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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黃昏時分,已抵達距離潛山二十多裡的一個小鎮,那馬經過一陣疾馳,一口氣奔了二四十裡路程,已經渾身見汗,鼻息啡琳,直噴白氣。姑娘知道馬已經累了,於是一攏馬韁,緩緩進鎮,在一家頗為清靜的客店前停下馬來。店夥計一見客人來了,又是個絕美的大姑娘,急忙三腳並兩步的跑出店外,一伸手就拉住馬窖頭,滿臉盡是阿姨的笑容,說道:「姑娘,要住店嗎?我們這兒可是名店,上房既乾淨又清爽……」店夥計的話還沒說完,便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姑娘已經下了馬,俏生生地站在地上。這店夥計不禁舌頭一伸,心道:「這姑娘是怎麼下馬的啊,好快,怎麼連看也沒有看清楚。」只聽姑娘的口裡響起一連串銀鈴似的聲音說道:「喂,夥計,我要一間上房,這馬可得替我喂好.明兒早上一起算帳再賞你。」那年頭兒,別小艦了一個店夥計,可全憑著眼睛亮,見多識廣,機伶,能說會道,奉承客人,多得點兒賞錢,養家活口。因此一見玉珍姑娘穿著不俗,人又生得嬌美,背上還背看一柄寶劍,便知道這姑娘來頭不小,說不定是一位女俠客,這種人手頭均非常闊綽,奉承好了,准可得個兩八錢銀子的賞賜。姑娘的話剛一說完,那店夥計連忙接著答道:「姑娘,您請放心,絕對錯不了,您要上房,我這就給您準備去。」那店夥計把馬韁交給喂馬的夥計,牽往馬房,便在前面帶路,開了間上房,姑娘看著還清淨滿意,便點了點頭,吩咐夥計準備菜飯,店夥計忙不迭的答應,轉身出房給姑娘明羅茶水晚餐去了。不一會兒,店夥計已送來茶水菜飯,姑娘洗過臉,用過晚膳,店夥計進來端去碗筷,她日上門,一個人感覺甚是寂寞無聊,於是便往床上一躺,睜著一雙秀目,望房頂出神,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忽然,她想到了肖承遠,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個英挺不群的影子,這影子在她的眼前漸漸地擴大.擴大……一忽兒,忽地沒有了。她又回想到這三天來相處在一起,他對她的那些關懷、愛護的情景,嘴角上不禁泛起了一絲甜蜜的笑意,慢慢地,她帶著這一絲甜密的笑意,進入了睡鄉。夜半,四周空寂,蒼彎星辰閃爍,一彎眉月似鉤,夜風諷楓,令人有春寒抖峭之感。這時,玉珍姑娘睡興正濃,那嬌美的臉蛋兒上,泛著些甜甜的笑意,顯然她正在做著一個美麗的夢!陡然,一片怒吼喝晚的聲音,驚醒了姑娘,一翻身下了床,走到視窗,用眼睛從窗隙中往外一瞄,敢情院中正有兩個大漢和兩個少年,四個人打成了兩對兒,纏戰正酣。兩個少年均使的是一把百煉精鋼的長劍,劍法頗為精純,攻招守招頗見火候,真是劍似長虹,勢若矯龍,端的了得。那兩個大漢,一個使的是九鏈煉子槍,槍法純熟,招式奇詭,招招狠辣,一個使的是一根約有碗口粗細的擯鐵棍,一套行者棍法頗見火候.使的風聲呼呼,棍影如山,威勢實是驚人!