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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東方白 > 龍在江湖 | 上頁 下頁


  中年人道:「跑不了的,除非不是他們幹的……」

  淩鶴心弦悸動,這不是麥家堡父子三人嗎?聽口氣他們父子三人似乎懷疑他們是縱火殺人的兇手。他立刻下來去推醒小江。

  「怎……怎麼?這麼快就天亮哩……」

  淩鶴急忙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別出聲,麥家父子來了!」幸虧來人在屋後認清了房間的方位,又退回遠處安置馬匹,因為他們並不想落店。

  「什麼?麥堡主來了?」好像現在小江才清醒了。

  「不錯,而且聽他們父子交談,似乎把咱們當做了殺人縱火的匪徒了!」

  小江翻身下床,抓起衣衫,蹬上鞋子道:「快走!咱們絕對不能和他們照面。」

  「咱們沒有縱火,應該解釋清楚的。」

  「沒有用的,走為上策,而且還要快……」說著已輕啟後窗穿了出去,他似乎知道自後窗穿出不會遇上敵人,可是淩鶴卻只以為然,既然沒有縱火殺人,卻不敢面對麥家父子,以後解釋就事倍功半了。

  當他穿好衣服時,聽到前院有了動靜,門上有人以指甲輕彈,道:「淩鶴、江涵,我們知道你們在裡面,出來吧!」

  淩鶴一開門,麥秀就領先掠出後院,似要到鎮外去解決,淩鶴跟著,麥家兄弟斷後。

  在鎮外林邊,麥秀目紅似火,道:「江涵呢?我已知道你們的身分,如果問你們為何要殺人縱火,似屬多餘,說說看,是誰叫你們到麥家堡臥底的?」

  淩鶴泰然道:「臥底之事我不否認,但我和江涵決未縱火」

  「失火之夜你們在何處?」

  「我們那夜不在堡內,至於去處,恕難奉告。」

  「這是一個晚輩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淩鶴道:「欺師抗恥,人人得而誅之,但我之潛伏麥家堡,卻有苦衷。」

  麥老大道:「爹,這種數典忘祖的叛徒,何必和他浪費唇舌?」

  「慢著!」麥秀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問清楚才行……」

  「你不必問了!」淩鶴冷冷地道:「昔年向家父施襲者,據家父臨終遺言,頗似你的形象,因為你曾蒙面.尚不敢武斷,才投在你的門下,從你的武功上來求答案。沒想到你意利用別人的血肉之軀,連接數百高手,負傷竟達一千零八十次,而使你從對方的攻擊及傷我的絕招中,盜研對方的武功精髓,從負傷的部位、傷口的深淺去精測出刀、劍之手勁或內力的收發技巧,因而,你已吸取了武林八大家武功精粹,居心叵測,至狠至毒。

  麥秀,淩、麥兩家的血仇也該結算了!」

  麥秀道:「僅憑臆測,你敢血口噴人……」

  「麥秀,經這些年的仔細觀察,當年施襲者所用之招式,的確正是麥家的技擊精英,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做了為何又不敢承認?」

  「這麼說,你縱火殺人是為了報復殺父之仇了?」

  「麥秀,你承認了嗎?」

  「老夫並未施襲,何必大包大攬?」

  淩鶴記得了性大師說過,仇人是個兩足各多出一趾,且較常人多出一個肚臍的人,多一個肚臍不易發現,多出兩根足趾應該不難發現的。

  這麼多年在麥家堡,他雖未看到麥秀的肚臍,卻看他赤腳過,並未多出腳趾,母親說麥秀是仇人,不知有何根據?「要不,你必是當年向家父施襲的兩個蒙面人之一,你是個從犯。」

  「淩鶴,淩、麥兩家都是武林八大家之一,自少林遭官方查抄毀寺,五位精英突圍墾散,其他如武當及華山各派也都噤若寒蟬,束約門下不問武林中事以後,八大家就應運而起。」麥秀道:「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在麥家殺人縱火者果真不是你們二人,就該說明那夜你們是去了何處?也應該隨我回去重建麥家堡。」

  淩鶴道:「所去之處與你無關,自不必告訴你,至於施襲家父的事,我深信家母的話。」

  「這麼說你是絕不再回麥家堡了?」

  「如要再回去的話,也是在進一步印證無誣後前去復仇的……」

  麥秀冷冷一笑道;「老夫花了這麼多的心血,不能讓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給我拿下……」麥家二子撲上。

