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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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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女看清郭元生的真面目,不由秀眉驟變,失口呼道:「怎地……會是你!」 言罷滿臉驚疑之色地怔望著郭先生,竟張口說不話來。 郭元生由她那句話,心中已經有數,他知道白衣少女必定不是沖著自己來的,八成是沖著「喪魂鼓主」而來,可是她怎也不料這「喪魂鼓主」竟是郭元生呢!白衣少女不禁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語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要說她莫名其妙,就連郭元生仍有點糊塗,也不知說什麼好。 就在他們同時疑竇不已的時候——被郭元生抱在懷中的翠衫玉女,陡然發出一聲嬌柔的嚶嚀聲。 郭元生急忙低頭探視,發覺翠衫玉女秀目緊閉,原來早不知何時已昏昏入睡。郭元生知道她必是再度傷發昏迷。 不禁心裡一陣劇痛,連忙憐惜萬分的緩緩伏身,將翠衫玉女輕輕放在草地上。 白衣少女看了翠衫玉女,認得上次在爭奪「九龍魔令」曾見過的女郎,憶起當時翠衫玉女擠身在群雄,不是與郭元生站在敵對的地位,怎地現在竟與郭元生這等親熱,不由冷冷的問道:「她到底是誰?」 郭元生心念翠衫玉女傷勢,心不在焉答道:「她是在下友人!」 白衣少女聞言,不禁秀臉一繃,一聲冷嗤。 郭元生聽了一怔,連忙肅容斂神。 要知過去時日,男女之間的界線極嚴,像郭元生與翠衫玉女如此親密,足可駭世驚俗,雖然江湖兒女較為豪邁,但如郭元生所說,翠衫玉女僅為郭元生之友人,那就太失禮數了。郭元生一聽白衣少女冷嗤,知道必是認為自己乃一登徒子,於是斂神肅容的答道:「雖然眼下她僅不過是在下友人,但她如果肯答應,在下立刻取她為妻!」 而他這一講,白衣少女才明白郭元生與翠衫玉女已達到如此關係,不由秀臉一變,匪夷所思的幽幽說道:「我想她會答應的,但願你倆終生幸福!」 接著她的秀目緩緩投向翠衫玉女——但見翠衫玉女靜靜的臉龐上,氣息均勻,玉臉上透出無限的安祥,似乎是正在作著一個綺麗的美夢。 白衣少女看在眼中,不禁迷惘的暗自讚歎道:「唉!她是多麼的幸福……」 同時她那容貌絕世的秀臉上,泛起一絲離奇的表情——那是幽怨及悵惘。 良久,良久……白衣少女自迷惘中醒覺來,秀目又緩緩回到郭元生身上來。 此時,她手中的短劍早在發覺郭元生真面目後,已收在袖中…… 但當她目光轉回觸及郭元生胸前之「九龍魔令」時。 白衣少女不禁秀目大變,恍然地冷笑道:「怪不得你說『九龍魔令』是你的,原來你竟是第二代的『喪魂鼓主』!」 由這句話可知,月前白衣少女將「九龍魔令」自群雄手中奪來,交還給郭元生之時,並不知曉「九龍魔令」之價值——即持有「九龍魔令」者,便是第二代「喪魂鼓主」。 其實郭元生又何曾知曉!「九龍魔令」僅不過是他母親在彌留之際,所交給他的遺物。 他僅知道「九龍魔令」是他父親的心愛之物,而且他母親及老主人李仲田全家都是為這「九龍魔令」而慘遭謀害。 至於這小小一枚金牌,竟是昔日「喪魂鼓主」的信物,持有「九龍魔令」者,即為第二代「喪魂鼓主」,其往昔的英勇黨羽必將矢志效忠——這回事,郭元生也不過在最近時期,誤打誤撞才懂的。 想起這一點,郭元生真是有苦說不出,聽白衣少女的話,一時納悶不已。 白衣少女見他不言不語,秀面又漸漸恢復了淡冷,道:「假如你早知道那金牌——『九龍魔令』的害處,我當時就不會還你了!」 此言一出,郭元生心頭一震,他俊目緩緩蹙起,似乎漸漸悟出白衣少女的來意,這時白衣少女微微一頓後,面色更變難看,接道:「而且當時我要知道你就是第二『喪魂鼓主』的話,我根本就不會救你了!」 說著黛眉之間,殺氣陡起,玉手又慢慢伸手袖中,握住那把短刃,卻沒有亮出來。 郭元生聽了白衣少女的話,以及那種冷傲的性格,早已怒氣又生,不由俊面鐵青地冷冷暗忖道:「當初我不要你救,你如何要救!哼!」 他冷哼一聲,卻並未說出,但是看到白衣少女滿面殺氣,心中陡動,冷冷發聲問道:「姑娘此來,究竟意欲何為?」 白衣少女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說:「殺你!」 語音淡澈寒骨,郭元生心中微驚,再見白衣少女那對秀目,射出兩道懾人的寒芒,逼視著自己,心中陡動,暗叫道:「果真不出所料!」 但他欲言又止,僅冷冷的木然而立,並不發聲。 白衣少女的殺氣突然一斂,嬌聲嘆息道:「斂聲江湖十三載之血腥『喪魂鼓』,竟由我而重響武林,眼看一場彌天浩大殺劫將由我而起,這叫我怎能不管!」 言罷又是淒歎一聲,臉上透出無比痛苦的精神。 而郭元生聽了此言,卻驚疑萬分,面帶著極端疑惑的表情,忍不住脫口問道:「『喪魂鼓』重響江湖乃由姑娘而起,這話怎說?」 白衣少女聞言,秀目便緩緩轉向那邊正在與曲剛激鬥的喪魂鼓手——沙濤!但見沙濤手揮鋼錘,舞起重重錘影,卷起滿天勁氣,呼呼向曲剛卷去。 喪魂鼓手他身軀巨魁,打鬥起來卻輕靈已極,就看他奔騰跳躍,動如脫兔,手舞巨鐵般的鼓錘,長髮隨風而飄,直如天降巨魔惡神,看來神威凜然,駭人之極。 而那虯髯大漢——曲剛身材也高壯,但與喪魂鼓手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他雖掌勁雄渾,內功精湛,但也被喪魂鼓手的鼓錘逼得險象橫生。 郭元生是見識過沙濤的神力,可是也曾見過曲剛曾藝懾群雄,見了他與沙濤竟相持了這麼久,不由心中暗贊道:「這曲剛身手的確不凡。」 正忖間,白衣少女已嬌聲呼道:「曲剛,停手!」 郭元生也連忙喝止沙濤。 兩人如奉聖旨,立即停下。 白衣少女向喪魂鼓手沙濤招手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喪魂鼓手——沙濤,怎會隨便聽人指示,怪眼一翻,並不理睬。 傍立的曲剛不禁大怒,一聲厲喝,便要出手。 郭元生已厲聲喝道:「沙濤,對這位姑娘不得無禮,你快過來!」 沙濤赫重一怔,連忙應聲稱是!便三步作兩步的跨了過來,恭恭敬敬的立在白衣少女面前。 白衣少女微一沉吟,冷冷問道:「一月前,你是不是由我車中搶去了『喪魂鼓』!」 沙濤一聽,看看郭元生與白衣少女的面色不對,尚以為白衣少女是來取回「喪魂鼓」的,不由大為緊張,連忙苦著臉向郭元生道:「主公,『喪魂鼓』是我第二性命,你千萬不要給她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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