這四人兩對,晃眼之間已是二十多招,兩個大漢雖是一陣猛攻急打,奈何對方年紀雖輕,一套武當劍法已得真傳,劍招實為神妙,青鋼劍繞身舞成一團青色光幕,遇招拆招,遇式卸式,出手迅捷沉穩,氣定神閑,看樣子兩少年要勝兩大漢並非難事,只是好像有所顧忌,不願施展殺手!這時,店中旅客都已被這打鬥怒吼聲驚起,一些稍有膽識的,已打開窗門,探首外觀,還有那膽識更大一點,乾脆開了房門,站在屋搐下觀看,只有那些膽小如鼠的傢伙,不敢打開窗門,躲在房內,從窗門縫往外偷觀。玉珍姑娘這時,也已經打開了房門,倚門玉立著,以秀目凝注院中的酣戰,同時芳心裡正在暗自計較,她認定那兩個使劍的少年定是好人,那使煉子槍和使棍的兩個大漢是壞人。心想:只要這兩個少年一個不支,使出手相助。暮然,她一眼瞥見對面屋搐下,站著兩個頗為惹眼的人物,一個是五十歲的矮瘦老頭子,一個是四十來歲的大漢.兩人都目露精光,望著院中酣鬥情形,身上的穿著打扮,都是一身黑色勁裝短服,和院中動手的兩個大漢,完全一樣.分明是同一來路。就在這一刻工夫,院中酣戰情形已經有了轉變,兩大漢已經被兩少年的長劍漸漸迫處下風,玉珍姑娘心中正自暗喜,忽見那使煉子槍的大漢,猛地凶眼一瞪,一聲怒吼,手中九鏈煉子槍一緊,招式頓變,宛如一條毒龍怪解,招招指向少年的要害下手。那使棍的大漢,也是一聲暴吼,棍招突變,棍棍橫七縱八,四面八方均是棍影,宛若驟雨狂風,猛攻另一少年,招招狠辣惡毒。如此一來,兩少年立現劣勢,玉珍姑娘芳心大驚,正要掣劍掠身相助,陡聞一聲清嘯,兩少年手中長劍一緊,立刻劍氣縱橫,連演絕學,「浪裡斬蚊」,「推山填海」,「橫斷巫山」,刷、刷、刷,兩少年同時攻出三招,劍化萬點星芒,攻向兩大漢。這不過眨眼間的事,三招連綿攻出,兩大漢俱是心頭一涼,立被逼退數步,玉珍姑娘心中方喜,兩大漢又是同聲大吼,煉子槍、擯鐵棍,同時夾著一股勁風向兩少年撲攻,兩少年雙肩微晃,已飄身後退數尺,冷笑一聲說道:「惡賊真想拼命,這裡不是地方,可隨小爺來,」說罷,身形已騰空縱起,落向屋頂,跟著又複掠身而起,向南馳去。聽這兩少年話意,分明是不肯在這裡傷人,免得替店中人帶來麻煩。兩少年身形剛縱起,兩大漢立時同聲一吼,隱身跟蹤追去。忽然,地面屋搐下暴起兩條人影,也掠身跟蹤向南追去。玉珍姑娘心中不禁一驚,這兩人身法好快,比前追的兩大漢的身法要高得多了。這兩大漢是誰?姑娘連看也不看,已知必是先前看到那兩個惹眼人物,心道:「不好!兩少年雖然劍格神妙,這兩人一去,若和那兩大漢聯手合鬥,雙拳難敵四手,怎能吃得住?」心念一動,返身帶上房門,芳肩微晃,身形似燕。掠身躍上屋頂一看,夜空靜寂,春風徐拂,月色迷蒙,四周俏俏,哪裡還有一絲人影。這也不過是刹那工夫,姑娘諒想去必不遠,連忙晃動身形,快似—縷輕姻,掠身向南疾馳直追,一口氣迫出十多裡路,仍末見一絲人影,心中不禁詫異,葛見月色迷蒙中,遠遠現出照壓壓一片樹林,並隱聞兵刃撞擊聲,心中大喜,知道必在樹林附近,連忙腳下加勁,向樹林那邊疾馳。在林外一塊草地上,先前在客店中動手的四人,正打消難解難分,那一個矮瘦老頭兒和另一個精壯大漢,仍是站在一旁,目注鬥場,看情形那兩個大漢不敗,可能不會出手。