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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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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聞緩緩追了七八步,右手上舉,左手護腰,雙目緊盯著田青。 這時李詠梅等人已經掠下大樹,站在三丈之外觀看。 李不聞那右手接近肩頭,分明是準備撥那鏢槍。 這玩藝長約二尺半,粗著鴨卵,可當暗器襲人,也可以當兵刃使用,若無相當臂力,絕不敢用這種兵刃。 田青橫劍當胸,絲毫不敢大意,暗將內力提足,注視著李不聞的右手。 李不聞突然左右遊走起來,但一雙電目始終緊盯著田青。 突然身形欺起三丈來高,右手已拔下一支鏢槍,抖手擲出,發出勁烈的嘯風之聲。 這支鏢槍逸奔田青的前胸,快得不可思議,田青掄劍一撩,不由暗吃一驚,竟未撩動,驚駭中急忙挫腰。 「呼」地一聲,鏢槍自頭頂呼嘯而過小「奪!」插入三丈外大樹幹上,只剩三寸多長留在外面。 這等臂力實在驚人,田青心想,第一支可能還未出全力,旨在試探,第二、三支更要小心了。 李不聞冷笑道:「屈家劍術到現在還看不出精奧之處!」 田青哼了一聲,道:「三槍之內著占不了便宜,就有你的苦頭了!」 李不聞突然雙手伸揚,拔槍,出手,一氣呵成,幾乎同時,兩槍同時飛到,突然撞在一起「當」地一聲,再次分開,分取田青的左右肩。 田青本以為兩槍都是指向他的前胸,現在要向兩邊閃避,已是不及,急切中身子一仰,兩槍擦肩而過。 就在這時,李不聞第四根鏢槍已經到了他的小腹處。 李詠梅驚呼一聲,要出手已不及,田青上身後仰,雖看不到第四支鏢槍,卻知道必是奔向他的下盤。 在這危急之時,身子一翻,面部朝下,左足拄地,寶劍餘削而出。 「當」地一聲,鏢槍的槍頭,竟被長劍削斷,掉落地上,但因槍上力道太大,田青向前栽出三步,才拿穩樁步。 李不聞面孔猙獰,道:「屈家之劍,鋒利而已,設若在下剛才發出兩支恐怕你已經倒下了!」 田青冷冷一哂道:「屈家之劍術,所以不同凡俗之處,即在於此,依我猜想,剛才你若發出兩支鏢槍,別一支必是虛空射向本人身下及地面之間,果真如此,你仍然無法得逞!」 李不聞冷冷地道:「你猜對了!但本人還可以發第三支!」 田青大聲道:「田某現在就接你三支齊發!」 李不聞取下三支鏢槍,左手兩支,右手一支,大喝一聲,先擲出左手兩支,稍後再擲出右手一支。 三支鏢槍還倒品字形射到,但他似乎要孤注一擲,雙手再揚,又拔下兩支,同時擲出。 五支鏢槍絲毫不亂,上下左右各一支,另一支竟飛大向田青頭頂。 田青不慌不忙,長劍「嗡」然大向,朵朵大劍花,已將鏢槍罩住。 「當當」之聲不絕於耳,四支鏢槍紛紛震飛,但田青的右臂及虎口,卻奇痛欲裂。 就在這時,頂上那一支突然自動一分為三,搶尖向下,戳向田青的後腦。 田青回頭挫身,長劍斜刺而出,劍尖寒芒盈尺,吞吐不已,那三支子母槍與劍氣,立即斷成千百鐵屑,四濺橫飛,形成一篷鐵雨。 李不聞駭然暴退一丈,驚怒交集,身子竟瑟索顫抖起來。 他喃喃自語道:「屈家劍……屈家劍……」 田青剛才以全力相拼,也無十分把握,師門劍術如此精深博大,有點喜出望外。 他知道,若在數月前遇上此人,今夜現眼的該是他自己了。 孿不聞突然抱拳沉聲道:「屈家劍術一時無倆,李某心服口服,從今以後,尊駕在武林中,將不會再見到在下,咱們後會無期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轉身疾奔而去。 田青怔怔地望著李不聞的後影,不由感慨萬千,像李不聞這等高手,把十二支鏢槍練到此等火候,沒有二三十年絕辦不到。 但數十年心血和期望,僅在這盞茶工夫,徹底瓦解,心情之苦,可以想見。 人生到底是為了滿足的求知欲還是要等待這一天?如果說一個人苦練成功,想獨步天下,永無敵手,那恐怕不可能,那麼開始練功之日起,就預料會有這一天。 所以可以說,人類不光是為希望而活著,也是為了好奇而活著,那好奇中包括失敗和絕望。 「小霸王」大聲道:「田大俠!痛快極了,我雖然沒動手,也出了一身大汗!」 李詠梅道:「田青,這白旗會不會是牧大哥玩的花樣?」 田青肅然道:「不是他是誰?我真奇怪!他怎知李不聞就在附近?」 突聞牧一民自一株大樹上道:「田兄日來頗感寂寞,小弟不能不略施小謀,讓田兄活動一下筋骨。」 田青肅容道:「依小弟猜想,牧兄可能另有深意!」 牧一民哈哈大笑道:「田兄快人快語,小弟確是另有深意,若說穿了,就毫無意思了!走吧!店裡還有一位貴賓等著我們呢!」 田青微微一怔道:「是哪一位?」 牧一民微微一笑道:「回去一看便知,小弟先走一步了。」 諸人都不禁苦笑搖頭,連「小霸王」也心服口服,直抓頭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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