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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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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玉旬呆了呆,劍眉微皺地道:照此說來,老毒物倒果真不知那五人都是誰了!」 野和尚點了點頭,話鋒條地一轉,道:「如今小堅的身世你明白了,掌門人既然喜歡他,我野和尚想偷偷懶,落個清閒,甘脆把他……」 文玉旬心中一驚!道:「你要讓他跟著我?」 野和尚點頭道:「不錯,我正是想讓他跟著掌門人歷練歷練。」 語聲一頓即起,道:「讓他跟著別人,我也不放心,只有跟著掌門人,我才百分之百的放心,但不知掌門人的意下?……」 文玉旬劍眉輕皺地道:「對堅弟,我確實是衷心的喜歡他,讓他跟著我,這本來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只是我……」 野和尚接道:「只是什麼?掌門人可是怕麻煩?」 文玉旬劍眉條挑又垂,搖頭道:「那倒不是!」 野和尚道:「既然不是怕麻煩,那又有什麼不可以讓小堅跟著你的呢?」 文玉旬劍眉微皺了皺,道:「這個……」 文玉旬本想把自己的真實身世告訴野和尚的,但他心念電轉之間,卻忽地改變了主意,竟然野和尚嘻嘻一笑,道:「如此,我野和尚從此可以無「累贅」一身輕了!」 一點頭道:「好吧,那就讓小堅跟著我吧!」 文玉旬微微一笑道:「你別妄打如意算盤了,你能輕得了麼?」 野和尚翻了翻豆眼,道:「我為什度輕不了?」 文玉旬道:「武林亂象已現,浩劫將起,你想不管麼?」 野和尚翻著豆眼道:「你想拖著我野和尚的腿,不讓我野和尚偷偷懶安逸安逸麼?」 文玉旬笑道:「這並不是我想拖著你野大師的腿,不讓你安逸,我說的可是實情!」 野和尚道:「實情雖是實情,不過,抑制亂象,消彌浩劫,有你這位「天龍」掌門人出面,加上少林武當的和尚道士,力量已經足夠足了,何必還要我野和尚管!」 文玉旬道:「如此說來,你是決心偷懶不管了?」 野和尚搖頭道:「事實上是根本用不著我野和尚管。」 語聲微頓,嘻嘻一笑道:「掌門人,你就放我野和尚一馬,偷個懶,回到我那破洞裡去參幾天枯禪,安逸幾天,如何?」 這話,聽得文玉旬不禁樸璞一一聲輕笑了,有點無可奈何的點頭道:「好吧,你既然定要偷懶,那也就只好由你了!」 野和尚嘻嘻一笑,隨即雙手合十一禮,道:「掌門人,我野和尚這裡謝謝了。」 不待文玉旬拱手還禮,僧袖微拂,解開了歐陽堅的昏穴。 歐陽堅一震而醒,自地上挺身站起,眨動著一雙大眼睛,滿臉茫然迷惑不解地望著野和尚道: 「野師父,您……」 野和尚不待他接說下去,截口道:「不准多問,小鬼頭,野師父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歐陽堅征了征!大眼睛一霎,問道:「是什麼好消息?」 野和尚笑道:「從此你不用再跟著我這個野師父受窮受苦了!」 歐陽堅神情不禁一呆!道:「那麼……」 大眼珠子一轉,心念微動,立即恍有所悟地道:「野師父,您是叫小堅跟著文大哥麼?」 野和尚一點頭道:「對了,野師父把你交給你文大哥了,怎麼樣?高興不?」 歐陽堅高興得連連點頭道:「當然高興,可是……」 目光投視了文玉旬一眼,神色忽然一黯,住口不語。 野和尚不由感覺奇怪地道:「小堅,你是怎麼了,既然高興,又幹麼要愁眉苦臉的,可是什麼?怎麼不說下去了?」 歐陽堅神色黯然地道:「跟著文大哥,小堅心裡雖然很高興,可是也捨不得離開野師父您…… 野和尚忽地揚聲哈哈一笑,道:「小堅,你平常那麼聰明,今天怎地變得這麼傻氣了,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你已經長大了,你有你自己的前途,你自己的事情,豈能永遠跟著野師父,何況野師父又是和尚,你捨不得離開野師父,難道也想當和尚不成!」 語聲微微一頓,嘻嘻地笑了笑,又道:「再說野師父這一身又臭又髒,一天到晚和野師父在一起,你就一點都不……」 認至此處,忽然想到與小堅分離在即,此時此刻實在不應該再說笑話,遂即連忙剎住,話鋒一變,目露慈祥之色地凝視著歐陽堅安慰地緩緩說道:「小堅,別難過,有「別」才有「逢」,沒有「別離」何來「再見」,今天甫別,說不定明天又相遇了,你跟著文大哥,有機會時,野師父會找去看你的。」 文玉旬微一沉吟,道:「我想到洞庭附近走走再說,你呢?」 野和尚道:「先回破洞去參幾天枯禪,再出來找機會化化緣。」 文玉旬懂得野和尚這句「找機會化化緣」的意思,領首會心地一笑,問道:「你現在就回去麼?」 野和尚點頭道:「早點回去早點參完枯禪,早點出來化緣不好麼?」 文玉句笑道:「好,我們就此別過。」 話罷,向野和尚拱手一揖作別,歐陽堅也恭敬的向野和尚行禮拜別,隨著文玉旬彈身飛馳出古柏長林而去。 岳陽城外飛馳來了一黑一黃兩騎標駿的健馬。 黑馬在前,是一位身著黑衣,臉色神精冰冷淩人的少年書生,身後馬股上縛著一隻黑書箱。 黃馬在後,是一位圓圓臉,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天真活潑模樣兒惹人喜愛,年約十三四歲的青衣小書懂。 這小書童好神氣,十三四歲的年紀,竟然攜帶著長短兩件兵刃。 由此可知,這小書童必定有著不凡的武功身手,身懷上乘絕學,不然…… 不過,話回過來說,有其僕必有其主,小書童若是果真身懷奇學功力,身手不凡,那前面黑馬上的黑衣少年書生則更必…… 兩騎健馬飛馳著到了一家「萬隆」客店門外,黑衣少年書生忽地一收馬羈停了下來,回頭朝身後黃馬上的青衣小書童含笑說道:「堅弟,你很累了吧,我們就在這裡落店略事休息一會,然後再去「岳院樓」嘗嘗湖鮮,乘夜雇舟一遊洞庭夜景,好麼?」 黑衣少年書生竟叫小書童「堅弟」,敢情他們並不是主僕,小書童並不是書童。 原來他兩個正是兩天前,在少室山區和那野和尚分手的文玉旬和「小鬼靈精」歐陽堅。 歐陽堅一點頭道:「好,文大哥,您怎麼說便怎麼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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