玉珍姑娘繞身到一棵大樹背後,揉身而上,藉枝葉隱著身形,望著鬥場。只見兩少年越鬥精神越旺,劍招愈使愈快,兩大漢招式已漸顯零亂,堪堪不支,忽聽和那使棍大漢激鬥的少年.大聲喝道:「狗賊,還不納命?」跟著便見劍光一閃,一招「寒梅吐蕊」,點喉結,刺肩並紮肘盤,一招一式,夾著一股砭骨寒風刺到,大漢心中大驚.猛的暴身疾退,少年已是存心要他死命,哪肯容他撤身.大漢身軀剛退,少年已是如影附形,跟蹤撲到,只聽得一聲喝道:「看這一招!」劍化「花雨絞紛」,只聽那大漢悶「哼」一聲,紅光崩現,撒手丟棍,屍橫就地。旁立的矮瘦老頭兒,和另一大漢.驟見使棍大漢連遇險招,就知要糟,同是一聲吼喝,兩人一齊撲出,這二人身形剛剛縱起.陡聞有人一聲輕喝;「打!」兩縷銀光夾著勁風,電射二人後背,一奔老頭「腦戶穴」,一奔大漢「志堂穴」。二人聞風營覺,知是暗器來襲,大漢連忙橫身斜躍三尺,方才避過,矮瘦老頭兒嘿嘿一聲冷笑,霍地縮身,拋肩,回首,「犀牛望月」,迎著疾射襲來的銀光,舉臂伸掌一護,暗器雖被接著,掌卻被震得發麻,火辣辣的生疼,用目一看,原來是一粒銀制的菩提子,不由心中暗驚,可見來人功力腕勁奇大。這由不過是同時間的事,那使棍大漢遇險,二人撲出搶救.兩粒菩提子電射分打二人,微一怔神間,使棍大漢斃命少年劍下。那一大漢因避背後暗器,略慢了一步,使同伴喪命劍下,不禁怒極.伸手從懷中撤出一對生死雙判筆,一聲怒喝道:「少狗.血債血還、我要叫你逃出手去,我就不叫生死判華久泰了。」話出招到.雙筆一抖,欺身直進,蹈洪門,走中宮,出手招式「雙龍擺尾」,點華蓋,紮右肋,招式端的迅捷精奇。那少年聞聽這大漢自報姓名,是生死判華久泰時,心中不禁暗自吃驚,同時也聯想到那矮瘦老頭兒,必是江湖上人稱翻天手的劉碌亭了。他曾聞師長說過這二人在江南道上,人稱川南雙惡,是兩個無惡不作的惡徒,為黑風幫中高手,其武功招式均有獨到之處,早年師門長輩,曾有心除去,因恐黑風幫勢大難敵,故未敢邃爾下手。今師兄弟碰上二惡,明知不是敵手,也顧不得了,只好憑師門藝業一拼,縱然是血濺當場,也不能貽羞師門,何況自己還劍斃了他們的人,就是想逃,二惡也決不肯輕放。因此那少年聞名雖心暗驚,臉上卻未稍現驚慌之色,見生死判筆點紮攻到,只一聲冷笑,閃肋拋肩,長劍疾出.一招「攔江截鬥」,握別華久泰有腕,華久泰趕忙翻腕變招.左手筆「笑指天南」點向少年「期門穴」,右手筆「舉火撩天」,猛磕少年青鋼劍,想憑內力磕飛長劍,少年怎肯讓他磕著,使的橫步斜身,長劍連閃「迎面擊退」,「偷天換日」.「老樹盤根」,連演三招絕學。華久泰武功雖高,怎擋得住這武當劍術中精華三絕招,也不禁被逼得連連後退.心中暗驚少年年紀輕輕,劍術確已得武當真傳。少年劍勢略頓,華久泰立時一聲暴吼,雙筆一掄,複又直撲搶攻,少年也立刻展開武當劍法,各互搶制先機的鬥了起來。老頭兒翻天手劉碌亭,雖然心驚打菩提子這人的功力腕勁,但縱橫江湖多年,幾曾吃過點兒虧.知道這人尚藏身樹上未去,正想發話使這人現身,陡然瞥見另一少年青鋼劍連演絕學,迫得使煉子槍的同伴腳步零亂,險象環生,因此也顧不得樹上藏身之人,瑟的一聲暴喝,騰身撲去,身末到,掌已到,一股極強勁的掌風,卷著狂陷直向那少年襲去。