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丹心旗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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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然一聲巨響,石面已被他掌力擊碎了一大牛,直言居士四個字,已剝落不存。 他雙手抱頭,猛烈的搔動,後悔,後悔,當初若不是一念之差,施救唐聖華,怎會有今日的結局? 很久!很久……振作了一下,仰天一聲怪笑,自言自語道:「我還是設法殺他,我仍要奪回丹心旗……」 「瓊崖五嶽之會……哈……哈……奪旗……殺他啊…………」 力竭聲嘶,沒有任何動靜,這兒,又恢復了死般沉寂,他在收拾殘局。 天明亮了,隱崖一無所存,銀劍羽士不在了,混世狂生的屍體也掩埋了。 大青石的正前面,堆起了一座黃土堆,那正是混世狂生的埋骨之處。 陰風陣陣,若是在深處,只怕使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荒山那座小破廟內的供臺上,坐著聖華和端木慧,兩人正在檢視丹心旗。 「姐姐!這旗該不會是假的吧?」聖華突然發問。 端木慧嫣然而笑,接著:「不會是假的,只怕旗的本身有了變化。」 「何以見得?是不是銀劍羽士弄的?」 「我見他探手入懷,許久都不拿出丹心旗,又見他眼珠亂轉,我判斷他是在動歪念頭,未了,他還說出許多假充面子的話來,你想,他不是在旗上弄鬼,還能有別的打算麼?」 「哎呀!你怎麼不早點說出來呢?」聖華急了。 「當時我也想不到許多,更提不出證明,豈可血口噴人,我們再仔細的檢查檢查!」 於是,兩人將旗重新攤開,很細密的看著。 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和丹心旗上,反射杏黃色的光芒。 他們足足看了有頓飯的工夫,並未發現有何破壞的跡象,端木慧納悶。 她想不出銀劍羽士在旗上究竟玩了什麼花樣,拼命的推敲,突然——她想起了丹心旗上隱有玄碧秘篆的圖案,芳心一動,忖道:「莫非銀劍羽士在圖案上做了手腳……」 想法急閃過,急忙再拿起丹心旗,對著陽光透視過去。 不大工夫,她輕輕的「啊」了一聲,說道:「毛病就出在旗的正中央,聖華,你再看。」 聖華有些莫名其妙,接旗對著陽光看去,果然,在正中央卻有一道兩指寬的模糊痕跡。 他心中一急,匆匆怒道:「這怎麼辦?這怎麼辦?我找他去!」 端木慧卻沉住了氣,攔著笑道:「他的九曲指雖是厲害,卻傷不了丹心旗絲毫,頂多兩天,那道痕跡,會自然消減,否則,丹心旗就不會成為江湖人物拼命的對象,你急什麼!」 聖華嘻嘻的笑了,他對她,是敬而且信,沒有半點懷疑,他輕輕的親了她一下,方道:「旗上的圖案,要怎樣才能悟出解出來?要不然,玄碧秘篆,還是開不出來哩。」 端木慧沉吟了許久,方道:「以銀劍羽土的智慧,都沒有悟出旗中的奧妙,我雖是認識旗上龜紋字,但是,最少了也得半年的時間,才有頭緒,而且,還不許有人打擾我。」 「如此說來,五嶽大會之前,是無法開出玄碧秘篆的了?」 「五嶽大會只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實在來不及開寶,嗯!他為何非在大會之前開出聖寶?」 「練就了神功,好殺他們呀!」 端木慧翠眉輕鎖,愁容苦笑道:「憑你這身本事,還怕殺不了他們?快將旗收起,我們該走了。」 聖華抖手將她攔腰一抱,嘻皮笑臉的道:「一夜未休息,多歇會子再走嘛!」 姑娘紅暈滿臉,薄嗔道:「大白天裡,像什麼樣子,我們兩人先回嵩山,見見我爺爺,告訴他這個經過,然後再……」 再什麼?她羞得難以出口,輕輕一推聖華,下了供桌,往廟外就走。 聖華有些樂陶陶,醉熏熏,混身都感到輕飄飄的,有股子說不出的喜悅。 他張著嘴,只顧坐在供臺上傻笑,端木慧走了,他似乎沒有發覺。 端木慧走到門口,轉頭見聖華那份癡情樣兒,不由得也喜在心中,卟卟一笑,嬌喝道:「傻子!還不走?」 聖華驀地一怔,瞬目見端木慧在門口說話,不由得臉也有點發熱。 他跳下供台,將丹心旗收在懷中,再隨端木慧出廟而去。 要知丹心旗不啻是聖華的第二生命,他為了此旗,差不多要瘋狂了,如今,在端木慧連用心機,全力協助之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奪回了原旗,在他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心情輕鬆愉快,美人當前,當然他捨不得離開這座使他難忘的破廟。 可是,女孩兒總是有些羞答答的,沒有答應聖華的請求,然而,她卻以甜言蜜語,極富有挑逗性,誘惑性的鶯聲媚笑,叫聖華忘其所以,渾身不知所措。 兩人出廟,往西行,直往河南行去。 端木慧為什麼要回嵩山了說穿了,只是為的是個「私」字。 姑娘的心理很急,她和聖華的熱戀已到了不可抑制的階段,長時間下去,將來的結局如何,實在叫人不敢妄斷,所以,她很怕,要快解決這個問題。 聖華呢,他一點問題都沒有,她說什麼,他會無條件的信賴。有問題的,倒是端木竺如。 因此,姑娘這次帶著聖華回嵩山,目的是找端木竺如攤牌。 端木竺如世外高人,不以俗禮自縛,但,老人家最恨的是不依章法行事。 聖華和端木慧已經違犯章法,恩愛得難捨難分,這固然是好,可是,老人家卻不以為對,要為難這對璧人,叫他們多受點挫折。 說起來似乎有點不近情理,實則也是愛護這個小孫女。 事實上端木竺如不答應都不成,因為,她(他)們已經是生米變成熟飯,再說,他對孫女兒嬌慣得不得了,百依百順,聖華又是故友之徒,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因而,端木慧大膽的要找老人家攤牌,就是依恃以上的原由,否則,倒是真有些辣手。 兩人沿途無所不談,得空聖華就教給她丹心八絕後四絕。 到篙山,須得十來天的行程,兩人倒是不慌不忙,專門在深山澗谷中奔走,一點也不寂寞。 端木慧自吞服了火參之後,內力大增,已有源源不絕的現象,幾天的奔走,她也不覺得困苦。 五天的時光過去了,快接近河南的邊沿。 深秋季節,在中原一帶,早晚都有股涼意,花草已呈現凋零狀態。 他們踏上了河南邊沿,活像一對遊山玩水的夫婦,嘻笑著,追逐著,深秋,在他倆的心目中,生似豔陽春日。 陽光,沒有夏日那樣的熾熱,但卻使人有種舒適的感覺。 正走之間,忽聽西北面傳來了嘈雜的人聲,這人聲卻是些鶯燕語調,叫人不無奇異之感。 聖華當即站在一座大石之上,側耳傾聽,他發覺這些聲音是往他們這面接近。 端木慧也覺著有些不對勁,深山之內,怎會出現女人,而且是很多女人。 她望著聖華,嬌媚一笑,道:「你下來,我們去看看,這種地方會出現許多女人?真怪……」 兩人循聲縱去,其疾如飛,刹那間翻過了兩個山頭,二人停留在另二座山頭上,向前一看。 二人不由都是二怔,聖華和端木慧同時輕呼道:「啊!是他!」 「呀!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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