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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蒲寒秋道:「原來你剛才那幾句偈語,正是暗示她以易容之術,騙過了呼延秀……」

  白樂天道:「不錯!你該知道,皇甫儀以麻面之姿,能獲得呼延秀這等風流俊逸的夫婿,自是萬事皆足,設若再被揭穿,她將再嘗失偶之痛,因此,她不得不暫時退走……」

  蒲寒秋肅然道:「可是她雖能瞞過呼延秀幹一時,遲早終會拆穿!」

  白樂天道:「她剛才臨去時不是曾說『一言買禍,死無葬身之地』麼?那絕非虛聲恫嚇,在短期間內,她必定盡一切方法,除去我這唯一的證人!」

  蒲寒秋道:「你剛才不是說可能有一人先你而死麼?」

  白樂天沉聲道:「不錯!以皇甫儀的聰明,當不會再對呼延秀抱有任何奢望,她絕不會等呼延秀拆穿她的秘密之後才下手,因為那樣將使她的自尊心遭到創傷,她要呼延秀未死之前,保留完美的印象!」

  蒲寒秋微微搖頭道:「我認為不大可能,皇甫儀即使要殺他,也必須利用他一段時間,因為呼延秀的身手,乃是一人之下,千百人之上,她不會於大敵未除之先,就失去左右肩臂……」

  「錯了!」白樂天道:「你不明了皇甫儀的為人,也不明了她的現況,她現在固然需要呼延秀相助,但她絕不會要一個與她貌合心離的人為她效命,因她仍有厲害人物作靠山!」

  「小霸王」站了半天,面紅耳赤,額上已有汗珠,大聲道:

  「前輩饒了我,我要報告一個好消息!」

  白樂天道:「你還是多站一會吧,須知這一姿勢若能站好,也獲益不淺!」

  「小霸王」道:「我不信一式金雞獨立還要下幾年功夫!」

  白樂天冷笑道:「你知道甚麼,金雞獨立這個姿勢變化無窮,進可攻敵,退可保身,攻敵上盤可變為『力劃鴻溝』『危巢取卵』『金豹露爪』和『巧數寒萼』等招,攻敵時中盤可變為『野馬分鬃』『魁星踢鬥』和『推窗望月』;攻敵下盤可變為『鐵牛鋤地』『驚濤拍岸』和『龍蛇起陸』等招,退而保身,可變為『掛冠讓位』……」

  「小霸王」大聲道:「前輩不必說了!晚輩看到皇甫儀的鳳轎放在小船上,駛向江心的焦山……」

  白樂天微微一震,道:「好吧,老夫饒了你。」

  蒲寒秋肅然道:「他們似乎不想走了,我真有點奇怪,我們在此集會,她怎會知道?而且消息如此靈通?」

  白樂天低聲道:「必有內賊!」

  蒲寒秋道:「你是說我們之中可能有人洩漏消息?」

  「不!」白樂天笑道:「可能是金山寺中的和尚!」

  眾人驚然一震,蒲寒秋道:「而且我可以斷定,皇甫儀沒有去焦山——」

  「小霸王」大聲道:「晚輩親眼看到,難道騙人不成?」

  白樂天道:「誰說你騙人來?那只是一乘空轎,旨在騙過我們,因她知道,我們只要站在本寺高處,即可看到江中景物,設若她真要隱在焦山之上,也必設法不使我們看到,因此,我認為她仍在金山寺附近,俟機下手!」

  蒲寒秋沉聲道:「我們必須立即開始戒備!」

  白樂天搖搖頭道:「依我猜想,皇甫儀當務之急,不是來對付我們,而是對付呼延秀。」

  蒲寒秋道:「我們分成兩撥,一撥留守,保護本寺僧人,另一撥到附近看看!」

  於是,白樂天帶著田青、李夢龍、阮昭、佟林和班駝子等人外出,其餘之人和蒲寒秋留守。

  此刻大約將近五更,出了金山寺,白樂天道:「田青帶著佟林和班駝子由西向北,我帶著李、阮二人由東向北,如遇大敵,以長嘯三聲為號!」

  駝子道:「田小俠,我們可否換一個人?」

  「小霸王」大聲道:「無怪皇甫瑤姬罵你臭駝子,當真是逆風臭四十裡,你要是不願和我在一起,只管滾蛋!」

  田青瞪了「小霸王」一眼,卻對白樂天道:「白前輩,皇甫瑤姬走了……」

  白樂天道:「我早就知道了!」

  田青心頭一震,道:「前輩怎會知道?」

  白樂天道:「今日我說出要殺鐵芬之事後,就發現你們一些年輕人面色變幻不定,其中以佟林和皇甫丫頭的情緒最為激動,老夫就猜透他們的心事。」

  田青道:「事後前輩暗暗跟蹤我們?」

  白樂天道:「不錯,先是皇甫瑤姬溜出金山寺,其次是『小霸王』,不久你就和李夢龍交談,也溜下金山……」

  「小霸王」大聲道:「前輩可曾看到皇甫瑤姬向晚輩下手?」

  白樂天道:「沒有,只是看到樹上一個大布包,以為是死豬死狗……」

  小霸玉冷笑道:「真想不到前輩見死不救!」

  白樂天道:「以後之事我都看到,皇甫丫頭此去恐拍將是吾人的心腹大患!」

  田青玉面一紅,想起和鐵芳當時的溫存,敢情也都被白樂天看到了。

  白樂天續道:「李詠梅情有獨鍾;牧一民用心良苦;皇甫丫頭居心至毒,唉!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樂天揮揮手道:「現在我們分開吧,有話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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