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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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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又將那妖網慢慢收起,等到手邊一試,不但顯得極重,而且網中的東西還在掙扎,正又得意的說:「你看,他們不是仍舊無法逃出我的手掌嗎?」 天照尊者聞言猛一抬頭,忽見雙鉞合璧飛來,忙道:「那兩個孩子所用的幹天烈火神鉞,已經從遠處海面上飛來,怎得有人在你網中,要依我說,還須仔細才好。」 妖婦再提網仔細看時,卻是一條大鯊魚,還有兩隻海龜已中瘴毒,直挺挺的死在網中,不由氣得粉臉通紅。 方一抖那妖網,待將兩龜一魚拋向海中,卻不料那雙鉞合璧飛來,起初只見一點紅星,轉眼便如一輪旭日,不向人來,卻向那妖網掃下。 妖婦急切間卻想不到有此一著,連忙收網已是無及。那雙鉞一經罩向網上,只分開一絞,便見一蓬烈火隨手而起,卻好網離海面,完全燒著,一陣腥臭之味,薰得天照尊者頭暈眼花,幾乎倒了下去。 連忙放出真火極光將身護定,一面一指那火光,迎向雙鉞,打算將這一對仙兵吸住,乘勢收下。卻又不料,這一下轉將殘餘妖網燒著,慌得撒手不迭,那極光也將雙鉞吸牢。 天照尊者不由大笑道:「這一來,你可非認輸不可了,你不但人一個沒有拿住,連自己的瘴母化骨神網全教人家燒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如今只等我將這對神鉞收下來,你便應該由我處置咧。」 妖婦不由怒道:「原來你這沒良心的東西,竟存心看我笑話,須知老娘要拿這幾個孩子,卻不一定全仗這寶網咧。」 說著,把櫻口一張,又噴出一蓬五色光華,結成光幢,湧著身子騰空而起,向那神鉞來處看去。只見那大洋面上,一片沉碧,卻了無異狀,更不見四人藏在什麼地方。 心中一想,料定四人,必定仍在海底無疑。忙又連著那幢五色光華向下一沉,再詳細查看時,誰知那海底卻不比洋面空闊可以一目了然,不但礁石星羅棋佈,更有若干藻荇珊瑚之屬,簡直便似陸地山林丘壑一般,更加無法搜索。 正在心急,猛見碧光閃耀,一個長約丈余,高可六七尺的東西,便像一條極快的大魚,半沉半浮分水而來。 心方一怔,暗想:「這一定是一件分水之寶,也許四人便藏在裡面亦未可知。」只因心中激憤已極,不管好歹,竟將阿修羅老怪新煉滅絕寒雷取出了一粒,迎頭打去。 那寒雷出手,只一道灰白光華,一下爆炸,便現奇光,那海水立刻激起千尺高的一個大柱分散而下,連那潭底礁石珊瑚全行帶起。滿以為不管那四個孩子是否藏在碧光之中,這一下必成粉碎無疑,誰知那幢碧光,正是四人所乘沉螺舟,自小珠、東方明二人,將雙鉞放出之後,便又沉向海底。 東方明見狀忙向公孫壽昌道:「你老人家這是什麼意思,那對神鉞雖然放了出去,妖網還沒破掉咧,這一來怎麼看得上面的情形咧。」 公孫壽昌大笑道:「你這娃兒懂得什麼,那個小老婆還有厲害頑藝咧,怎能不稍為避一下。你們要看上面情形那並不難,我這沉螺舟如果沒有眼睛那還了得。」 說著,把手一指,舟外碧光登時大盛,舟前便如懸了一面大鏡子一般。