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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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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一手捋須微笑道:「你這身法步法又大變了,這回頭望月暗藏連環進步鴛鴦腳,乃是當年武當名宿張野鶴的不傳之秘,近來只有幾人懂得,你還是從哪裡學來的呢?」 中鳳把臉又一紅道:「天下把式全是一家,功夫也原來是人悟出來的,您老人家怎麼這等說法?既有人會得,就不許我從旁偷學一兩招嗎?」 雲霄忽然想起,這一招手法,那羹堯使的天遁劍法當中便有,不禁啞然一笑道:「我明白了,算我不應該問如何?」 中鳳聞言,臉上越發和抹了胭脂的一般,一雙玉頰全臊得飛紅,雍王見狀忙道:「老山主且先慢談這個,這二賊今晚驀然來此,決非打算偷盜,你既知他來歷,何妨先問上一問,要不然恐怕還有後患咧,只可惜暗中相助的那位奇士不肯下來,否則只一問便不難明白。但不知二哥追去如何了。」 中燕在旁忙道:「那向成現已擒來,王爺要問還不是現成?待我吩咐把他帶上來便了。」 說罷,走出屋外一聲招呼,便有四名護院把式,將那向成,倒剪雙臂一步一跌的押了上來。但他倔強異常,一進門便箕踞而坐,大有旁若無人之概。 中燕大喝道:「該死的毛賊,現在王爺要問你的話,還不趕快跪下嗎?」 那向成瞪了他一眼,冷笑道:「姓雲的,你父子也是江湖人物,老子不幸被擒,只怨自己無能,要殺要剮,聽隨尊便,你要嘴裡不清不楚的,可別怪老子罵你!」 雲霄連忙大喝道:「向朋友乃是河南豪傑,你怎麼這等無禮?還不趕快給我滾開!」 接著走上前去把手一笑道:「犬子無知,向朋友休怪,少時定當命他賠罪,不過,你們二位全是河南道上有名人物,為何卻到北京城裡來,而且雲某一家固與二位朋友素無過節,我們王爺更是求才若渴,對於江湖人物從未開罪,你二位為什麼竟上門尋事咧?大丈夫做事要來清去白,便侯朋友死得不明不白,雲某已經非常抱歉,朋友,你卻再含糊不得咧!」 向成看了他一眼又哈哈大笑道:「姓雲的,你少跟我來這一套,老子是軟硬不吃,別看我侯大哥掉了腦袋,二十年一過又是一條好漢,那又算得什麼?」 雍王一聽,不由怒道:「大膽匪類,雲老山主是用好話勸你,為何出言不遜?這等湣不畏死,還不快將指使來此的人說出來嗎?」 向成又冷笑道:「老子吃飽自己的飯,愛做什麼就做什麼,誰能指使老子?你要看得不樂意,趕快把老子給宰了,我與我那侯大哥,本來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那算你作成了我們兄弟二人的義氣咧!」 雲中鵠見狀,連忙走上前,啪的一聲,先打了他一個嘴巴,然後冷笑道:「你他媽的,真是給臉不要,竟敢和王爺也這樣頂撞起來,你想死,難道你雲三爺就沒有叫你連想死都難的法子收拾你嗎?」 向成把怪眼一翻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竟敢打人,老子已經豁出去咧,你既是孝順兒子,就快來收拾你老子吧,要揍就得揍個痛快,你要他媽的揍個不痛不癢的,你老子可不舒服。」 雲霄在旁,不由臉上陰鷙一笑道:「朋友,雲某生平可從沒錯待朋友,這可是你招出來的,既如此說,請恕我要得罪咧!」說著,一挽雙袖,便待動手,雍王連忙攔著道:「老山主不必生氣,難道整治一個毛賊,還須你親自動手嗎?」 說罷,忙向左右道:「你們全是死人嗎?眼看這毛賊如此放肆,還不著刑杖伺候。」 左右一聲吆喝之下,連忙出去,取來一對朱漆大棍,將向成放倒,一人按頭,一人按足,左右各立一人舉棍高喝道:「你這毛賊,還不快些求求王爺嗎?這大杖一起,你便難逃活命咧!」 向成又是一陣冷笑道:「我如怕打,便不是鐵羅漢咧!」 雍王不由大怒,把手一拍道:「大膽毛賊,竟敢如此刁頑,你們趕快與我立斃杖下便了。」 那行刑二人一聲答應,便一迭一棍打向向成兩腿,一連打罷五棍,只聽得啪啪連響,那向成伏在地上,只是冷笑。雲霄忙又道:「王爺暫請停刑,這樣問法,決問不出所以然來,還待老朽前來問他便了。」 那向成聞言,倏然挺著身子向上一彈,那按著他的兩人,立刻啊呀一聲,跌出去老遠,行杖的也被那條竹棍反激過來。幾乎打著自己腦袋,向成卻一躍而起,雙手一掃,小指粗細的麻繩盡斷,左腳一頓,便待縱出去,無如大胯骨受傷,晃了一下,起步稍慢,卻被雲霄一抬腿,踢了一個大筋斗,又倒下去,中燕,中鵠,一邊一個,又複按定,向成仰面大笑道:「憑你爺兒三個要想教老子招供那還辦不到,如果教那小妞兒來伺候老子一下,也許把老子伺候好了,倒有個商量。」 這一下,不但雲霄父子大怒,連中鳳也氣得花容失色,立刻站起身來冷笑道:「這也是一個江湖人物,應該對一個娘兒們說的話嗎?