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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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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這個「道理」,「小鬼靈精」畢竟不同等閒,確實聰明過人! 歐陽堅點了點頭,霎霎大眼睛,又道「那麼,什麼時候方可以試他呢?」 文玉旬沉吟剎那,道:「這就要看今晚遊湖之後再說了。」 語聲突然一低,道:「大概是那夥計來了。」 語音甫落,門口已出現一人,但意外地並不是那年青精壯的店夥計,竟是一位人品俊秀瀟酒的白衣美書生。 白衣美書生身形方現,立即朝文玉旬拱手一揖,道:「文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蓬」,我們又巧遇了。」 文玉旬臉色微微一變!但旋即鎮定地站起身子,也拱拱手道:「是的,閣下。 原來是熟人,這白衣美書生敢情正是前次在洛陽西城外林家墓地,以三招奇奧絕倫的掌法迫得文玉旬認敗的上官瓊。 上官瓊笑笑道:「我可以進內談談麼?」 文玉旬淡淡地道:「當然可以,閣下講進。」 上官瓊微笑道:「如此,請恕我打擾了。」 說著瀟酒地舉步入室,也不待文玉旬肅容讓坐,逕自在文玉旬斜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向文玉旬笑笑道:「文兄請坐,請恕兄弟不虛禮客套了。」 文玉旬軒眉一笑,道:「如此才好,也才是我輩英雄本色。」 說著也就落了座。 上官瓊笑了笑,目光條地轉向歐陽堅問道:小兄弟,你認識我麼?」 歐陽堅自上官瓊現身,圓圓的臉孔就現露著奇異的神情,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閃灼著奇光地在上官瓊的臉上身上直打轉。 「小鬼靈精」的這種神情,上官瓊看在眼裡,心中雖忍不住暗暗好笑,但表面上卻裝著視若未睹,直到此刻之後,始才望著歐隔堅含笑發問。 歐陽堅霎霎大眼睛道:「好象是在那裡見過,但一時卻…… 上官瓊笑接道:「想不起來,是不是?」 歐陽堅點頭道:「正是一時想不起來。」 上官瓊笑笑道:「既然想不起來,那就不要想了,明白麼?小鬼頭?」 為什麼不要想了?歐陽堅本來不明白,但最後的那一句「小鬼頭」,卻使歐陽堅明白了,心中恍然若悟地大眼睛陡地一亮,驚喜地道:「呵!您是瓊……」 上官瓊飛快地接口道:「瓊哥哥,你明白了麼?」 「瓊哥哥」就是「瓊哥哥」,為何還要加上一句「你明白了麼?」實在有點耐人尋味,「小鬼靈精」畢竟是「小鬼靈精」,聰明伶俐無比,一點即透,連忙點頭道:「哦!小堅明白了。」 大眼睛連連眨動,忽然笑嘻嘻地道:「瓊哥哥,您這麼一改裝束,好漂亮呀!嘖嘖,難怪小堅要認不出您了。 敢情歐陽堅和上官瓊也本是認識,只是上官瓊原來不是這個樣子裝束而已。 文玉旬在旁聽得心中不由暗暗一動,忖道:「上官瓊原來是個什麼樣的裝束呢?…… 他思忖中,上官瓊已經笑說道:「小鬼頭,你現在不是已經認出了麼?」 歐陽堅笑嘻嘻地道:「要不是那句「小鬼頭」,小堅又怎會認出您呢!」 聽這口氣,顯然地,他們不但原本認識,並且還是時常見面的很熟很熟之人,「小鬼頭」也正是他們平常習慣的稱呼無疑。 否則,歐陽堅怎能從一句「小鬼頭」的稱呼中,立即恍然悟出改換了裝束的上官瓊來呢? 語聲微微一頓,目光望瞭望文玉旬,又轉向上官瓊問道:「瓊哥哥,您和文哥哥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呀?」 