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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田青道:「那是自然!我們必須弄清,是誰冒家師之多大肆招搖?」

  一天過去,牧一民仍未回來,鐵芬問了七八次,似乎十分焦急。

  田青暗自心喜,也十分佩服牧一民的計策,像鐵芬這種任性的女孩子,竟能使她於短期內改變了許多!

  至於皇甫瑤姬,既不再纏田青,也不喜歡牧一民,她只是感覺失望,她認為過去那樣熱愛著田青,真是一種情感的浪費。

  初更過去,田青吩咐大家起程,奇怪的是牧一民仍未回來。

  他們留了紙條,出客店,田青低聲對皇甫瑤姬道:「師妹,這幾天你好像不理我了!不知何時得罪了你?」

  皇甫瑤姬道:「沒有甚麼!我只是感覺世上實至名歸之人少之又少!我有點心灰意冷……」

  田青大聲道:「難道小兄對你的情意還不夠麼?」

  皇甫瑤姬皺皺眉頭,避了開去,和鐵芬在一起,只聞鐵芬道:「這個人是繡花枕頭,早知如此,我才不會為他……」

  皇甫瑤姬道:「我覺得世上的男的都是一樣,喜歡的時候,他會把你吞入肚中,若是一旦厭惡了,他會再把你吐出來!像吐痰一樣,永遠不值一顧!」

  鐵芬道:「小妹的看法略有不同,我喜歡有個性之人,人品當然也重要,年齡大點我不在乎!」

  皇甫瑤姬道:「我知道你對牧一民產生興趣,人各有志,我也不便說甚麼!不過我對他們是一視同仁的!」

  鐵芬道:「我最近想通了一點,那就是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找到一個十分理想的物件!因此,我只得示其次,只要正派而有個性即可!」

  她又低聲道:「我近來感覺很寂寞,同時有一種奇異的想法,我覺得自己並不完整,好像只有一半,另一半在何處?不得而知……」

  皇甫瑤姬道:「你的另一半就是牧一民,只是你現在還不會承認而已!」

  鐵芬玉面羞紅,呐呐地道:「我從未想到能和他結合,只是有點喜歡他而已,我常常想,女人出嫁,是男人打贏了一場仗!

  而女人只是這一場戰爭中的犧牲品!」

  皇甫瑤姬道:「你這種想法徹底錯誤!一個男人討女人,並非是男的勝利,而是他們進入陷阱!過去,我認為有一種男人很難調理,現在完全推翻這種見解,男人是世上的可憐蟲!女人只要眨眨眼,他們的心會猛跳,血液會加速奔行……」

  這些話都被田青和李詠梅聽到,田青向李詠梅苦笑一下,心道:「這是多麼荒謬的論調啊!不久的將來,你會否定自己的見解!」

  亂葬崗位于一片柏林之中,都是一些死無葬身之地的異鄉人,落葬於此。

  大多數墳前沒有碑記。

  有的墳頭幾乎完全平了,最高的石碑,也不過二尺多高。

  四周怕樹,在夜風中搖曳著,像一些高大的長髮鬼魅,將影子映於亂葬崗中。

  奇怪的是,那塔上的大白旗,竟插在亂葬崗中央,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田青等人隱于四周柏樹之上,一直等到三更天,才發現遠處一條身影疾掠而來。

  這人的輕功十分了得,好像足不沾塵。

  他進入亂葬崗中,逕奔大白旗,伸手扯了下來,用腳踏了幾下,嗓中不時發出咻咻之聲。此人生相奇醜,鼻子被削去,現出兩個黑窟窿,目光如電,四下掃射,大約四旬左右。

  他身上背著十二支鏢槍,看起來像一把巨大的摺扇。

  田青不禁暗暗搖頭,此人名不見經傳,難道他就是來此領教屈家的劍法?

  那人等了一會,似已不耐,厲聲喝道:「姓屈的還不現身麼!」

  因他鼻子漏風,說起話來,聲音極為模湖。

  田青四周一看,除了他們幾人之外、附近絕無高手隱伏,不由狐疑不定。

  「在塔上掛旗之人是誰?此人用意何在?是否想引出師傅?

  或者想把我引出來?」

  那人見仍無動靜,嘿嘿冷笑一陣,道:「姓屈的劍術既是天下獨步,為何不也露面?」

  田青四下看看,仍無人出現。

  那人厲聲道:「屈能伸,你簡直是……」

  他突然拔下一支鏢槍,抖手擲出,飛向左手柏樹之上。

  只聞「哢喳」一聲,一根粗逾一圍的樹技,「篷」然落下,田青知道那一株樹上,正是李詠梅。

  田青忍無可忍,冷笑一聲,掠到那人面前約一丈之地,沉聲道:「尊駕何人?」

  那一雙電目在田青身上掃射一下,道:「本人應屈能伸之約而來,你小子何人,竟敢插手?」

  田青道:「家師何等身份,豈能掛旗招搖!尊駕上了別人的當了!」

  那人厲聲道:「你就是屈能伸的徒弟麼?」

  田青道:「正是!若尊駕不願虛此一行,在下可以勉強奉陪!」

  那人道:「難道那白旗不是你掛的麼?」

  田青哂然道:「你我無怨無仇,在下豈能如此刻薄?」

  那人道:「在下李不聞!白旗上的狂言『殘缺之人,先讓三招。』口氣之大,聞所未聞,李某既然來了,自不想空手而回!」

  田青道:「尊駕有此豪興,在下自當奉陪!」

  說畢,撤下龍頭鳳尾筆,在筆身上連點數下,用力一掙,「鏘」地一聲,寒芒耀目冷氣逼人。

  左手一揚,那劍鞘已插在樹幹之上。

  李不聞沉聲道:「不錯,這正是屈能伸昔年的稱手兵刃,但亮出劍來,卻少之又少!李某至感榮幸!」

  田青道:「在下剛才已經說過,那白旗並非在下所掛,對於那上面的狂言,自是不值一哂!先讓三招之語,在下不便承認!」

  李不聞道:「諒你不敢!」

  田青突然仰天大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貫徹旗上之言,三招以內,在下絕不反擊……」

  李不聞鼻中發出奇異之聲,顯然怒極,沉聲道:「若在三招之內,李某不讓你躺下,從今之後,武林中不再有我這種人物!」

  田青哂然道:「大話先別說在前頭,請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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