既如此說,只要你能不招供,我便佩服你是個了不起的英雄。」說罷臉色一沉道:「二哥三哥,你且將這廝搭起來,待我來試試他這羅漢到底是不是鐵的?」 中燕中鵠聞言,立刻將向成提了起來,中鳳走向他背後,只用二指在那督脈上一推,只聽得向成一聲慘叫,幾乎把氣背了過去,不到一會兒,便萎頓在地,那黑臉上疼得直冒汗珠,忍不住大嚷怪叫,滿地亂滾道:「我…我願意說實話咧,你…你…請…請饒了我吧!」 雍王一見,知道她又使出錯骨分筋之法,連忙大喝道:「你想饒你可沒有那便宜,現在先把你是受了誰的指示才前來行刺說出來,我或可暫請雲小姐停刑,否則那便難說咧!」 向成把牙一咬,喘著氣道:「小…小人…實…實…實在是奉了八王爺之命,來…來…探虛實……並…並非…有意…行…行刺。」說著,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人便昏死過去!中鳳一臉憤色,走過去,一腳將人挑了一個大翻身,又在那背上用腳蹬了一下,大喝道:「這是你自己招了出來的,不能怪我。」 向成又慘叫了一下,蘇醒過來,大口嘔血不止,半晌方才停住,忍不住仰在地下哼聲不止,中燕走過去踢了一腳道:「你這廝打算裝死嗎?适才的橫勁到哪裡去了?」 雲霄忙又攔著道:「他受了你妹妹錯骨分筋之法,全身筋絡一弛一張,已經受不了咧,你別再踢他,只要肯說實話,王爺總有個示下,你忙什麼?」 向成喘息了半天,一抬眼,看著中鳳冷笑道:「好,雲姑娘,算我認得你這笑面羅刹,現在我是一句不留全說咧!」 中鳳一聽,不由追悔萬分,站在一旁,一言不發,雍王知她又觸前情,忙又大喝道:「你這廝,自己也不想想,方才胡說的什麼,這能怪得雲小姐嗎?再敢如此,那便真個想死都難咧!」 向成聞言,又把頭偏過去道:「小人本在野雞崗為盜有年,只因八王爺命人重金禮聘來京,在府中當了護衛,今夜因為八王爺說,王爺和十四王爺已經打成一片,待命小人前來窺探有無其事,其實無行刺之意,還求王爺開恩,只要能饒過小人一番活罪,以後再也不敢來了。」 說猶未完,雲霄又冷笑道:「朋友,你的一身功夫已經全被破去,還打算再挨一下嗎?說話只說一半,還算什麼英雄好漢?」 向成道:「我既說了,還有什麼藏私的?老實說,只要免我活罪,便連這條命,也算交給你們咧,難道還有什麼不到之處,落在你眼睛裡嗎?」 雲霄冷笑著,猛一張手,托著一根三寸來長的釘形暗器道:「你既說無心行刺如何侯異那廝一上來便使用這毒藥暗器去暗算年二爺是何道理?還不快說實話嗎?」 向成不語半晌方道:「這是我那盟兄因為八王爺曾經說過,那年二爺智勇雙全,是王爺一條臂膀,如果遇上,不妨相機除去,但能得手,便有一千兩銀子犒賞,所以才暗下毒手,想不到卻被你這老兒看破接住,二次想用那五毒烈火彈,又被那藏身鴟角的人殺死,以致沒有成功,其實並不敢行刺王爺,你既親手接住這相天狗釘,便知道他打的不是王爺咧!」 雍王不由又怒道:「你們既然打算行刺年二爺,與刺我有何分別?既如此說,且與我帶下去,等年二爺回來親自問你便了!」 左右方待動手,中鳳忙攔著道:「且慢,我還有話須問他呢!」說著秀眉一豎道:「你二人既然打算行刺年二爺,為何不到年府去,卻到這裡來騷擾是何道理?」 向成道:「我二人奉命來此,實為窺探王爺與十四王爺有無勾結,行刺年二爺不過順帶的事,並非專為年二爺而來,否則早向年府去,還能到這兒來嗎?」 中鳳又道:「八王爺府裡,除你二人之外,還有什麼出色能手嗎?」 向成搖頭道:「那府內護院把式雖多,除我二人而外,卻沒有見過什麼能手,要不然,也不必命我二人前來擋災了。」 中鳳聽罷,方才揮手令人押解下去,一面向雲霄道:「久聞這侯異專用獨門暗器傷人,究竟是一種什麼下流東西,你老人家何不取出來看看。」 雲霄把手一張道:「這天狗釘並不算下流,只狠毒而已,一被打中,便有他自己的解藥,也非急救不可,一遲便無及了。」 中鳳取過一看,卻是一根純鋼打就的圓釘,便和一枝帶著筆套的筆一般,除釘尖極銳而外,並看不出厲害來,只離開釘尖半寸,隱約有一道圓圈,似可拆卸而已,忙道:「這東西是毒藥煨成嗎?怎麼尖上不見變色呢?」 雲霄笑道:「它厲害就在這裡,這東西的毒並不在釘尖上,卻藏在釘身中間,要打在人身上,才會發作,如中要害,固然見血封喉,便打在四肢,也至多三個時辰,便無法救活。」說著,取還那釘,極其小心的一扭,釘尖便與釘身分開,又命從人取來一張白紙,從那釘身之中倒下一撮紫黑色藥面子來,眾人一看,那釘身與尖全是空的,中間卻藏著一根極細頂簧,簧上又連著一根鋼絲,那釘尖上有—小孔,只一著勁,鋼絲向裡一項,那藥面便直擠出來,製作端的靈巧已極,雍王也取過一看道:「只憑這鋼絲一點頂勁,藥面子出來的也有限,難道就可制人死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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