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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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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猛見那條真火極光所化長虹,好像被極大吸力吸去一般,一晃那暗藏在腋下的神木窯中所存已經不多,去得也更快,這才著急,試一行法收回,已是無及。 忽然火光齊斷,吱的一聲,一下完全進了彭康口中,空中那兩柄神鉞也自飛去。 彭康把頭一伸咽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道:「我這窮叫化,終年也難得一飽,今天才算填了半邊肚皮。你這頑藝還有嗎?何不一齊拿來再試試。既想做主人,怎麼這等吝嗇咧。」 天照尊者不由既驚且怒大喝道:「你這鬼叫化,倒底弄的是什麼障眼法兒,將我真火極光收去,須知真火尚可設法克制,那兩極磁光只一經收縮立刻爆炸,不用說你這大一個活人,把它吞下去,便鐵桶也難久藏咧。你如再弄玄虛便連這島也炸成飛灰了。」 彭康笑道:「那不與你相干,我便炸成灰也決不怪你。不過你方才說的話算數麼?真要有三分人味,就該拍腿一走才是道理,儘管說這些廢話做什麼?難道還打算要我老人家動手嗎?」 天照尊者,自恃已與真火極光心靈相通,一怒之下,真打算行法催動,並將仙島與敵人同歸於盡,兩隻眼睛覷著彭康冷笑一聲道:「我說的好話,你真要自己找死,那便怨不得我咧。」 說著一面飛出一道朱紅色劍光,向彭康橫掃過去,一面暗中一催那真火極光。彭康見狀大笑道:「矮鬼,你打算在我大同教主面前弄鬼那還早咧。」 說著把手一揚,只見一道金紅色劍光,向上一迎,先將天照尊者劍光敵住,一面一拍肚皮道:「你想炸破我這肚子,憑這點東西還不夠。老實說,我這肚皮是從彌勒佛借來的,便把天地一切邪氣全裝進去,也不過一笑而已,你打算炸破它豈非妄想。」 天照尊者一見催動之法無靈,神劍又被擋住已是大驚,再聽來人竟是大同教主彭康,這才想起,昔年隨師在北極收攝磁光,被阿修羅老怪,困入修羅地獄,幸而被一奇人用劍光衝開一角,師徒兩人才得出來,後來師父常說起那位奇人正是大同教主彭康,那劍光正是金紅顏色。 他不由大驚道:「你真是大同教主彭老前輩嗎?聞得老前輩一向均在秦嶺劍門一帶,怎麼忽然會到海外來咧?」 彭康又是一個哈哈道:「你別套交情,打算賴帳。我老人家確實是大同教主彭康,決無冒牌之理。我和你師昔年曾在北極雖有一面,那算不了一回事。如今你既拿這座偷占來的仙島和我打賭,卻不許不算,還不與我快滾嗎?」 天照尊者連忙稽首道:「弟子聽老前輩吩咐就是咧,只請容我稍為說上幾句,仍回我那故居去便了。」 說罷把手一招收回劍光,接著躬身道:「不過弟子不合先師遺訓,與妖婦相識,以至占住此島之後,被她暗中用魔教極淫毒的五淫妖氣,在島上布下了一座魔陣。除有限幾個地方可以通行無礙而外,只一深入,不用說人,便禽獸也須牝牡相遂,如不設法除去,卻無法居住咧。」 說著,兩手一放,一聲大震,只見煙雲四起,在高處一看,果然只有三五處,不在煙雲之中,其餘全似被一片粉紅色的薄霧輕輕籠著。 接著又道:「弟子去了,還望老前輩謹慎從事,所有功力較差的同道,千萬不要輕易涉險才好。」 說罷正待飛身遁去,彭康忙道:「你先別走,我有話說。」 天照尊者又躬身道:「弟子實因先師未曾化去之前,一再提及老前輩解厄大德,惟恐老前輩門人弟子不察,誤入陣中,壞了道基,所以乘著未走之前,將妖陣發動,以明心跡,但此陣並非弟子所設,卻無法撤手咧!」 彭康大笑道:「你這矮鬼倒居然還有人心,天良尚未全喪,我叫住你也正是為了你雖墜入欲界,本性尚在,才也告訴你一件大事,卻非為了此陣咧!」 天照尊者又停了遁光,躬身而立道:「老前輩如有垂詢,只弟子可以辦到的,決定遵示,還請說明。」 