上官瓊星目也朝文玉旬望瞭望,笑笑道:「不久以前,並且我們還動過手呢。」 歐陽堅霎霎大眼睛道:「瓊哥哥,您和文哥哥動手,不用說得,一定是您落敗輸了,對不對? 上官瓊雙眉微揚,道:十小鬼頭,你憑什麼認定是我落敗輸了?」 歐陽堅笑道:「什麼也不憑,因為小堅心裡明白,您的功力雖然比我小堅高強,但卻絕對高強不過文大哥,勝不了文大哥!」 言下對文玉旬的武學功力,似是充滿著極深的信心! 上官瓊笑了笑道:「小鬼頭,看來你對文大哥的功力,信心倒是十分強得很!」 「他這聲「文大哥」是跟著j歐陽堅的口氣喊的,是以喊來極其自然,全無半點異樣之態。 歐陽堅點點頭,正容說道:「當然,以文大哥目前的武功修為造諳,放眼當今天下武林,很難找出一兩個敵手呢!」 這話說的可確是實情,決末替文玉旬次噓。 他雖然說的全是實情,決未有半點次噓,可是文玉旬卻聽得眉頭不禁微微一皺,忍不住接口道:「堅弟,不許你說這種話,落人譏議……」 歐陽堅眨眨大眼睛道:「文大哥,小弟說的乃是實話,而且這話也不是小弟說的呢!」 不是他說的是誰說的?文玉旬心裡自然雪亮,但他仍然搖頭說道:「不管是誰說的,也不許你這麼說。」 上官瓊突然含笑說道:「文大哥,兄弟和小堅說話,你請別插口打岔,好麼?」 文玉旬搖頭道:「上官兄,並非是兄弟要插口打岔,實在是……」 上官瓊笑接道:怕別人聽了會不順耳,因而引起反感,麻煩,是不是?」 文玉旬劍眉微挑,道:「兄弟雖然並非怕什麼麻煩之人,但是,總覺得……」 上官瓊又笑接道:「文大哥,兄弟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兄弟應該除外,因為兄弟決不是那種氣量狹窄之人,因此而生反感的。」 文玉旬星目異光一閃,道:「如此說,上官兄是不會介意的了?」 上官瓊搖頭道:「文大哥你請放心,兄弟決不會介意的。」 話聲微頓,條又目注歐陽堅問道:「堅弟,你說這話不是你說的是誰說的?」 儘管歐陽堅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對野和尚師父,除非野師父沉下臉發怒時,心中有著畏懼外,可是對於文玉旬,儘管文玉旬對他的言語態度均都十分溫和,但文玉旬那高華的氣質,在他的小心靈卻有著一股無比的,不可冒瀆的威儀,懷著十二分的敬服,由敬而生畏! 是以聞問之後,不由有點遲疑地,大眼睛試探地望望文玉旬,見文玉旬未有反應,這才回答上官瓊道:「是野師父說的。」 上官瓊一聽竟是「野和尚」說的,倒不禁有點頗感意外地征了征! 因為上官瓊深知「野和尚」的性情為人,雖然滑稽談諧,遊戲風塵,有點玩世不恭,但,可向來從不輕言贊許人的,縱或有時贊許人一兩句,也只不過說句「馬馬虎虎過得去了」之類的話,最多也只讚揚一句「不差,可以當得上武林一流高手,天下皆可以行得了」而已。 前回在岳陽西城外,上官瓊雖曾以佛門罕世奇學,「妙清幻影掌法」的精粹三招,迫得文玉旬垂手認敗,但他心裡可有數雪亮得很,那時文玉旬一時不察,才上了他的當,若是早悟出那是佛門「妙清幻影掌」的話,他豈能占得絲毫便宜,論功力武學,他決不是文玉旬手下百招之敵! 其實這是他上官瓊高估了他自己,不清楚文玉旬的實際武學功力,否則,他就不會有百招之敵的想法了。 也就是因為他對文玉旬的實際武學功力不太清楚,才對歐陽堅的話感到驚訝,有點懷疑不信是「野和尚」說的,不相信文玉旬的一身武學功力高到比他想像的還要高,高到武林鮮有敵手之境? 然而,儘管他心中有點不信,可是歐陽堅那種素向少見的正經神情,卻又使他覺得歐陽堅的話,似乎決非子虛,確有可能走出之于「野和尚」之口。因此他心中不由暗暗忖想:「難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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