由於有鐵門窗,且他內傷嚴重,所以沒人看守。深夜,有個人影在後窗外輕輕敲了兩下,葉伯庭吃力地爬到後窗內,低聲道:「誰?」 「是我!」 「噢!是你?有什麼事?」 「你想不想脫困?」 「我以為目前的情況,我幾乎已經絕望了。」 「如我能使你復原,你能不能去幫助一個人?」 「是誰?」 「蕭辰!」 葉伯庭愕了一下,道:「我能,不知他在何處?」 「暫時你不必知道,待你內傷好了再說。」 「我的內傷太嚴重,又無藥物治療,只憑運功自療已經力不從心了。」 「不妨,喏!給你藥。」一大包藥自窗簾中丟了進去,道:「一日三次,服藥後半個時辰再行功自療。」 「請問這是誰配的藥?」 「『續命郎中』曲能直。」 「啊!他配的藥和『惡扁鵲」差不多,莫非他已經……」 「對,他也在島上,你要加緊復原,將來黎庭掃穴,是要借重你們父子的。」 「我真想不通,我叛了麥遇春數次,這一次最不可恕,他為什麼要留我的活口?」 「我猜想還有利用你的意思,上次他自你手中騙回幾箱寶藏,事後研究,可能不是全部的。」 「你以為呢?」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這是主要不殺你的原因,如果還有原因,那就是賣弄人情給部下看,表示他重視情感。」 葉伯庭也相信是這樣的,道:「多謝,此恩此德,我們父子都會牢記在心。」 「不必感激我,報答蕭辰就可以了。」 葉伯庭感慨萬千,本以為她對麥遇春死心塌地,矢志不移,原來骨子裡完全不是那回事。 他以前以為蕭辰是個老笨蛋、老荒唐,如今的看法整個改觀了。 ★ ★ ★ 麥遇春會沉迷酒色嗎?當然不會。 他之所以會被黃氏兄弟的一些尤物迷住,樂此不疲,是因為每次「同樂」時,他的「有」在黃氏兄的「無」相形之下,那些尤物對他的青睞,使他重建了男性的雄風,儘管「有」、「無」之間的差距微乎其微。 至少他以為過去和陸聞鶯在一起時,他沒有建立這種雄風,儘管她常說,夫妻的相互回饋,應以靈性為優先。 這些女人是不是未見過「世面」,真正為黃氏兄弟甘心守寡到現在的呢?這一點,黃氏兄弟可以猜出,麥遇春也心照不宣。在「怒堡」中,這些妻妾是沒有資格進展覽室去欣賞那些標本的,但事實上,她們看得更頻。 「怒堡」的「七龍」、「十二豹」中的三個人,左右逢源,應接不暇,真正是夜夜春宵,得其所哉。 當然,當「怒堡」在淩鶴等人及八大門派聯手合擊潰敗時,這三個淘虛了身子的「魚」首先被殺,目前這些女人故作喜歡麥遇春的樣子,那是黃老大授意的。黃氏兄弟受寵,他們的族人兩百余,為島上基本嘍羅的主幹,黃氏兄弟深知使會主不自卑的重要性。 此刻,一個蒙面人自馬芳芳院中射出,有如一縷輕煙消失於夜色中。 「醉翁」獨孤有疾在獨酌,由於麥遇春知道他的毛病,就派了個丫頭到他院中來伺候,這老賊也表示過,較欣賞小腳女人,派來的荷花,雖不是三寸金蓮,大約也不超過四寸。 此刻獨孤有疾一邊飲酒,一邊把玩荷花的金蓮,卻又閉著眼睛,並不去欣賞荷花。 荷花並不知道這老傢伙除了夾菜或端酒之外,為何老是閉著眼睛? 這正是所謂「男不知女痛,女卻知男樂」的小腳一雙,眼淚一缸。舊曆八月念四,為小腳姑娘生日,女童纏足都選在此日,而這小腳姑娘是誰呢?傳說是南唐李後主宮嬪睿娘,因其善舞,乃命作金蓮,高六尺,飾以珍寶,曲上作新月狀,舞於蓮中,迴旋有淩雲之態,人多效之,此纏足之始也。」 其實也有人說纏足始之滿清入關之時,但讀司馬遷《貨殖傳》上有「趙女鄭姬長袂、利展。」「利」字即有尖足(小腳)之意,而宋元明清也都有小腳記載,在此不再贅言。 雖說「男不知女痛,女卻知男樂」,但荷花卻不知獨孤有疾為何閉目把弄她的金蓮。 其實說穿了也沒有什麼,荷花的小腳在島上是標準的,但容貌卻不敢領孝,眼小、鼻掀、腰粗、腿短,這四種只要有一種,已與美女絕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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