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玉扇神劍續 | 上頁 下頁
二二九


  肖承遠這才一驚而覺,察覺到自己只顧說話,而忽略了綠憶和老化子哥哥,當時連忙紅著腦說道:「綠憶!你和老化子哥哥千萬不要多心,我的意思乃在嶗山五老既然指名約於我,我自然無由畏縮。至於……」

  老化子搖手說道:「小兄弟!還用得著如此多費口舌,來為我們解釋嗎?明日嶗山五老是以弄毒為主,綠憶姑娘的憂慮,是不無道理的,如果他們真憑功力相對,小兄弟自然是—個主要力量,綠憶姑娘和老化子,至少也能稍作旁力之協助。所以小兄弟你的話,說的都是對的。不過老化子有一句話,要說與小兄弟放在心裡。」

  老化子說到此處,神色一變而為無比嚴肅,沉重地說道:「常言說得好,多作壞打算才有好結果。小兄弟!你知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小兄弟明日嶗山之會,應該注重智取,少作力鬥。」

  肖承遠小俠知道老化子哥哥說的話,是語重心長,當時便深深地點點頭。但是,他又轉而問道:「明日嶗山,會無好會,宴無好宴,恐怕力鬥之事,無法避免。」

  老化子也點頭說道:「那是自然,老化子之意,力鬥于不可避免之時,智取於一言一行之間,即使力鬥,也要注意到彼眾我寡的情勢。小兄弟!知己知彼,才能穩操勝算。」

  綠憶姑娘因為聽到承哥哥說她防毒無方,只怕明日無法能抵擋得住嶗山那種百毒懼陳的場面心裡感到一陣悶悶不樂。

  但是,綠憶姑娘又感覺到承哥哥所說的,也是事實,她心裡止不住暗暗地思付道:「難道我趕到嶗山,不但不能為承哥哥助一臂之力,反而為承哥哥增加累贅嗎?」

  心情的沉重,使綠憶姑娘悄悄地走到一旁,站在這一個孤立的小山丘上,縱目遠眺,一時間,排遣不開心頭的不快。

  忽然,在目光所及之處,但見一騎飛馳,黃沙滾滾,沿著這條古道,疾馳而來。古道之上,單騎疾馳,原無可異之處,但是這匹馬來勢太快,與馬上人的騎術,雖然相隔著很遠,綠憶姑娘憑目力所及,卻能看出馬不是平凡,人不是等閒。但見那黑白相間的馬,幾乎跑成頭尾一線,仿佛是貼著地面飛馳;而馬背上的騎士,就像是貼在馬上,不但是穩如泰山,而且姿態極其自然。

  綠憶姑娘不覺好奇心起,想不到如此荒涼古道,竟有這樣千里名駒,和這樣身手矯健的騎士。

  當時姑娘心裡一動,正待喚肖承遠小俠和老化子一齊同看,忽然那一匹黑白相間的馬,方向一偏,忿入小道,顯然是直朝這一個孤立小丘而來。

  綠憶姑娘一見,不覺脫口叫道:「承哥哥!有人來找我們了。」

  肖承遠正和老化子談到如何智取嶗山五老,一聽綠憶如此一叫,兩人同時掉頭旋身,四道眼神,同時向前看去。

  那匹馬來得真快,就如此一轉眼之間,已經沖到山丘腳下,只見他一揚雙蹄,唏聿聿地一陣長嘶,昂首神威地站在山丘腳下。

  從山丘頂上,俯首下瞰,也不過十餘丈高低,已經將來人的面目,看得清清楚楚。肖承遠小俠一見之下,輕輕地呀了—聲,說道:「原來是你呀!」

  綠憶姑娘一聽,立即問道:「原來承哥哥是認識他的?他究竟是何人?」

  肖承遠小俠說道,「嶗山五老手下人。」

  綠憶姑娘一聽,當時脫口啊了一聲,左手抱著碧玉琵琶,右手微一拽衣,便要飄身下山,去會這位來人。

  肖承遠小俠伸手拉住姑娘的右臂,微笑著說道:「綠憶!

