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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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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境主又是一哼,淡淡一抱拳道:「免了!」 神偷又大笑道:「夏老頭,說實在的,我『妙手空空千里無影』雖一輩子做賊,可是偷的都是富家劣紳,枉法髒官,而且到手金銀財寶,都救了那些苦哈哈。如今自己依然兩袖清風,與你交個朋友,並不會辱了你身份。」 夏芳芳急道:「家父並不是這個意思。」 神偷大笑道:「不管是不是這種意思,我鐵長嵐可以先說句話。若你父親再這麼一本正經,下次我決定把光明境主東西偷光,要你們吃飯尋不到碗,睡覺找不到棉被,嘗嘗被偷的滋味。」 這番—說,大家不由都笑了。 光明境主就在這陣哄笑中,神色也緩和不少。 於是,「百面神劍」及鐵梅香紛紛與光明境主及一干門下見禮。 等一陣寒喧後,房英已道:「時間不早,咱們趕快上路吧!」 神偷應道:「對,這一下可得大大慶祝一番,商邱城中新開一家『萬花樓』,聽說不錯,咱們就去痛痛快快喝上一頓。」 於是,一干人紛紛上了馬車,光明境的弟子紛紛上了馬。光明境主父女,同房英皆進入篷車,加上「神偷」父女,由尹俊三禦車,百面神劍卻上了尹俊三的坐騎,九騎一車,浩浩蕩蕩地向商邱城中馳去。 在車中,夏芳芳已急不稍待地向房英問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剛才你低聲向那褚老頭子說了些什麼,竟使他一拍屁股就走!」 房英笑道:「我不過是借令尊之威,把他嚇跑就是了……」 光明境主一愕道:「房英,你的話卻令人不信。實在說,老夫剛才已發現褚老兒的劍術,的確已精進了不少,若說是借老夫之威,從何說起?」 房英笑了一笑道:「世伯難道真的打不過他?」 光明境主沉思半晌,歎道:「老丈一生從不低頭,但對這老傢伙來說,的確有點怕他那幾手劍法,也的確是老夫剋星,二十年來,老夫自覺創了不少新奇的招法,用以專門對付他的,可是一動手,發覺仍不是他對手!」 房英倏然沉毅地道:「這麼說來,世伯以後碰上那位褚老丈,得更加小心了……」 夏芳芳插口道:「那是以後的事,你還沒有說出那段秘密哩!」 房英笑了一笑道:「其實說穿了,也沒有什麼,而且世伯應該早已知道。」 他說話中,對光明境主已改稱呼。 光明境主神色一片疑惑,道:「賢契,老夫怎會知道你肚子裡賣的什麼藥?」 房英笑眯眯地道:「世伯自己想想放心令媛出手的用意,褚老兒的突然而退,豈非不喻已明。」 光明境主臉色一紅。神偷看得心頭奇怪,插口道:「究竟怎麼一會事,房英弟,別吊人胃口好不好。」 光明境主歎道:「房賢契,想不到你竟把老夫當時的心情看透了。老夫算服了你,不錯,老夫當時所以要芳兒出手,失招之後,不問不聞,就是知道你必會挺身而出,不會坐視不理!」 夏芳芳摸不著頭腦,嬌聲道:「這與褚老兒的走,並沒有關係啊!」 房英道:「怎會沒有關係,我先對褚老兒說,若他先與我動手,正好中了令尊的打算,我問他願不願意冒這種險?」 光明境主笑道:「他怎麼回答?」 房英道:「他反問世侄心中盤算著什麼?晚輩就分析給他聽,世伯所以坐視芳妹不理,用意正是要晚輩出手,以晚輩功力,若他不用煞招,絕對奈何不了我。但一用煞招等於是把壓箱子的本事,先露給世伯看,這一來,世伯豈不是正中下懷,立刻可以針對他的劍招,想出對付他的方法,而主客之勢,立刻就易位了!」 這番話使夏芳芳恍然而悟,笑道:「所以那褚一夫因為不肯先露出新創的劍招,避免洩底,聽以不敢同你再打了。」 房英笑道:「正是如此。」 光明境主歎道:「那褚老兒不愧是條老狐狸,但是老夫不懂,你怎會他那手劍法的?」 房英不好意思地道:「那是晚輩以前胡謅,那會什麼『定天一劍』!」 光明境主愕了一愕,道:「但你剛才何必對褚老兒賣關子?」 房英笑道:「剛才倒並非是賣關子,因為晚輩的確是會那一招!」 光明境主糊塗了,迷惑地道:「一會兒說不會使,一會兒又說會使,倒底是怎麼回事?」 房英道:「晚輩就是從剛才動手的時候學會的。」 「唔!」 光明境主恍然了。 房英此刻卻對夏芳芳道:「芳妹,該輪到愚兄問你了。」 「是關於武當之行?」 房英臉色開始沉凝了,急急道:「結果如何?」 夏芳芳聳聳肩道:「根本沒有什麼結果……」 房英神色一變,急急道:「這話怎說?」 夏芳芳歎了口氣道:「我到武當山下那小鎮上,打了兩天轉,根本找不到你說的那個人,又不方便人那道士觀探聽,只能回來!」 房英一呆,長長嘆息了一聲,心事頓時沉重了起來。黃芷娟的沒有消息,武當一派的變化,未可忖測,他不知道泰山之會將有怎麼樣的一個結局。 本來輕鬆的氣氛,在轤轤車聲中,立刻低沉了下來。 就在這低沉的氣氛中,九騎一車已進了商邱城,停在萬花酒樓下。 由於在城外廢園那一陣耽擱,現在正是掌燈時分。 一干人紛紛下車下馬,相擁登樓。 房英此刻一打量這家新開張的「萬花酒樓」,果然氣派堂皇,夥計來回奔走,招待得極是周到。 酒樓上早已上了六成客,一片喧鬧之聲。此刻一見房英這麼多人上來,俱不由側目而視。 店中掌櫃自然看重這大批生意,把桌面拉開兩桌座位,親自上來招呼! 「客官,要點什麼?」 神偷早已擺出架勢嚷道:「把好的菜儘量端上來,先來五壺酒,要最陳的。」 掌櫃是個四十余歲的中年人,張著嘴連聲應諾而退,接著向樓下揚聲吩咐。 不消片刻,酒端上來了。 神偷急不稍待地一口氣喝了一壺,連聲叫好,痛快已極。 等到上菜,神偷已有了三成酒意。 由於吃了酒,話也多了,每人的心情,似乎開朗不少。 可是唯有房英,因為心事重重,卻再也沒有興趣飲酒,只是虛應了一下,默默地吃著菜,盤算著自己的心事。 這時,他見天色已晚,不由伸手向端菜侍候的夥計招招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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