彭康正色道:「我並無求於你,現在要告訴你的,是你的元靈已被妖婦暗中禁制,並且元精損耗極大,如果不自警惕,處處留心,早晚便難逃毒手咧,你自己還不覺得咧。」 天照尊者沉吟了一會道:「老前輩,這話當真嗎,弟子愚昧還不覺得咧。」 彭康大笑道:「那是你元靈受制,又中了她耍假陰扶陽,借火攝水之法所致。」 說著,倏然金紅光華一起,猛然將天照尊者罩定,一面笑道:「你如不信,且在我這四象神光之中,調一調真元便知道厲害了。」 天照尊者在那片金紅光華之中,猛然一個冷戰,果覺心靈有異,再一跌坐,略調水火,不蔡失聲道:「老前輩果然神目如電,可惜我數百年苦功,已經全完了,這便如何是好咧?」 彭康大喝道:「只你自己知道就好,還不快些回去,自己作個了斷嗎?」 天照尊者不由跪在神光之中,大哭道:「弟子雖然不合,中了這妖婦魔法,道基已壞,便自行兵解轉上一劫也罪有應得,只對這妖婦卻不能放她再去害人,還望老前輩,助我將她除去才好。」 彭康又喝道:「你要除此妖婦,也不十分為難,卻能自己拼得再轉上一劫那更容易,她此刻已在貝葉佛光與天龍神唱之中,吃了大虧,少時必來尋你,吸盡元精,並啖肝腦以為補益,你只須以其道還治其人,十有八九可以成功,我卻救不得你咧。」 天照尊者,不由恍然大悟,又叩了幾個頭,才縱遁光飛去,這裡彭康發落了天照尊者也來尋公孫壽昌,看看四小情形,一說經過後,公孫壽昌大笑道:「當著這些孩子,我真不好罵你,虧你還是大同教主,為什麼竟出起這等下流主意起來,你不會追上去殺了那小老婆也就完了,這樣一來,不嫌有失自己身份嗎?」 彭康正色道:「我老人家向來與別人不同,又最可惡這魔道中的賤女人。什麼叫做下流,你讓她得個惡報,不也讓人知道天理迴圈報應不爽嗎?要不然,那些無辜壯男和若干屈死的潛修之士,卻向哪裡叫冤去。至於那個天照尊者,只他真拼與妖婦同盡,自願兵解轉劫,我自會送往有緣之鄉,引入正數門下,卻更不須慮得。」 接著又道:「倒是這滿島妖氛,我直到現在,還沒有想出一個善策來,能夠兩全咧。」 公孫壽昌笑道:「偏你有這些歪理可講,照這麼一說,連奸盜邪淫全可以說是替天行道了,我卻不敢苟同咧。」 彭康道:「你且別談這個,目前要緊的是先除這些妖氣,才能讓這幾個孩子在這裡駐守,否則我們一走,再有妖人占了,豈不又要大費手腳嗎?」 公孫壽昌道:「我已忙了半會,人也累得可以,如今實在懶得再動手,你包辦了不好嗎?」 彭康大笑道:「那可不行,這是你我兩人的事,你打算置身事外那是妄想。」 公孫壽昌皺起雙眉搖頭道:「既是兩人的事,你打算怎麼辦呢?」 彭康道:「目前你我二人,只須把這島上妖氛除去便行。至於將來如何修治和構築,那只有等他們大家來了再說。如今要緊的有兩項,一項是清除妖氛,一項是使得這島上的草木鳥獸不因除那妖氛而致受傷。我想把這兩件事分開,你我一人分任一項,你意如何?」 公孫壽昌點頭道:「如此說來,也還公道,不過這兩件事全不容易,你打算做那一件咧?」 彭康笑道:「我向來對朋友決不敢佔先,這兩件事,先任你選上一件如何?」 公孫壽昌道:「既如此說,分明這兩件事,你全做得來,何苦又要逼我跟著受累呢?」 彭康道:「那不行,說來說去你還是打算偷懶,我可不能答應,而且這兩件事,也非分開不可,要不然便功力再高也難兼顧,我卻不是一定要逼你咧。」 公孫壽昌,猛然壽眉一聳,又大笑道:「既如此說,那麼由我設法護持這些草木禽獸,便已沾上妖氛的,也由我來滌除,你去掃蕩那妖氛好嗎?」 彭康道:「既如此說,我們是一言為定,少時便各司其事,妖氛不淨是我的事,如果草木禽獸有了損傷那卻是你的事咧。」 公孫壽昌道:「那個自然,你別看我這矮老頭兒,說話還沒有不算數咧!」 說著又向東方明等四人道:「你們四人聽見嗎?彭老前輩已經把這護持草木禽獸差事交給我咧。你四人也別閑著,事不宜遲,我們先去將這島上草木禽獸護好,然後再看彭老前輩大施法力,掃蕩妖氛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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