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玉扇神劍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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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漁礁翁他也有他的打算,他的意思是義女一身武功雖已盡得他的全部真傳,江湖上一般高手足可無懼,惟其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江湖中陰險詭詐層出不窮,萬一受了人家的暗算,上了當,吃了虧,那時不但毀了義女的一生,而且自己的一張老臉也實在丟不起,再說,女大當嫁,男大當婚,這是幹古至理,眼看義女年紀漸大,總不能說學了—身武功就不嫁人了。因此漁礁翁嘴上雖沒有說明,暗中卻早就在物色人選了,一方面好了卻心事,一方面好讓小夫妻倆同出江湖行道彼此間好有個照顧,可是在這世間的事情就有那麼怪,你不要找的東西往往到處會被你碰上,你要找的東西反而偏偏的找不到,漁礁翁往年在江湖上時常碰到一些良材美質,人品好,武功好的少年人,現在要替義女物色佳婿,物色了兩三年的時間連一個稍為滿意的少年人都沒有見到,因此一直耽擱到了今天。 幾個月前與神尼會晤時,神尼曾和他談過,三個月後將命愛徒藍玉珍下山行道江湖,要他也命義女明霞下山,讓她們二人同行彼此間也好有個照顧,漁礁翁聽後一想,這樣也好,當下滿口答應,就約好由玉珍姑娘先到九江廬山,然後讓她們二人連抉行道江湖。 漁礁翁回到廬山,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義女明霞,明霞聞聽之後芳心興奮非常。 好不容易挨過了三個月的時光,這才接到了珍妹妹的飛鴿傳書,知道珍妹妹已經下山,奔廬山而來,不日即可到達,只要珍妹妹一到,馬上就可以下山踏入江湖,見識江湖風光,從此與珍妹妹二人,連抉邀游五湖四海,大江南北,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內心更是雀躍非凡。 終於珍妹妹來了,聽了珍妹妹敘說路上遇見的這些事情.覺得沒有一樣不是有趣的,更使她羨幕,尤其是說到了肖承遠的武功,如何如何的高時,她芳心裡豈只是不信,且還不服氣哩!別看她外形溫文雅靜,內心也是非常剛強好勝的,只不是較珍妹妹來說,要沉穩些兒罷了。 後來珍妹妹施展出肖承遠傳授的蒼虛漂渺鬼,她將—套三才掌使到了頂端,連攻了四五十招,也使盡了絕招,始終連妹妹的衣角也沒碰著,這才開始有點相信,再後來又聽義父依照珍妹妹所說,推斷出肖承遠的來歷,說得那麼的神乎其神,誇讚不絕,請想她還有再不心服的嗎? 本來她是想珍妹妹一來立刻就動身下山的,但卻因為跟珍妹妹練蒼虛漂渺步耽擱了下來,這一耽擱下來她發覺了珍妹妹芳心中的秘密,心眼兒—動,就使了壞,存心要逗逗這個刁鑽淘氣的小妹妹,這一來,急要下山的不是她,反而是珍妹妹了。 直到後來、珍妹妹大發嬌嗔了,這才和珍妹妹拜別漁礁翁,漁礁翁又複諄諄叮囑了一番,二女方始連抉下了廬山。 玉珍姑娘雖也沒有江湖閱歷,但到底較明霞姑娘早下了幾天山,她本是個聰明玲戲剔透的人兒,一路上她已經發覺女孩兒家在外面走路的不方便,尤其是一些男人—雙眼睛灼灼目光在你身上,轉來轉去瞧個不停,實在討厭得很,今後行俠江湖非得要換上男裝不行,於是就把這意思向霞姐姐一說,明霞姐姐當即贊成同意了。 二女一下廬山,立即就到附近的小鎮市上,買了兩套儒生衣服.二女是天生麗質,貌美如花,這一換上男裝,儒巾語服一個是腰懸聚螢劍,一個是手提銀蕭,儼然是兩個瀟灑的俏書生,翱溯美少年,濁世佳公子。 口口口 季值初夏,南方氣候已是炎熱異常,太陽雖還未至烈火般威猛的境地,卻也曬得人渾身火辣辣的生疼。 這天下午,在當塗往金陵去的官道上,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小孩,這兩小孩衣著雖不華麗,但頗為乾淨,質地亦極好,好像並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男孩大約有十二三歲,女孩大約十一二歲,都是一般兒的明眸皓齒,粉裝玉琢,惹人愛煞,任誰見了都會喜歡。 