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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喪魂鼓 | 上頁 下頁
五〇


  郭元生暗自好笑,卻立刻叱道:「沙濤你少廢話,我乃第二代『喪魂鼓主』,豈能讓人將鼓拿走,別嚕嗦,快答這姑娘的話!」

  沙濤大喜,裂開巨嘴怪笑向白衣少女點頭道:「不錯!」

  郭元生一聽可就更奇,暗想:「『喪魂鼓』怎會在她車中?」原來他並不知上月他被白衣少女治好了傷離去後,喪魂鼓手立刻現蹤,赫退群雄,自白衣少女車中奪走「喪魂鼓」的那回事,於是連忙追問。

  喪魂鼓手沙濤正經說道:「自『泰山之役』後,我便一直隱藏在深山中,足足有了十三個年頭,那知有一天,耳中竟赫然聽到一種熟悉的鼓聲,不是我那寶貝『喪魂鼓』聲,我與它一別十三年之久,於是便立刻尋聲趕去,發覺它在這位姑娘的馬車之中,便立刻將它奪回,其實這鼓本來就是我的嘛!拿回有什麼關係。」

  言罷竟裂著嘴笑個不停,竟忘形以巨掌不時摩撫著那鑄有九條大龍的——「喪魂鼓」。

  他這一說,郭元生可就更糊塗了,不禁滿面疑惑的怔望著白衣少女。白衣少女,稍一沉思便啟口道:「我自幼居在關疆天山之中,對於中原武林一切情形全無得知……直到三月前,我師父她老人家外出,我心慕中原山水,但自作主張的下了天山,進入中原遊歷風光,那知!唉!就此出了差錯……」

  郭元生聽了心中陡動,暗一想道:「天山……」

  便失口問道:「那姑娘是來自天山『廣寒樓』的了!」

  原來郭元生七八歲喪母后,便在江湖中流浪沛顧,素聞江湖上有四句,詩不成詩,韻不押韻的口頭頌:

  一樓廣寒位至尊。

  丐、毒、銀駒、三雙鼎。

  江湖獨樹聖字幟。

  天宮四穀分天下。

  這四句話,除卻六大門派之外,已包括了當今武林全部頂峰人物,第一句,不是指郭元生所道出的——廣寒樓。

  郭元生這脫口一問,喪魂鼓手沙濤立刻指著白衣少女怪叫道:「『廣寒聖母』那婆娘是你何人?」

  此語才出,曲剛立刻狂怒,厲喝一聲,一掌就要揚出。

  驀然!白影疾晃,陡聽「啪」的一聲脆響!沙濤面頰上已挨了一記耳光,但聽白衣少女冷冷道:「怪物!你再辱及我師尊,我就不客氣了!」原來剛才出手者正是白衣少女,只見她怒容滿面的佇立著。

  喪魂鼓手沙濤挨得眼冒金星,不由劇怒,一聲驚雷暴喝,掄起鼓錘,立要掃出。

  郭元生早喝止道:「沙濤!不得無禮!」

  沙濤惟有抑止怒氣,而郭元生喝止了沙濤之後,心中卻嘀咕道:「這白衣少女出手奇怪,我竟連她身形都未看清,難怪是『廣寒聖母』的傳人!」

  而沙濤雖被郭元生喝止了不敢再動,卻氣得雙眼通紅的急向郭元生解釋道:「主人!你有所不知!那『廣寒聖母』乃奴才昔主之大仇人呢?」

  喪魂鼓手這話乃是大有原因,原來當十三年前這「泰山之役」,正邪兩派所有之高手受六大門派之邀集,圍殺「喪魂鼓主」尤鼎戰役中,眾高手雖人多數奇,絕藝連出地緊攻「喪魂鼓主」。

  但「喪魂鼓主」之武功已達火水不浸之絕高地步,率領著:士、農、工、商及喪魂鼓手奮勇搏鬥戰,當者披麾,近身者立亡。

  激戰了兩晝夜,高手伏屍遍地,「喪魂鼓主」仍然安然無恙,而且愈戰愈勇,正在相持不下之際,「廣寒聖母」及時現身,以她絕奇妙的武學,加入戰圍,才將「喪魂鼓主」之氣焰壓下去,結果「喪魂鼓主」身死墜崖,不在話下。

  郭元生不知實情,聽了沙濤的話,大大的莫名其妙,生疑不已,但郭元生急欲聽白衣少女說下去,連忙搖手制止其插嘴,沙濤便立刻噤聲俯首不語。

  白衣少女秀目一眸,接著說道:「我進得中原,一路遊山玩水,欣賞風光,那知!到了一月前與曲剛經過一座山峰,略作歇息時,突然出現了一個中年美婦,猝然也手向我襲擊,這詭異美婦身手之高,絕無僅見,事變猝然,我措手不及,為所擒住……」

  講至此處,秀臉現出憤色,續道:「她擒住我之後,揚言要挑我全身筋絡,逼著曲剛替她作一件事,曲剛迫於無奈,惟有答應,她所要求的事頗令費解,便是令曲剛敲打一面九龍大鼓三天三夜,曲剛便被逼得在峰頂敲了三天的鼓,孰知那大鼓便是——『喪魂鼓』!」

