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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金盞花伸手按住她的手,說道:「厲姑娘,我們不必跟他們打……。」

  這話未了,只見淨室的門大開,四對風燈分站在兩邊,當中走出來一位姑娘。

  金盞花一見立即大叫:「蟬秋,你果然在這裡。」

  玉蟬秋剛一出來,第一眼就看到金盞花緊握著厲如冰的手,臉色一沉,叱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金盞花放下厲如冰的手,上前幾步,就被持刀的護衙攔住。

  金盞花說道:「蟬秋,請聽我說……。」

  玉蟬秋立即斷然攔住他說下去。

  「你什麼也不要說,我什麼也不要聽,你們請便吧!我也不會叫人攔你們。」

  厲如冰在一旁說道:「玉蟬秋,你錯了,你一直錯了,一切事情都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

  玉蟬秋冷竣地說道:「與你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身份說話?」

  金盞花說道:「蟬秋,你不應該用這種語氣跟厲姑娘說話,正如厲姑娘所說的,這一切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一切都是起於一個誤會。」

  玉蟬秋叱道:「是不是誤會,與我沒關係,你們要是再不走,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厲如冰搖搖頭說道:「玉蟬秋,我能瞭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贊成你目前這種態度。假如你能瞭解事情的真象,再作任何決定也不算遲!」

  玉蟬秋根本沒有說話,轉身就走。

  金盞花忍不住大吼一聲:「玉蟬秋,你給我站住!」

  他這一聲大吼,大概出乎玉蟬秋意料之外,也出乎在場的人意料之外。

  玉蟬秋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臉色蒼白地問道:「是你這樣的叫我嗎?」

  金盞花止不住流下兩行眼淚,淒然地說:「蟬秋,請原諒我的按捺不住,我的意思是請求你讓我有一個說明的機會,我說完了,任憑你作什麼決定,我是毫無怨尤。」

  金盞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漢子,也是鐵錚錚的漢子,一個鐵錚錚的漢子流下眼淚,這是動人心魄的事。

  玉蟬秋垂下了眼瞼,緩緩地說道:「你說吧!……」

  她忽然抬起手來揮了揮,吩咐包圍著的那些護衙和護院……。

  「你們都給我退下去。」

  相府家院自然不敢說二話,悄悄地走了。

  可是京城裡來的護衙就不同,站在那裡沒有動。

  玉蟬秋沉下臉色說道:「你們想做什麼?你們的頭兒,那個什麼嬤嬤都被趕回去京城,你們還打算做什麼?」

  大約有五六人,互相望了眼,其中一個說道:「我們是奉欽命來保護老相爺夫人的。」

  玉蟬秋說道:「對,保護老夫人沒錯,你們給我站在圍牆四角去,這裡用不著你們保護。」

  這幾個護衙也弄不清楚玉蟬秋是什麼身份,看她在相府是人人對她有一份尊敬,不敢再說什麼。況且頭兒已經回京城去了,把這監護的心思也就看淡了。

  玉蟬秋看他們走遠了之後,她看了金盞花一眼,眼神也帶到厲如冰的身上,她仍然是淡淡地說道:「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

  金盞花把激動的心情,儘量按下去,他長長地籲了口氣,說道:「今天在方家後院你看到的事,全部是個誤會,當然也不能怪你,事情就有這麼巧合。」

  玉蟬秋淡淡地說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還要說它做什麼?」

  金盞花說道:「不,事情並沒有過去,如果我不把事情真象說清楚,我就如同陽世火所責備我的,我是畜生、我不是人。」

  玉蟬秋說道:「陽世火他沒有理由罵你。」

  金盞花說道:「不是他沒有理由罵我,而是我有沒有做這種卑鄙無恥的事。如果我忘恩負義,任何人都可以罵我畜生,不單是陽世火。」

  玉蟬秋淡淡地未置可否,她問道:「你就是要說這些嗎?」

  金盞花說道:「蟬秋,別後這幾個月,我歷經了廢人的心路歷程,可是我過來的,那是因為有許多人愛護我,包括你在萬水千山奔走,那是我能夠活下去的力量。」

  他剛說到這裡,從淨室裡奔出來一個人,叫道:「玉姑娘,不得了,老夫人……。」

  玉蟬秋一聽立即回身就走。

  厲如冰跟在後同說道:「玉蟬秋,我可以進去看看老夫人嗎?」

  玉蟬秋又覺又停下腳步,問道:「你……老夫人病重得很,你們一定要來打擾她老人嗎?」

  她從身上取出「金盞」。

  玉蟬秋一見就脫口叫道:「『金盞』,你……你是怎麼得到的?」

  厲如冰說道:「別問我是怎麼得到的,我只告訴你,我是專程給老夫人送『金盞』來的。」

  玉蟬秋顯然是有很大的興奮,點著頭說道:「你說的對,這件東西是會給老夫人高興的。走,你隨我來。」

  她走得很快,剛一跨進淨室的門,她的心向下一落,因為她看到站在淨室門口的兩個丫環,在紅著眼睛流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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