那少年眼看就要得手,劍斃對方,突覺一股強大勁風襲到,自己雖能劍斃對方,勢必被老頭兒的掌風震傷.這就不得不先救自己,於是連忙撤招飄身斜退四尺,避過掌風,那輕描淡寫的在半空裡接了這—拿,而且還震得翻天手身形連晃,可是事實勝於雄辯,不由他不信。其實,他又怎想得到玉珍姑娘接翻天手這一掌,完全用的是一種巧勁,若在平地,姑娘不但接不住,恐怕還得吃點虧。玉珍姑娘身形一落地,見翻天手不說話,也不進招;一雙眼睛只是骨碌碌著她發怔.不禁粉面一紅,嬌嗔道:「喂!你怎麼啦?」翻天手一驚,嘿嘿一聲冷笑道:「丫頭,膽子真不小,敢管老夫的閒事,要不給你點厲害,你還不知道天有多高哩。」話完招發,身形微晃,欺身疾進,右臂一伸,五指箕張,直向姑娘芳肩抓去。姑娘嬌聲一笑,腳踩「蒼虛漂渺步」法,身形微閃,便已失去蹤跡,翻天手一抓抓空,不禁一怔,心知姑娘必到身後,身未轉,左掌已翻,「倒打金鐘」向身後擊去,身隨掌轉,用目一望,哪裡有姑娘的影子,正感驚異,陡聞姑娘在右側嬌笑道:「我在這裡哪!」翻天手聞聲右顧,不禁博然,姑娘可不正俏生生的站在身右五尺開外,望著自己淺笑哩。心想:「這姑娘還真有點兒邪門!」旁觀者清;少年站立在旁邊,可看得清楚,只覺得姑娘身形連閃,便迅捷神妙無倫地變換了三個方向.這是一種什麼身法,別說是看,連聽也沒聽說過,心中不只是暗暗納罕兒,臉上也透露出一片驚異之色。翻天手生平縱橫江湖數十年,除了十多年前曾敗在武當青虛子掌下,認為畢生奇恥大辱外,幾曾吃過點虧,今天陰勾裡翻船,連這麼一個乳臭未脫的小丫頭,都收拾不了,反雹其戲弄,心中哪得不怒極萬分,怒可是怒,暗地裡可在不主的轉著念頭,忖道:「看這丫頭,年紀雖小,武功實是不弱.自己翻天掌法雖然名震武林,奈何這丫頭身法太是神妙快速,怕不用兵刃收拾不了她。」玉珍姑娘見這翻天手,本是怒極出手,一抓一掌末擊著自己、應該更怒才是,不料反而冷靜下來,又見他雙目即閃灼不定,姑娘可是聰明透頂的人兒,已知翻天手必是在轉念頭,動了壞主意。翻天手也不過剛轉好念頭,玉珍姑娘已秀眉一挑,鳳目含威的嬌喝道:「老頭兒,別打壞主意,否則,姑娘必叫你濺血劍下。」話完,玉手微抬.一按靶簧,鏘嘶一陣龍吟,一口冷森森寒氣砭人,銀光閃閃似匹練般寶劍已掣在手中,翻天手一見這口寶劍,心中一驚,猛地飄身後退六尺,脫口一聲驚叫道:「聚瑩劍!」玉珍姑娘見翻天手驚呼劍名,巳知老頭兒知道神劍來歷,她更是得理不讓人,杏目一瞪喝道:「既知神劍來歷,還不叫你那邊同伴停手,夾著尾巴快滾!」旁立的少年雖不認得這把神劍,但曾聽師門長輩談過這把神劍的來歷,乃神尼當年鎮魔伏邪之物,一套七十二式伏魔劍法,神奇無比,威力至大,武林中號譽天下第一劍法,這姑娘既然持有這柄神劍,剛才又曾目睹她硬接翻天手一掌,武功極高,必為神尼傳人無疑……忽聽姑娘語鋒銳利,傲氣逼人,滿以為像翻天手,這種江湖成名露臉的人物,怎會忍受得住,必被敏怒動手,豈料翻天手竟毫不介意,反而哈哈大笑道:「好!姑娘,我這就他們停手。」說罷便向那邊喊道:「華賢弟,趕快住手。」