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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第六十七章 龍潭虎穴

  陳飛虹略一猶豫道:「晚輩雖然已想好了一個應付辦法,但那只能說是略盡人事,恐怕無甚效果!」

  齊老化子道:「反正是大家商議,你先說出來聽聽看。」

  陳飛虹道:「晚輩想先將此一惡毒陰謀消息傳出,然後再分向各派與一眾武林同道齊盡全力勸阻!」

  齊老化子微微點頭道:「這雖然不失是個好辦法,但是神兵寶刃的誘惑力太大,引人貪戀,在一個『貪』字之下,只怕很少有人會聽信勸說,也正如你所說,恐怕無甚效果!」

  西門玉霜雙目忽然一眨,說道:「我有個好辦法。」

  江阿郎問道:「霜妹請說。」

  西門玉霜道:「破壞!」

  江阿郎道:「如何破壞法?」

  西門玉霜道:「找出那炸藥埋藏之處,用水將它淹埋,或是將它掘出移去!」

  齊老化子突然哈哈一笑道:「好辦法!」

  江阿郎卻一搖頭道:「我不贊成。」

  西門玉霜、陳虹虹,花玫和陳飛虹全都不由一怔!惑然地目注江阿郎。

  齊老化子眨眨雙目問道:「為什麼?可是這辦法不好?」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那倒不是。」

  齊老化子道:「那你為何不贊成?」

  江阿郎道:「一是因為要找出那炸藥埋藏之處太難,二是因為山頂缺水。如由山下運水上去,因需水得數十挑以上,不但費力,也太費事,三是炸藥既有萬斤之多,其埋葬分佈地域必然極廣,我們只稍一疏忽遺漏一處,未能將它掩埋或是掘出移去,結果依然是一場慘禍,仍將有人會被炸得血肉橫飛……」

  西門玉霜雙眉微蹙道:「這麼說來,這辦法根本行不通了!」

  江阿郎默默點了點頭。

  陳虹虹美目一眨道:「霜姊這辦法既然行不通,那麼我們又該如何應付消弭這一場殺劫呢?」

  江阿郎微一沉吟說道:「我想那所埋炸藥必有引線通往一處或兩處隱蔽地方,也就是全部炸藥的總樞紐所在,予以監視控制,到時不讓它點燃就行了!」

  齊老化子點頭道:「這的確是個既省事又省力而又不虞遺漏的穩妥辦法,只是……」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們何不乾脆將那些引線破壞截斷毀了,豈不比監視控制更好,更安全!」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如此雖然更好更安全,可是,齊老應該想到惡賊心腸狠毒,既設下這等惡毒陰謀,存心要一舉戮殺武林正道俠義之士,我們如期前將它破壞毀去,當其發現此謀不成時,必將另生毒謀,令人防不勝防,豈不更加麻煩!」

  這時,展無畏和四大護法五人雖然未看過那封信,但已從江阿郎等人的言談對答中,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因此,江阿郎話聲一落,展無畏便立刻輕咳了一聲,問道:「少主,那設此惡毒陰謀的,他是哪一個惡毒匹夫?」

  江阿郎道:「據信中說其人似是費嘯天,但卻又似不是。」

  陳虹虹突然接口說道;「大哥,花玫姊姊對小妹說,她頗為懷疑其人可能是她的那位主人。」

  「哦。」

  江阿郎因為還不知道花玫的出身來歷,聞言目中不由閃過一絲異色地望著花玫問道:「姑娘的主人是哪一位?」

  花玫微一猶豫道:「楓林別莊莊主。」

  江阿郎、展無畏、齊老化子和四大護法全都不禁愕然一怔!

  旋而,江阿郎雙目異采閃動,道:「姑娘是楓林別莊屬下?」

  花玫剛一點頭,陳虹虹已接口說道:「玫姊雖然是楓林別莊屬下,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

  語聲微微一頓,她接著便將花玫奉命如何與陳飛虹結識,如何棄暗投明等等經過,簡略的述說了一遍。

  江阿郎等人聽後,這才明白。

  展無畏目光倏然一凝,問道:「姑娘見過那位主人麼?」

  花玫點頭道:「見過兩次。」

  展無畏道:「在什麼地方?」

  花玫道:「晚輩習藝的一處山谷中。」

  展無畏道:「那山谷在什麼山中?」

  花玫搖頭道:「晚輩不知那山名。」

  展無畏略一沉吟,又問道:「姑娘在山谷中習藝多久?」

  花玫道:「十一年多。」

  展無畏眉鋒微皺了皺道:「姑娘在那山谷中習藝十一年多,竟然不知那山名,這實在令人有點難信……」

  花玫忽然籲聲輕歎了口氣,道:「晚輩也知道這很令人難信,但是事實上十一多年來,晚輩從來未走出過那山谷一步,且連傳授武功的四位老人家的姓名號諱都不知道。半年多前,晚輩離開那山谷時,也是先被點了昏穴,醒過來的時候,已身在咸陽城中一間普通住宅的女子香閨中。」

