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血劍屠龍 | 上頁 下頁 |
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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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劍一出,無血不歸,我不殺沒有仇的人。」 「這樣你死得更快!」 許大力生性粗獷,言語行動不帶半絲矯揉造作,說幹就幹,紅纓寶刀一出,光芒四射,刷!的一聲,攔腰砍過來,快如電光石火。 徐不凡不肯硬拚,且避且退,更激怒了許大力的牛脾氣,一路猛追猛攻,功力深厚,刀法精純,頗有張翼德的勇猛作風,徐不凡暗暗讚歎不迭。 他用的是拖延戰術,以時間換取空間,當二老八駿遠去時,徐不凡突然大叫一聲:「接招!」左鐵臂猛一抬,當!硬將許大力的刀震歪好幾寸。 「看打!」 接著又打出三枚袖箭,許大力不得不止步閃避,就利用這個機會,徐不凡腳底抹油,已翻過一座小山去。 這時候,眾捕快仍遠遠拋在後頭,許大力只好單刀匹馬的先追下去,口中不停的「他媽的,他媽的」罵個不停。 徐不凡一路狂奔,與二老八駿會齊後,故意偏離正道,朝一道山谷走去,因為他已深深感覺到,正如鐘雪娥所說的,危機四伏,寸步難行,褚氏兄弟的魔爪無所不在,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纏,是以繞路而行。 詎料,要來的結果還是來了,甫至山谷口上,遠處塵頭起處,首先從山谷裡馳來一隊騎兵,立將整個山谷堵死。 徐不凡一驚,掉轉頭來往左沖,左面蹄聲的的,馬鳴如嘶,又是一隊騎兵卷地而來,往後往右看去,馬如脫兔,塵砂蔽天,早已陷入重重包圍中。 徐不凡索性停下轎子,命二老八駿緊守在血轎四周,自己單獨一人立在轎前丈許地,靜待來者。 三四百匹馬轉眼就到,重重疊疊,將血轎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身穿鎧甲,頭戴銅盔的將軍策馬來到徐不凡面前,沉聲說道:「你大概就是徐不凡吧?」 徐不凡挺著胸脯說道:「在下正是徐不凡,將軍何人?」 「褚鵬傑,兗州提督。」 「哦,我們終於碰頭了。」 「你們是自己動手自殺,還是由本將軍代勞?」 「笑話,好死不如賴活著,沒有人願意自殺。」 「憑你們主僕十一人,能夠沖出馬群?」 「好歹也要試一試。」 「告訴你,單是馬蹄子就可以把你們踩成肉醬。」 「最低限度,我徐不凡也要撈回本錢來!」 猛的一縱身,直往馬背上撲,褚鵬傑嚇了一跳,拍馬就走,徐不凡硬將馬尾巴揪住,順勢往上跳,褚鵬傑飛離馬背,劈出一掌,徐不凡騰身閃過,探手疾抓他的手腕,想活捉褚提督。 擒賊先擒王,徐不凡深知,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沖出數百兵馬的圍困,惟一的機會就是活捉褚鵬傑,是以不顧自身危險,一再近身肉搏,褚鵬傑眼見情勢危殆,急切間拔刀而出,一輪猛劈猛砍。 銀虹一閃,再見血劍,血劍一出,威風八面,刀劍陡地一撞,褚鵬傑的鬼頭刀立被削去半個鬼頭。 徐不凡得理不饒人,乘勝再上,場中人影飛竄,已有十幾名校尉在褚鵬傑身周築下一道肉牆。 四外的馬隊也迫近了,有的張弓搭箭,有的勒馬欲進,看那態勢,如果一齊策馬而來,二老八駿真的會被踩成肉醬血泥。 諸鵬傑怒氣衝天的道:「殺!把他們全部就地正法!」 軍令如山,十幾名校尉齊聲應是,拔刀一湧而上,數百匹駿馬也開始發動,踏地而來了。 徐不凡忽將血劍高舉過頂,大聲說道:「且慢,徐某還有幾句話要說。」 褚鵬傑道:「你還有什麼後事交代?」 「我問你,先父遇難大同府,你是否兇手之一?」 「你認為呢?」 「我得到消息,你曾秘密前往行兇。」 「可有人證物證?」 「就是苦無證據,否則早已摘下你吃飯的傢伙。」 「本將軍這兒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你是殺害我兩位兄長的元兇!」 「這不必證明,我壓根兒就沒有否認過。」 「殺人償命,這是不是你常說的口頭禪?」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隨時可以動手,沒有找藉口的必要!」 話畢沒再多言,迅即退回血轎旁,交代二老八駿:「放棄血轎,準備打衝鋒。」 天叟丁威道:「血轎是公子的精神表徵,這……?」 「這沒有什麼,生命比血轎更重要得多。」 「可是,轎內有許多重要的文件、證物……」 「挑最最重要的,能帶多少帶多少,要快!」 二老八駿何嘗不明白,抬著血轎絕對不可能突圍而出,但又不忍見毀於鐵蹄之下,就這麼一猶豫,耳畔殺聲震天,場中塵土飛揚,兗州府的兵馬已從四面八方壓下來。 「沖啊!沖!」 「殺啊!殺!」 場中一片混亂,但徐不凡、褚鵬傑的號令仍然聽得很清楚,徐不凡與丁威、毛奇充作箭頭,向前猛衝,四駿抬轎,四駿殿后,一路狂沖猛打。 兵馬從四面湧來,根本沒有前線後方,徐不凡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闖出一二丈去,通路馬上被更多的兵馬堵住,更糟的是八駿中的老三老六已重創倒地。 徐不凡急得像火燒屁股一樣,偏偏王石娘、高天木又去追鐘玉郎未歸,血轎中的檔等亦未及時取出,想丟又不能丟,慌亂中將傷者放進血轎,只好硬著頭皮猛衝,希望能衝破重重包圍。 最佳的選擇,當然是活捉褚鵬傑,就可起死回生,這時候,褚鵬傑卻遠遠的在一旁掠陣,發號施令。 「住手!」 「住手!」 猛然間,場外響起一聲嬌叱,朱玉梅主婢三人三騎放馬直往裡闖,兗州府的兵馬見到她,莫不爭先退避,有那動作遲緩的,擋住去路,悉被三女打倒在地,非死即傷,也不過眨眼之間,便沖至血轎附近。 褚鵬傑像一隻哈叭狗似的,急急追進來,道:「小郡主!小郡主!」 朱玉梅臉一沉,道:「郡主就郡主,什麼大啊小的,本宮已經滿十八歲啦。」 混戰早巳停歇,褚鵬傑畢恭畢敬的道:「是,郡主,」 朱玉梅瞟了徐不凡一眼,再看看場中的情形,冷聲說道:「褚提督,你這麼勞師動眾的是幹什麼?」 「回郡主的話,是在抓欽命要犯徐不凡。」 「抓一個徐不凡,用得著這麼多兵馬?」 「郡主有所不知,徐不凡共有主僕十三人,個個都很扎手。」 「徐不凡到底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他父親徐全壽私通韃靼,又吞沒了貢品,犯下欺君叛國之罪,欽命滿門抄斬,他是惟一漏網之人。」 「本宮卻聽說,那詔書是假的,另有內情。」 「這是誤傳,絕非事實,請郡主明鑒。」 「本宮得到的消息,卻正好相反,民間傳言,徐家一門忠義,口碑載道,是有人結黨營私,戕害忠良。」 「此話純屬虛構,請郡主勿聽信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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