翻天手喊得還正是時候,那少年一校長劍左擋右遮,已是招架見礎,堪堪不支,華久泰眼看再有三數招,即可將少年傷在生死雙判筆下,忽聽得翻天手喊叫住手,不禁感覺詫異的連忙晃身倒退,縱到翻天手身邊,正想發問,陡地一眼瞥見玉珍姑娘手中的聚瑩劍,也不禁一聲輕「咦」!臉露驚疑之色,望著姑娘。翻天手笑著向姑娘問道:「請問姑娘,清曇神尼老人家與姑娘怎樣稱呼?「玉珍姑娘見對方同及恩師,且還面帶笑容,於是使也孤犀微露,嫣然一笑答道:「是我恩師。」翻天手立即肅容說道:「原來是神尼高足。請恕我翻天手剛才不知之罪,今夜之事,姑娘既然伸手管了,沖著姑娘,我們算了,只有他日碰上再說,姑娘回山時,請代向神尼致意,就說我翻天子拜候她看人家佛安。」說罷,向姑娘微一供手,陰黠的望了武當兩少年一眼,這才對華久泰和另一大漢說道:「走!」走字剛出口,身形一掠便已出去數丈向西馳去,一會兒功夫便已消失無蹤。三人一走,玉珍姑娘和武當二少年,全都不禁一怔,想不到一場生死搏鬥,就這樣輕描淡寫的過去了。你道是何原因?原來翻天手見玉珍姑娘神劍出鞘,忽然想起那粒銀菩提子,這二物皆是昔年神尼名震江湖之物,心中不由一驚,知道姑娘必為神尼傳人,他雖不怕姑娘,可不敢惹神尼,何況昔年神尼曾於他有救命之恩,雖然像他這種惡化忘恩反噬,本不算是回事,但神尼武功冠絕武林,光當今第一奇人,說什麼也惹她不起。這翻天手人本陰險狡詐,見姑娘伸手管了這樁閒事,知道不撒手不行,方才已經看出姑娘功力身法均極高深神妙,昔果真動手,實無必勝把握,為了武當兩個小輩,結怨於神尼實在划不來,何不順水推舟,落得做個人情,反正姑娘決不能老跟在武當二少年身後,只要和姑娘一分手,還怕他們逃出手去不成。心中打好了這個主意,這才把整個人情賣給了姑娘離去。姑娘又哪知道這惡賊心思,還以為是驚懾于她師門的威望呢!二少年見無事,這才拱手向姑娘作了一揖,謝姑娘相助解圍之恩,並自報姓名及出身來歷。這二少年穿著均是一樣,相貌也差不多,都是一般風度翩翩,只是一個臉形稍長,年齡約在二十多歲,一個臉型稍圓,年約十八九歲,那年齡稍長的一個,自稱姓袁單名一個英字,年齡稍小的一個,自稱方立苟,二入均是武當門人追雲劍客的弟子。姑娘本是一個火暴脾性兒,見二人羅羅哆哆的,心中已不耐煩,無奈人家神情誠摯,又不好意思喝叱制止,只好耐著性兒,等到二人說完,這才說道:「你二人真羅哆,我叫藍玉珍!」話未完,小蠻靴一跺,身形已似巧燕掠空縱起。快如一縷輕煙地向北疾馳,眨眼之間,便已失去人影。二人萬料不到玉珍姑娘去得恁快,不禁同時一怔,這二人的心裡,對玉珍姑娘全部敬愛到了極點!姑娘不但武功高,而且人也生得美極、嬌極,更是天真極了。二人望著姑娘的去向,出神了一會兒,這才陡然醒覺,自己二人也該回店去了,於是師兄弟相對地會心一笑,正要掠身縱起,袁英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向方立苛說道:「師弟,那個賊人的屍首,我們把他埋了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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