四人再看時,那妖網已被神鉞所發真火燒著,妖婦和天照尊者二人似在爭論,那一片情景,完全攝入舟前鏡光之中。只是看來並不太大,所現不過二尺方圓,一片虛景,但卻看得極其分明。 猛見雙鉞被天照尊者所發極光吸住,小珠不由著急道:「公孫太公,不好了,我們的神鉞,又被矮鬼吸住,收不回來咧。」 公孫壽昌笑道:「無妨,那是我存心要讓他延捱一下時間,他決收不去,少時自有人來收拾他。不過你們當心,那妖婦就要來咧。這小老婆,偷了丈夫好多零碎,其中確有一兩件厲害頑藝兒。你們不要害怕,反正有我在此,決不會讓你們吃大虧,放心便了。」 柳春兒笑說:「我們本來就不害怕,何況還有你老人家在這裡咧!」 公孫壽昌笑駡道:「小猴兒,你別自以為膽大,少時便要見真章咧,可不要說了嘴不算那才丟人咧!」 說罷,用手一指,那沉螺舟便向那小瀛洲仙島直馳而去。猛見那鏡光之中,妖婦忽然又噴出一蓬五色光華飛在空中,略一瞻望,便又沉下海底,轉眼已經離開不遠,正睜大了眼睛向沉螺舟上看著。小珠不由一翻小眼道:「這無恥的妖婦真討厭,我想蛤她一偃月鉤,你老人家看使得嗎?」 公孫壽昌笑道:「你別忙,人家就要出手咧,大家全把膽子放大了,也許這一下就和天翻地覆無異咧!」 正說著,妖婦滅絕寒雷已經出手,四人只覺得一聲大震,那沉螺舟一下便斜飛出去何止百丈,在海水之中翻騰不已,便如被颶風旋起再也不能自主,只旋得四人頭昏眼花,耳畔只覺得海水鼎沸,大聲鏜噠,真如天崩地裂一般。柳春兒不禁連叫厲害不已。公孫壽昌搖頭道:「你方才不是還說嘴嗎?如今怎麼也害怕起來。」 柳春兒雙手抱著頭道:「怕是不怕,只是頭暈得厲害,我要吐咧。」 公孫壽昌又笑駡一聲:「沒用的東西,這算得什麼,少時,也許還有花樣咧。」 刹時,那沉螺舟已經漸漸靜止,各人頭目眩暈也好得多。再向那舟前鏡光之中看時。只見海底一片潦黑如墨,所有礁石藻荇珊瑚全都不見,舟外時見水族殘骸飛掠。 那妖婦離開身邊已遠,卻仍在一幢五色光華之中赤身而立,正在向四面查看著,似在偵察所發寒雷結果。柳春兒和東方明均各怒極,各捏一粒三陽神雷,待向妖婦打去,無如距離太遠,決難打中。 他們正在發急,齊說:「太師叔,這妖婦太可惡了,他雖與我等為敵,這海底水族何辜,這一來所傷生靈,何止千萬,你老人家還不趕快設法除去嗎?」 公孫壽昌搖頭道:「人與仙佛尚不免遭劫,何況這海底生靈。不過這小老婆惡貫滿盈,也就快遭報咧!」 正說著,四人忽又覺身外奇寒徹骨,那舟外海水,似漸漸凍合。舟行也似頗阻滯,遠不如方才靈活。 倏見那妖婦似已查得沉螺舟所在,竟用那幢五色光華護身,飛馳而來。一會兒便到舟外不遠,又大叫道:「你們四個小鬼,以為有這件鬼東西,便可選出我這寒雷嗎?須知我這滅絕寒雷,乃北極窮陰至寒之氣煉成,只再不出來,這方圓百里之內,便全要凍合,你們也全完咧。現在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們肯將兩個男孩獻出,便全活命,否則我便須下辣手了。」 柳春兒忍不住在舟中喝道:「你這無恥賤貨,只管要我兩個做什麼,你看你吹了這一大陣,能奈何我們嗎?是好的,趕緊給你小爺爺滾了回去算你造化,不然你頑盡了花樣,便也該惡貫滿盈咧。」 說罷,那三陽神雷,脫手飛出舟外,直向妖婦打去,那東方明同時也將準備多時的一粒三陽神雷一齊放出。只見火花一閃,悶雷一震,那舟外便起了一陣白霧,卻不能傷那妖婦。 妖婦笑道:「你們兩個小鬼,以為有這三陽神雷,便想暗算我嗎?