  語氣稍變後又說:「曲剛敲了三天的鼓後,她便如諾將我釋放,並著我將『喪魂鼓』帶回天山給我師尊廣寒聖母,她老人家……」

  郭元生聽到這裡,心裡才恍然悟道——原來一月前「喪魂鼓主」聲,驀自「萬峰巔」響起武林,竟是曲剛所為。

  自己那是還當「喪魂鼓主」重現江湖,還想要上峰求師學藝呢?現在想起不禁暗笑。

  可是他怎也不料由於自己身懷「九龍魔令」又搖身變為第二代的「喪魂鼓主」。於是郭元生不由感歎時事變幻之莫測。

  此時白衣少女又憤然說道:「我雖猜不透那美婦的用意,卻料到她含意異常惡毒,但怎也不曉得整個武林竟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波。」

  郭元生要發問,白衣少女接道:「我事前並不知道『喪魂鼓』出現的消息,便立刻趕到這兒來,準備將我無意掀起的浩劫稍事一些彌補!」

  郭元生由她這一講,大半情況已撩於胸,不由冷冷道:「你就是想來除掉『喪魂鼓主』吧?」

  白衣少女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點點螓首示答。

  郭元生不由感怒,暗忖道:「哼!要除掉『喪魂鼓主』豈有那麼簡單!」

  此時,白衣少女卻低下了頭,在作一陣沉思。郭元生也發作不得。

  突然!郭元生想及一事,沉聲問道:「以姑娘所知,那中年美婦究竟是誰?」

  白衣少女抬起頭道:「先前不得而知,及聽那異人的詳告,才知這美婦乃是昔日『喪魂鼓主』之戀人之一,她愛尤鼎至深,圍攻『喪魂鼓主』之役由我師尊之助,眾高手才能卒如所願,而她便恨我師尊入骨。」

  「那失蹤了的『喪魂鼓』竟為她所得,她偶然碰上我,便下毒計,要脅曲剛擊敲『喪魂鼓』後,再將『喪魂鼓』放到我師父處,想叫武林人認得『喪魂鼓』所起風波,乃為我師所為。這樣她雖不能替『喪魂鼓主』報仇,也可稍泄心頭之恨!」

  郭元生聽言,決心日後要尋出這美婦來。口中卻冷冷道:「現在姑娘已找到了『喪魂鼓主』那預備怎麼辦?」

  白衣少女驟聞此話,秀臉猝然倏變,又是一股殺氣滿罩,兩眼暴射兩道冷峻的目光直逼著郭元生,郭無生見狀不由暗驚,疾地提氣戒備。

  好一會兒——白衣少女突然面色一舒,廢然長歎道:「我也不知怎麼辦才好!」

  話音衰怨淒蒼動人,郭元生不禁楞作當場。但!他連忙醒覺,冷冷地說道:「假如姑娘沒別的指教,在下要告辭了!」

  白衣少女面色又是一變,不過瞬間復原,迷惘的點了點頭。

  郭元生立刻揚聲叫道:「沙濤!去將那位姑娘抱起!」

  說著一指地上躺著的翠衫玉女吩咐沙濤。

  沙濤才要過去,驀聽白衣少女冷冷說道:「慢來!這位姑娘已傷入膏肓了!」

  郭元生立刻喝止了沙濤,急向白衣少女問道:「你……你說……什麼?」

  白衣少女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我說這位姑娘,受得寒傷很重,現在已進入垂危狀態。」

  郭元生猛然悟起一月前白衣少女在一眼之間,就看出自己的傷勢,知道她精於醫理,此刻她這一說!那會有錯。他心愛翠衫玉女,情急之下,不禁失神的輕呼道:「這……這如何是好!」

  白衣少女看他那付急相,冷笑一聲道:「我怎知道你如何是好!」

  郭元生聽了一愕!驀然!一道靈光疾如電光石火般閃入心頭,竟使他失掉理智的沖到白衣少女面前,一把緊握住白衣少女的玉手,大聲叫道:「對!……你能醫她,一定能醫她!」

  曲剛見狀大怒,才要縱步沖來突然他又猛地止步,濃眉微微蹙起,因為——他發覺白衣少女對郭元生這失禮舉動,並無一絲怒意——只見她玉臉微暈,粉頸低垂,緩緩將手腕抽回。

  郭元生也發覺自己失態,俊面一紅,口中呐呐道:「對……對不……住!……我太急了!」

  白衣少女聽了,漸漸恢復了自若的神色,看了看翠衫玉女,幽幽自歎道:「唉!她有人這麼關心著她……」

  語音低得只有她自己才聽得清楚。

  郭元生看她嘴唇嚅動,並沒聽到她的說話,不由著急的問道:「你到底肯不肯救她?」

  白衣少女陡吃一驚,面色陡沉,並不答話。

  只見她秀臉之上,表情千變萬化,晴陰不定,似乎在慎重的考慮著一件事。

  半晌!郭元生已等待心急如焚,才要喝問之際——驀聽白衣少女開口道:「這位姑娘的寒傷早侵入內腑,本來早已不得施救,幸賴有人以針灸之術治過,雖不能治癒,延長了她的生命至現在,但,此刻如不及時救治,恐怕活不過明日,她的病傷,我能醫不錯,但……」

  郭元生一聽大急,立刻衝口問道:「但!……但什麼?說呀?」

  白衣少女見狀,好像故意讓郭元生著急似的,悠閒的理理秀髮,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郭元生急問著。

  白衣少女面色一變,冷冷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要你自殺!」

  「她為什麼要我自殺!」

  郭元生不由大驚失色,急忙在心中迅速的揣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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