  展無畏眉鋒深皺,沉吟地道:「這麼說,姑娘也從未去過楓林別莊了?」

  花玫搖頭道:「晚輩只知主人駕前有十二位傳令使者,其他根本毫無所知,即連主人就是楓林別莊莊主,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展無畏目光微凝地道:「姑娘既然見過主人兩次,可見過他的面貌長像麼?」

  「沒有。」

  花玫又搖了搖頭道:「晚輩雖然見過他兩次,但兩次他都是黑巾蓋面,根本無法看到他的面貌長像。」

  這答案,早在展無畏和江阿郎等人的意料之中。

  展無畏忽然探手懷中取出了先前摘下的那片蓋面黑巾戴上,問道:「姑娘,你看老朽像不像那位主人?」

  花玫神色不禁愕然一怔!

  旋即點頭道:「像極了,簡直一模一樣,只是……說話的聲音不一樣!」

  展無畏抬手摘下黑巾,微微一笑道:「事實上老朽就是楓林別莊中無人不識的莊主。」

  花玫神色不禁又是一怔。

  美目大睜地道:「您就是楓林別莊莊主?」

  展無畏將黑巾放入懷中收起,點頭說道:「不過老朽並不是姑娘的那位主人,並且老朽這個莊主也得受那位主人和十二傳令使者的令諭指揮。」

  這麼一說,花玫明明白白了。

  陳飛虹心念忽然一動,問道:「展老,你知道方鐵強這個人不?」

  展無畏搖頭道:「方鐵強是何許人?」

  陳飛虹道:「是侍衛營的一位大領班,據第三傳令使者郝東揚說,他也是楓林別莊主人的屬下。」

  展無畏道:「老朽並不知道,不過,既是傳令使者所說,那就絕不會有錯!」

  江阿郎雙目突然一亮,神采飛揚地道:「我有辦法了!」

  這話他說的突如奇來,沒頭沒腦,聽得眾人全部不由一怔!

  西門玉霜問道:「你有什麼辦法了?」

  江阿郎微笑了笑,轉望著陳飛虹說道:「虹弟,那塊腰牌在身是麼?把它給我。」

  陳飛虹連忙取出那塊侍衛腰牌交給江阿郎,問道:「大哥要做什麼?」

  江阿郎道:「我要上總兵衙門去一趟。」

  陳飛虹詫異地道:「大哥去幹什麼?」

  江阿郎道:「拜訪此地的這位總兵大人,和他談談,探探他的口氣,就便看看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陳虹虹心中倏有所悟地美目一凝,道:「大哥可是想探探他是否知道山頂的陰謀?」

  江阿郎點頭一笑道:「虹妹高明,我正是此意。」

  西門玉霜道:「他知道便如何?」

  江阿郎道:「我就要他說出主謀之人!」

  西門玉霜道:「他要是不肯說呢?」

  江阿郎雙眉微微一揚,道:「我自有讓他說出的辦法!」

  西門玉霜眨眨雙目道:「可是仗著那塊腰脾?」

  江阿郎點了點頭。

  西門玉霜道:「靈嗎?」

  江阿郎道:「絕對靈。」

  西門玉霜目光忽地一凝,道:「你就一個人去?」

  江阿郎笑笑道:「這又不是闖什麼龍潭虎穴刀山劍林,不一個人去,難道還得帶上幾個人去不成嗎?」

  西門玉霜道:「你這話雖然不錯,但是,我問你,這嘉峪關總兵姓什麼叫什麼,是個什麼出身,你知道麼?」

  江阿郎搖頭道:「我與他從不相識,也未見過,怎會知道。」

  西門玉霜道:「如此我再問你,你認為他可能知道這件事的陰謀麼?」

  江阿郎徽一沉吟道:「這很難說,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西門玉霜道:「這麼說,他也有可能和那位侍衛大領班方鐵強一樣,是楓林別莊主人的屬下了?」

  江阿郎道:「一名侍衛大領班雖然是出身江湖,並非正統武將可比,但在官場中的身份權勢,並不弱于一位總兵,這並非絕無可能!」

  西門玉霜道:「既知這並非絕無可能,那你豈能不防萬一?」

  江阿郎倏然一笑道:「說這麼多,霜妹敢情是反對我一個人去,怕我有什麼險失?」

  西門玉霜道:「我是怕萬一談翻臉,在他那衙門裡,你孤掌難鳴!」

  江阿郎兩道濃眉倏地一挑,威態凜人地道:「他敢!」

  西門玉霜雙眉微微一皺,道:「你先別發威,這不是他敢不敢的問題,而是……」

  語聲一頓,她接說道:「凡是不怕一萬,卻不能不防萬一!」

  適時,展無畏輕咳一聲說道:「少主,霜姑娘說的不錯,凡事不能不防萬一,老奴請少主允准老奴帶同『八劍』隨行!」

  江阿郎濃眉微皺地沉吟了刹那,終於點頭說道;「展老既也這麼說,那就由展老與我同行好了,至於『八劍』,我另有事情煩勞他們去辦,請展老招呼他們都到廳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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