這一來更夠你們受的了。我如不是捨不得你二人這點元陽,早把你們四個小鬼一齊毀了咧。你們再看看,就知道厲害了。」說著,那舟外奇寒愈烈,簡直令人耐受不得。 公孫壽昌又笑道:「你們這幾個娃兒真外行,為什麼那兩件佛門至寶不用,倒用起這三陽神霄來,須知這陰陽一激蕩,又助了她這寒雷威勢咧。」 小珠、柳春兒聞言,忙又將辟魔寶蓋和降魔貝葉取出,一面又向公孫壽昌道:「你老人家不知道,我們方才已經上了這妖婦的當,想不到這兩件佛門降魔至寶因被妖婦那淫穢所觸,已經神光大損咧。」 公孫壽昌笑道:「豈有此理,既是佛門至寶,豈有邪穢可以汙損之理。方才那是你二人因為本身功力不夠,又初臨大敵,靈明為穢邪之氣所蔽的緣故,此刻再試一試便知道咧。」 兩人一看,果然那寶蓋與貝葉神光並無損減,不禁大喜。那柳春兒本是調皮,仗著大援在側,暗中猛將那貝葉所發青光一催,竟自沖出沉螺舟之外,向妖婦掃去。 那妖婦也活當遭報,心中雖然明知貝葉神光厲害,但因前此目睹二寶已被妖網所發邪穢之氣所汙,又一心要想法收攝兩小元精以塞天照尊者之口,略一大意竟被那道青濛濛光華掃中,一下吸住,厲叫連連,只脫身不得。 公孫壽昌又笑道:「你二人不是一個習過七字真言,一個方受天龍神唱嗎?為什麼又忘記應用,豈不該打。」 小珠聞言,連忙就舟中跌坐,攝神靜慮,念動玄靈聖母所授神唱,曼聲一起,那妖婦立刻面如死灰,渾身顫抖不已,那柳春兒跟著也加緊誦那永智禪師所示神咒。 貝葉青光雖然仍極柔和,卻所布愈遠,竟將妖婦連那幢五色光華,一齊罩定,那妖婦愈見難受,臉上也漸露猙獰面目,雙眼突出,似欲攫人而噬,但絲毫也動不得。 東方明見狀不由十分快意,大叫道:「你這妖婦,也有這個時候嗎?方才的威風到那去了,看這樣子,不須公孫太公動手,你便完咧!」 公孫壽昌連忙制止大喝道:「你這時快別說話,他兩個行法的人卻分神不得咧!」 正說著,猛見那妖婦倏然雙臂一張,厲叫一聲,轟的一聲,連那身外妖光一齊震得粉碎,飛出老遠,冷笑一聲一閃不見。 公孫壽昌不由一跺足道:「你這娃兒怎麼這等大意,方才如非你稍分他二人心神,這妖婦便不被神光煉化,也必在神唱之下困住,時間一長,便難遁走,如今再要捉她便難咧!」 東方明不由嚇得做聲不得。小珠又埋怨道:「你這人真豈有此理,好好的,又鬼叫做什麼?只能再容我支援上半個時辰,這妖婦凶魂戾魄便不難制服咧。如今容她逃去,不但後患未已,又不知要害多少人咧!」 柳春兒也道:「你真是冒失鬼,怎麼忽然忘形起來,要不然乘此將這妖婦除去有多好。」 正說著那雙鉞忽然飛回。公孫壽昌笑道:「事已如此,你們便埋怨也無益,如今幸喜那天照尊者也走了,這小瀛洲總算失面複得,也不虛此行了。」 小珠、東方明連忙收回,一面問道:「我們在這海底正與妖婦廝拼,那天照尊者,為什麼會自已走了咧!」 公孫壽昌道:「他怎麼肯自己走開,那是有一位道友,費了好些手腳才把他轟跑了,你們當容易嗎?」 說著把手一揮,那沉螺舟又複騰起,直上水面。四人正待查看,猛見一個叫化子,踏波而來笑道:「你這矮老兒真懶得出奇,既然也到這裡來,怎麼只躲在那螺螄殼裡,教幾個孩子動手,反將那老怪的小老婆放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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