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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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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認定是大少爺『二五八』……」 葉伯庭忽然站起,道:「怎麼死的?」 「很怪!他的下部……已不見,似被人連宰丸都割去了。但是……卻又好像不是下體流血過多而死,而像是斃死的。」 「斃死的?被人扼死的?」 「似乎不是,因為他的頸上沒有扼痕。」 葉伯庭大聲道:「那怎能證明是斃死的?」 梁士君道:「由於他的面孔發紫,雙目突出,卻又不像中毒。」 「走!」葉伯庭匆匆和梁士君出莊,橋上有人看守屍體。正如梁士君說的,下部全被割剜去,血肉模糊,剜下來的下部,卻不知丟在何處? 葉伯庭心照本宣,「二五人」常和江涵走在一起,嫖妓、姦淫良家婦女不當一回事兒。 這現象不問可知,必然是被害的女人下的毒手。 葉伯庭發現「二五八」的口微張著,翹開望進去,喉頭塞著東西,在死者喉部一捏,「蔔」地一聲冒了出來。 居然正是下部失去的東西,八成是被人塞入喉頭噎死的,可知行兇之人恨到什麼程度了。 萬惡淫為首。葉伯庭自己雖非好色之徒,卻自兒子及「二五八」身上獲得了印證。「快點抬入莊內。」葉伯庭下令,梁士君指揮部下抬入。 在這兒除了正副會主之外,也就數著葉伯庭了。他首先進莊,報告了會主。 梁不凡出了庵門,發現不遠處樹下有人向他勾勾指頭。 梁不凡看清之後,心頭大駭,原來是「怒堡」堡主黃世海, 跑,絕對跑不過對方;不跑,包死不活。 如果退回庵內,必然連累石麗人,他寧死也不會這麼作。 現在他只有佯作不識,掉頭向相反方向走去。 衣袂聲傳來,黃世海迎面攔住道:「梁不凡,你剛自尼庵中出來的?」 「是啊!」 「幹什麼?」 「拜佛。」 黃世海道:「是你找她,還是她找你的?」 這時後面忽然傳來冷漠的女聲,道:「乾脆由我來告訴你,是我勾引他。」 黃世海是一堡之主,何等氣焰。此刻卻忽然軟了下來,道:「是你?」 「不錯。」 「你我乃名正言順的夫妻,怎可和他……」 「和他什麼?」 「他自庵內走出來,而且作賊心虛,他在庵中幹什麼,這還用問?」 「為什麼不用問?試問,他能幹什麼?」石麗人厲聲道:「我又能幹什麼?」 「這……」黃世海如被梗住,的確,這兩人就算是同床共眠,又能幹出啥事來?但是,吃醋這事兒,往往不一定非幹出啥事不可。 絕對的佔有或擁有,才是一般人所追求的。也就是人類所追求的完整,包括物質和精神雙方面的。 像黃世海和石麗人之間的微妙情感,就是屬於後者精神方面的吧! 黃世海道:「就是如此,你也該給我留點面子。」 「面子?你也重視面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石麗人冷笑道:「要面子的人會把自己的妻妾作為要求庇護、進身之階的禮物?」 黃世海一張大白臉上立刻充血而赤紅。這種事和一個人的不可一世,畢竟是不能共存的。 黃世海盛怒,雖然自尊有其獨立性,絕不因別人的輕視而遜色,但有些人的自尊是需要奮起捍衛的,他冷峻地道:「你敢侮辱我?」 石麗人道:「是誰侮辱你?黃世海,你本是南荒的化外之民,無人格可言。誰也沒有侮辱你,是你自取其辱。」 黃世海忽然撲向梁不凡,道:「我先拾奪掇了這小子,再收拾你!」 梁不凡跟「惡扁鵲」學過不少的絕活,但「惡扁鵲」的武功不太高,梁和黃世海比,自是遜色不少。 還不到二十招就感不支。石麗人道:「黃世海,你是個十足的小人。」 黃世海道:「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有看到一個君子。」 石麗人厲聲道:「黃世海、你再不住手,我可要出手了!」 「你要是不出手,就是一頭母豬。」黃世海道:「我也好打發你們一道走。」 石麗人果然出了手。 她曾對梁不凡說過,她只會一點武功,其實她比梁不凡還要高明些。所以黃世海以一對二,六七十招以內還奈何不了他們。 但不久,黃宗海也來了。兄弟兩人聯手,未出十招,梁不凡被擊倒,石麗人被黃世海扣住了脈門。 黃宗海一掠而至,提腳就要喘下。 他們兄弟對這種男女間的事都很敏感。他們之所以也有女人,就是要虛張聲「勢」,表示他們能,這個「能」字對他們太重要了。 既然梁不凡和他們同是「不能」的人,為什麼石麗人和他很快就有了情感?夫妻間的情感,居然不如外人? 「黃宗海……」有人以燕子抄水的絕頂輕功掠來,道:「別動他!」 黃宗海估計這一腳喘下,梁不凡固然必死,他自己也無把握避開後面來者的一擊。 他扭轉身子,來人果然在他的三步外,非但他們兄弟兩人陡然一驚,連梁不凡也突然愣住。來人居然是馬芳芳。 黃宗海獰笑道:「是你?」 馬芳芳道:「你是不是以為我耍不了你們這兩隻猴子?」 黃宗海一向是張飛脾氣。大喝一聲,伸手就要抓她的頭髮,「怒堡」八虎之一的分量,他十分清楚。 但是,一抓落空,人已不見。忽聞黃世海沉聲道:「左後方!」 黃宗海的反應不慢,仍被一腳蹴在屁股上,栽出六七步,差點爬下。 這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所以黃氏兄弟不信,兩人一左一右,同時撲上。 這二人聯手,就連葉伯庭也未必熱接得下來,狂猛的掌力,正反的罡勁向馬芳芳左右壓過來。他們成心一招斃敵,絕不讓她拖到第三招。 的確沒過第三招,才一招半。 馬芳芳施出了一式類似「小開門」的招式,在黃世海的左邊肋骨末梢處抓了一把,一腳跺在黃宗海的右腿彎上。 黃老大痛得毗牙咧嘴,黃老二單膝跪在地上。 「孺子可教也!免禮。」馬芳芳已收手。她要不斷地勝,也就是不斷地挫敗對手,打擊他們的肉體,也要打擊他們的自尊,尤其是男人。 她對「二五八」的手段即為一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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