這兩個小孩手拉著手兒,一路蹦蹦跳跳著往前走,尤其是那個小女孩,特別的顯得淘氣調皮,拉著那男孩子的手指東劃西,小嘴兒直是說個不停。只聽得她響著銀鈴兒似的聲音喊道:「哥呀!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找到承哥哥啊?我心裡真想念他得緊哩!」 只見那男小孩眉頭一皺,天真的小臉兒上,露出淡淡的一絲憂愁道:「我也不知道啊!」 女小孩把小嘴兒一嘲,手一甩,頭一別,似乎在賭氣,那男小孩已發覺苗頭不對,連忙說道:「妹妹,你別急好不好,頂多再有幾天就會找到承哥哥啦。」 女小孩回過頭來,明亮的大眼睛,瞪了那男小孩一眼,氣鼓鼓地說道:「再有幾天,要是再找不到承哥哥看你怎麼辦,我們錢都快用光了!」 「不會的,妹妹,你放心好了。」 小女孩嬌喧道:「呸!不會的,都是你在說,要是真的找不看承哥哥,看我不告訴爺爺說你帶著我出來找承哥哥,要爺爺打你的屁股才怪!」 男小孩一聽,不禁一怔,他知道妹妹的小性兒是說得到做得到的,會真地告訴爺爺,雖然爺爺也很疼愛他,並不見得會真打他的屁股,可是爺爺的臉色一沉,那種樣子還真駭人,使他心裡害怕!因此他一聽妹妹說要告訴爺爺,心裡不禁就急了,說道:「妹妹,出來找承哥哥,這完全是你的意思!怎麼能冤枉說是我的意思呢?」 小女孩小瓊鼻兒一皺道:「哼,是我的意思怎樣,要不是你帶著我,我一個人能出來嗎?」 男小孩一聽,妹妹的這道理對呵,自己是哥哥,年齡比妹妹大,要不是自己帶著她,她一個敢出來嗎?這樣—想,小心眼兒裡更是大急,好像妹妹真的已經在告訴爺爺了,就哭喪著臉,央求地說道:「好妹妹,我一定替你找到承哥哥,要是真的找不到,隨你罵我,罰我,打我都行,可千萬不能告訴爺爺,說是我帶你出來的!」 女小孩一見哥哥哭喪著臉,向她央求的那副可憐相,忍不住哄噎一聲,格格的笑了,說道:「哥呀!看你急成那個樣子,我是逗著你玩兒的呢!」 敢情這女小孩是存心逗弄男小孩玩兒的,讓他發急的,他哪裡想得到,只知這位淘氣、刁鑽、頑皮的小妹妹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以前不知道吃過她多少冤枉虧、冤枉苦,一樁明明是他有理的事情,到了爺爺面前,讓她一說,就變成了他沒有理。而爺爺偏又最聽信她的話,最疼愛她,因此,他拿這位小妹妹簡直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現在聽她一說,才松了一口氣,不禁啼笑皆非地說道:「妹妹,你真壞!」女小孩一聽,一對小眼珠子一翻,瞪得圓圓的,眉毛兒—揚,做著一個要打的姿勢,嬌咳道:「你敢說我壞。」說著,小手兒一落,呼的一掌,就向男小孩的肩背上打去,男小孩陡地—驚,這才記起,自己說話一時不留心說溜了嘴,觸犯了妹妹的禁忌。見妹妹小手掌已向自己肩背上打到,他可不敢讓她打上,雖然知道妹妹決不會打傷他,但要是被打上了可也是不好受的,起碼要紅腫起一大塊,痛個老半天。 趕急身形一晃,向前竄出五尺,讓開了這一掌,女小孩見這一掌沒打上,被他躲開了,只氣得把小腳兒在地上—跺,嬌喝道:「你敢逃!」嬌軀一扭跟蹤追上,小手兒一揚又是一掌打去,小男孩見狀,知道妹妹又犯了小野貓的脾性兒,既不敢讓她打上,又不敢還手,唯一的辦法,只有—個字「逃」! 這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就在官道上,一個逃,一個追,喝叱嘻哈的追逐撲擊起來,好像是鄉間人家的兩個野小孩,可是又不像,鄉村人家的小孩哪會的這麼漂亮,雪白粉嫩,討人喜愛,何況穿著也沒有這樣乾淨,考究,最奇怪的是,這兩個小孩追逐撲擊的身法,快得出奇,像兩隻小鳥兒似的,一縱就是—丈多遠,並且顯得毫不費力。 這條官道本是由當塗奔往金陵的要路,行人頗多,這一男一女兩小孩在官道上這一往來撲擊追逐,立刻就吸引了許多行人旅客仁足觀看,一個個心中都不禁暗暗稱已,竟忘記了自己是在趕路的,於是人就越來越多,不一會兒自然而然就圍成了一個大圓圈,把兩小孩圍在路的當中,小孩兒家心性本就好玩,—見圍了那麼多人看他們,也就更加追逐撲擊得起勁,身形越來越快,快得看的人眼花繚亂,簡直分不清哪是男孩哪是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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