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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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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歹人狼狽又為奸 忍教骨肉兩分散 江涵被擒,「白煞」薑子雲真有說不出的興奮和激動。曲能直道:「這小子太詐,只有先廢了他的武功才放心!」 淩鶴表示了投鼠忌器的意思。薑子雲語重心長地道:「少主人,曲兄說的沒有錯,有所謂:恥之一字所以治君子,痛之一字所以治小人。這一對父子太陰太狠,一旦縱虎歸山,必然不擇手段,瘋狂地報復。老奴也主張廢了他,如果交換人質時,對方要求江涵說話,而他說出被廢之事,致使葉伯庭一怒殺死嬰兒,以閹割江涵為威脅,應能產生赫阻力量。」 淩鶴道:「兩位研究一下,如何交接才不致上當,我到西跨院去看看……」 一聽他要去薑不幸那兒,薑子雲就打心裡高興,道:「少主人是該把此事對不幸和馬姑娘說一下,免得她們操心。這交換人質之事,老奴這就和曲兄商量。」 淩鶴也是一時高興而疏忽了,未進院門就吃呼著道:「阿幸……阿幸……我要報告你一個好消息……」 進入屋中,居然未注意馬芳芳也在,他激動地握著薑不幸的手,道:「阿幸,我生擒了小江,馬上就可以交換孩子了……」 「啊!那太好了,江涵泥?」薑不幸掙開被握的手,回身道:「芳芳妹,我們去看看這惡賊……」哪知馬芳芳已經悄悄出屋而去。以前她和薑不幸未相遇或不交談時,她總以為自己在他心中占了一席之地,哪知這基礎太脆弱,薑不幸與他一和好,立被擊毀,那種自在和充實感消失無蹤。 一般來說,女人對於被肯定與否定之觀察十分敏銳,有時把這種否定和肯定視為第二生命。 「看你!芳芳在這兒,你也不打招呼,一點禮貌都沒有。」「阿幸,這不是故意的,當我面對你時,就心無旁驚。這也許就是所謂見木不見林吧?」他走近床邊,彎腰打量小鶴,然後使他的面頰和孩子萍果似的小臉頰貼了一下。 「淩鶴,假如被搶去的是你自己的孩子,而不是馬家那一個,在你的感受上會不會不一樣?」 「阿幸,你以為我不關心那孩子?」 「我沒有那麼說,只是當你知道自己孩子在身邊,被劫去的是別人的骨肉時……」 淩鶴想了好一會,正色道:「阿幸,我不便欺騙你,別人的孩子和自己的骨肉總是有點不一樣。如果被劫的是這個小鶴,我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兩人四目相接,情不自禁地有一陣子密不通風的緊擁,這也是自「怒堡」毀敗星散之後第一次親熱,也是最真實的一次。 稍後,薑不幸抱著孩子和淩鶴來到東跨院時,仍未見到芳芳,薑不幸道:「叔叔,沒有看到芳芳姑娘?」 「沒有啊!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哎呀!糟了,八成馬芳芳丟了孩子心情本就不好,加之剛才……」 薑子雲道:「剛才怎麼哩?是不是少主人冷落了馬姑娘?」果然不愧為過來人,一猜就中。 淩鶴道:「我出去找找看,諒她不會走得太遠。」 「不,淩大俠,還是由小女子去吧!」這姑娘正是「八虎」之一的中的「環肥」美人,巧扮窯姊,由於她比其餘經過挑選出來的窯姊更動人,竟被江涵選上了。 其實她正是八大家之一雲夢山莊莊主柳慕塵之妹柳聞驚。淩鶴道:「柳姑娘,那就偏勞你,你由南往西,不出五裡,我由北往東,兩個裡辰以後,不論能否找到,都要回來。」 