  且看他說些什麼?說不定他可以幫助我完成一個心願。「

  綠憶姑娘微微一驚,問道:「承哥哥!他能幫助你完成什麼心願?」

  肖承遠說道:「為武當派代為整頓一下門規,因為,我離開武當三清官之時,卿雲道長曾經真誠相托: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

  老化子說道:「來人是武當派的門徒嗎?」

  肖承遠小俠點頭說道:「他是其中的一個,但是,並不是重要的一個。我不過是藉他傳幾句話,帶給武當一派最大的叛徒。」

  他們三人正說著話,山丘之下,那人已經飄身下馬,淩空一躍,拔起兩丈左右,落身於一塊極大的青石之上,揚首對上面叫道:「哪個是姓肖的,叫他出來答話。」

  肖承遠小俠呵呵縱聲笑道:「嶗山五老也不致如此狂妄無禮;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裝模作樣?綠億妹妹!你下去給他薄懲,然後小兄再和他答話。」

  肖承遠小俠說幾句話,是運用功力,傳音送遠,十丈之外,那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他是仰仗著自己身在嶗山附近,而且身上又懷有嶗山的毒器,所以將一股畏懼之情,抑壓下去,正要一變臉色,開口叫駡。

  就在這一瞬間,只看見綠憶姑娘的身形似乳燕出巢,聲如黃鶯出穀,一身綠裳在半空中翻騰飄忽而下,清朗地應一聲:「綠憶遵命!」

  餘音未落,人已飄落在那人不遠一丈左右的面前。

  那人忽然大喝說道:「你是何人敢如何……」

  下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忽然眼前,微影一閃,勁風一拂,只聽得「啪」地一聲,右邊面頰上重重地挨了一掌。頓時,嘴角流血,五指留痕。

  那人「哎喲」一聲,尚未叫出,又是「啪」的一聲,左邊面頰上又重重地挨了一掌。這兩掌只打得那人滿臉開花,七暈八素。

  當時只聽得老化子鼓掌笑呵呵地說道:「姑娘!南海神掌果然名不虛傳,當年的威風依舊,只是便宜了這小子,雖然挨了兩掌,卻讓他開了一次眼界啦!」

  綠憶姑娘飄然而回,含笑謝了老化子哥哥的誇獎,轉而向肖承遠小俠說道:「承哥哥!綠憶遵命行事了。」

  肖承遠剛一含笑握住綠憶姑娘的柔荑,突然掉頭向下,高聲叱道:「狂徒!你敢!」

  原來綠憶姑娘剛一停身之際,下面那人從腰間不知摸出一件什麼東西,揚手作勢,正要向上擲送,被肖小俠如此一聲斷喝,竟然震懾住了,那只右臂,拾在半空中呆在那裡不敢再動。

  肖承遠小俠飄身落五丈,指著那人說道:「青陽別後不久,難道你就不認識在下肖承遠了嗎?分明是你那一股奴才命作祟,以為在嶗山附近,便可以如此狗仗人勢,而耀武揚威。」

  肖承遠小俠早就一眼看出,來人正是在青陽夜裡圍追王秋綺姑娘的十幾人之中,為首之人。也正是隨著臥雲道長背叛師門的武當門徒。所以,才特意立即予以懲斥。

  肖承遠小俠如此厲聲喝斥之後,立即又沉聲問道:「快說!

  你來此何事?「

  那個易裝的道人,這才緩緩放下右手,說道:「奉五老之命,前來下柬邀宴。」

  說著,又從身上取出一張大紅泥金的請柬,請柬的前面,卻裝了一個梭形三角楞鐵鏢。那人用有手五指拈著那支鏢,一甩腕,一抖手,只見那支梭形三角鐵鏢,帶著那張大紅泥金柬,挾著一股嘶嘶嘯聲,直向肖小俠飛來。

  老化子一見便喃喃地叫道:「嶗山之物,百毒俱陳。小兄弟!你要謹防這小子存心詭詐。」

  肖承遠小俠微微一笑,說道:「小弟理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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