  儘管淩鶴仍然雙手顫抖,渾身乏力,在以一對二之下,麥家二子卻仍非敵手,這一千零八十道劍痕的回饋,那是寶貴的經驗,比秘笈還要管用得多。

  可是二子不敵,麥秀可不管什麼身分,他一加入,情況就不同了。淩鶴的血脈開始過沖,雙手抖得厲害,渾身無力,自然會力不從心。

  不過,三人合擊要想在兩百招內撂倒他也不可能。

  就在淩鶴幹焦急卻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時,忽聞林內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雙方聞聲立即停手向林中望去。

  隱見林中一位破袍、乾瘦的老僧袖手而立。

  由於林子稀疏,且月色極明,淩鶴目力過人,刹那間不由心頭大震,大叫一聲;「大師,請留步!」立即向林中急奔。

  但他入林後,那破袍老僧卻已不見,他相信剛才看到的正是已經坐化的了性大師,怎麼會在此出現呢?「莫非小江說的『飛升得道』的話有點根據?」

  他決定要弄清這件事,如果剛才的老僧不是了性大師,他為何大誦佛號?似在阻止雙方火拼?淩鶴相信自己的眼睛及聽覺,那口音也極似了性大師,但他一口氣追出將近四五十裡,仍未追上,麥家父子也未追來,或者追到岔路去了?這一折騰,天也快亮了,知道追趕不上,想想家仇、宿疾和失蹤的麥俐及小江,不禁暗暗焦急。

  麥俐去了何處?被縱火者擄走了嗎?有生第一次品嘗到相思之苦。

  也許是一個人思前想後,精神分散,或者來人的身手太高,有人潛到他的身後他居然不知道,而且後衣領竟被揪住。

  「什麼人……別開玩笑……」他這麼說著,卻知道不會是開玩笑,他要扭頭察看,這人的一根指頭正好按在他的後腦右側的「天矚」穴上。

  此穴被制,頭頸就不能扭轉了,心頭駭然,這等高手真是罕見,道:「是哪位前輩?武功如此高絕,行事卻不光明磊落?」

  這人不出聲,不知用什麼繩索捆了他的雙手,然後點了他的睡穴。在目前,淩鶴無論如何是想不出這個暗算他的人是誰?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是在水底,水涼如冰,砭骨生寒,儘管這是盛夏之季。由於水底黝暗,他估計水深在二十丈以上。

  丈餘長的水草在水底搖擺蕩動,有如魔鬼的長髮。。

  首先他發現雙手仍倒捆於背後,雙足也被捆牢,還拴了一塊大石,這人真絕,似乎沒打算讓他活命。

  但這還難不倒他,他弓著身子用牙齒去咬雙腿上的繩索,只要腿上的桎梏解除了,即使雙手被捆,他仍可遊出水面。

  他也猜出.這必是洞庭湖.他會點水中功夫,可惜不精,只能在水底緩一口氣。

  原來是用一種山藤捆住,十分堅韌,尤其這樣弓身去咬用不上勁兒,結果咬是咬斷了山藤,憋的氣卻已用盡。

  由湖底到水面確有二十丈之深,如果是雙手未捆,手足並用,也許能在嗆水之前浮出水面。

  在失去知覺的前一刹,他以為自己的命苦,劫難不斷,身上一千零八十道傷痕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他只是遺憾家仇未複,好友和麥俐失蹤而未能顧及。

  醒來時感到噁心,且有人在按他的腹部,原來他是在一艘小舢舨上,一個漢子正在救他,擠按他胃內的水。淩鶴道;「多謝大叔救溺之恩……」

  「不必謝我,是居士的意思。」

  「請問這可是洞庭湖?」

  「廢話!這是洞庭居士的地盤,會不是洞庭湖?」

  「居士怎知在下沉於湖底?」

  「你去問居士不就知道了。」

  「不知大叔有沒有看見是何人把在下丟入湖中的?」

  「我哪有工夫去管這些閒事?」

  淩鶴心想。「洞庭居士蕭辰,是八大家之一,俠名甚著,怎麼部下這麼不客氣?」他道:「在下淩鶴,亡父淩翎……」

  他以為好歹也是八大家之一,報出來歷,或許這人會改變態度,哪知這人自顧搖櫓不再回答。

  舢舨攏岸,這漢子帶他穿過一片玉米田,遠遠望見一片華廈,看來武林八大家都有點派頭。

  到了華廈門外,自有人通報,才准許進見,怪的是也沒有問他是准。

  客廳中很華麗,卻和主人的打扮不大相稱。這人五十左右,禿頂,一套藍布褲褂洗漿得發了白,還有不少的補丁。赤著腳,五趾互不靠攏,可見他一生中穿鞋的時間很短,正在吸著旱煙管。

  客廳中很涼快,漢子已退了出去,主人卻未讓座。

  「年紀輕輕地,有什麼事想不開?」

  「蕭前輩,您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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