「是的,淩大俠。」 馬芳芳自後面走出,並沒目標,只是由於心情惡劣,越想越沒有意思,不知走出多遠,直到來至郊外,才知走出很遠。四野蒼茫,到哪裡去呢?在「怒堡」中被極竅,變成怨女,一旦脫困,又和淩鶴在一起,頗有枯木逢春的無限生機。但是現在,她以為自己只是作了個短暫的夢。 遠處影影綽綽來了一個人,目前芳芳無暇顧及除了她自己和孩子以外的人和事,直到這人來到她的面前站住,兩人臉上都有淚痕,天冷,臉上的淚痕都使皮膚皺裂了,尤其是這個老婦人。 「大娘,你為什麼擋住了我的去路?」 「因為在這年終歲尾,臘鼓頻催的時刻,誰會和我一樣失魂落魄地找尋自己的親人?而你似乎也有煩惱。」 「大娘找什麼親人?」 「我的孩……孩子……」說著又淌下淚來,同病相憐者的淚水有感染力量,芳芳也忍不住流淚,就像打呵欠一樣那麼容易被感染。 「啊……大娘在找你的孩子……怎麼這麼巧……晚輩也在找我的孩子……」 「噢!姑娘也在尋找你的孩子?」這婦人既驚奇又有點興奮。是不是臉上有雀斑或青春痘的人比較容易和有同樣小疵的人相處呢?老婦人道:「姑娘可真不像生過孩子的樣子。」 「大娘,那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哥哥的,正因為不是我自己的孩子,給人家弄丟了才更傷心……」 「的確,姑娘的芳名是……」 「我叫馬芳芳。」 「聽口音姑娘不是本地人……」 「我來自西北,不知大娘的親人多大了?」 「他是我的兒子,二十來歲,我這兒子不大成器,跟他爹爹學壞了。可是,他畢竟是我唯一的兒子呀!」 「大娘貴姓?」 「我姓江。姑娘來自西北,西北大豪馬如飛是姑娘的什麼人?」 「大娘,您也知道家父之名?」 「西北馬家為武林八大家之一,誰不知道?姑娘的孩子是如何丟的?孩子多大了?」 「才一歲,被人搶去的,那是一個大壞蛋,他名叫江涵……唉,大娘也姓江是不?真巧2」 婦人的目光一疑,呐呐道:「這只是巧合罷了!這世上姓江的很多,姓馬的也不少。姑娘,那個姓江的大壞蛋把孩子弄到何處去了?」 「大娘,我知道就好了,就是不知道才出來找呀!」 婦人歎了口氣,道:「那壞蛋真狠心,搶走一個一歲大小的嬰兒幹什麼?」 芳芳甩甩頭道:「不過,那壞蛋已被生擒了……」 婦人的目光又是一疑,說不出那目光是激動抑是悲傷,道:「太好了,那太好了,可千萬別被他跑了呀!」 「他跑不了的,那兒有好幾個高手,本來曾考慮廢了他的武功,但……」 「廢了沒有?」 「沒有,主要是投鼠忌器吧!」芳芳攤攤手道:「我談這些有什麼用呢?我應該儘快去找我的孩子才對……」說完就自婦人身旁走過。 婦人眼睛疾轉,突然伸手向芳芳背上抓去。 手到擒來的事,居然落了空,婦人似未想到西北馬家的武功底子再加上「怒堡」黃氏兄弟的武功,豈是等閒?雖然芳芳避過一抓,婦人的指尖已劃破了她的背後衣衫,芳芳猛吃一驚,轉過身來,怒視著這婦人道:「你這是幹什麼?」 婦人一擊未成,十分後悔。事實上她對芳芳也無惡意,只怕自己提出的兩全其美建議會被拒絕,不如城下之盟來得直接了當。 「馬姑娘,不要怪我,我也無意傷你……只是想兒子想瘋了……」 「你想自己的兒子與我何干?我又沒有搶你的兒子。」 「馬姑娘,你當然不會搶我的兒子,卻能救我的兒子。」 「我……我能救你的兒子?你的兒子到底是誰?」 「江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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