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寶旗玉笛 | 上頁 下頁 |
一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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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大賭注 智清長老長須飄飄,對著慧果大師把拂塵一甩道:「無量壽佛。大師也在此地,敢莫是應約而來?」 慧果大師也合十為禮,道:「道長也是應約而來?」 智清道長頷首示應,然後又對七派掌門道:「路遇舒花子,扯了一陣,一步來遲各位久候了。」 玉面秀士賈文信一見智清道長,面有喜色。 原來他深知智清老道對門派之見甚深,而且認門擇派的眼光最高,對江湖過節也十分重視,而且為人刻板固執,不似慧果慈藹。 因此,一面施禮一面道:「道長來得正好,該請你這德高望重的大掌門主持個公道!」接著,不等別人開口,又把同歐陽昭打賭之事說了一遍,然後才道:「道長,你想,有個沒頭沒腦的門派嗎?有本派中人不知道掌門教主的嗎?」 智清道長一捋長須,對著歐陽昭道:「少俠既是一統教的人,何妨說出來,豈不省卻了許多麻煩!」 他這話雖無歹意,但歐陽昭卻實在為難,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搭訕著道:「此事望道長少管,我饒不了他姓賈的!」 玉面秀士賈文信像是更有了理由,搶著道:「道長,你看,這算公道嗎?」 歐陽昭一擺手中寶旗玉笛,惱羞成怒道:「你少耍嘴皮子,今晚算是你自尋死路!」 說著,勁風起處,人也一跨而前,就待取向玉面秀士賈文信。 賈文信忙向智清道長身後一縮,大聲叫道:「完全不講道理,持強的人,我賈文信雖然不行,九派一幫可講個義信二字!」 他這話明是對著歐陽昭而發,暗地裡卻是嚷給智清老道聽的。 智清道長果然被他算計到了,手中拂塵一倒,攔在賈文信的前面,阻住歐陽昭的進路,一本正經地道:「歐陽少俠,武林之中可講個守信,你兩人既然賭有條件,少不得要依約行事。」 歐陽昭欲想發作,但又礙于同武當毫無仇隙,欲想不發作,又無從下臺,只好大聲道:「打賭之事,賈文信已輸了!」 賈文信早又嚷道:「你說不出來,怎會是我輸了?」 歐陽昭氣得渾身發抖,大聲吼道:「我真是一統教中堂主,怎會假了!」話音將落,沙灘那邊卻有人叫道:「一派胡言!你怎麼是一統教的人呢?」 這聲音來得突兀,場子中眾人全是一驚? 歐陽昭更加難堪,怒喝道:「是漢子現身答話!」 智清道長早已聽出來是誰的口音,笑道:「舒花子!你怎麼也追蹤來了,這兒可沒有殘茶剩飯,你來幹什麼?」 「湊湊熱鬧也好呀。」 一言未了,一十三省窮家幫幫主青衫秀士舒敬堯,帶著黑白二童,丐幫八傑,幾個起落,已由沙灘的另一端如風飄至。 青衫秀士舒敬堯人才到當場,又已對歐陽昭嚷道:「你這人真怪,硯放著光明正大的五旗盟主不幹,害得五旗盟的五大旗主到處找你,卻在這兒自充是一統教的堂主,連個寧為雞首不為牛後這句話也不懂得嗎?」 歐陽昭被他一言提醒,暗叫一聲慚愧,自己為何一時未曾想到五旗盟來! 那廂的玉面秀士賈文信聞言,不由頓時一驚,心中暗喊一聲:糟了! 他不等別人開口,搶著問道:「舒幫主,你說他是五旗盟的盟主?」 青衫秀士舒敬堯原來不知他兩人為了門派之事在打賭,因此毫不猶豫地道:「是呀。」 「這等大事,幫主千萬不要開玩笑?」 「我舒花子怎會開這大的玩笑?」 「我等怎沒聽說?」 「只怪你沒赴黃山之約。」 「這與黃山之約何關?」 「在黃山山麓的悅福客店裡,五旗盟下的金、銀、銅、鐵、玉,五旗旗主那股熱鬧你沒見到,自然不知道他就是五旗盟的盟主,卻怪誰來?」 「這個……」 「舒某既不是出自玩笑,也不是替他捧場。」 「幫主休要誤會。」 「賈大掌門不信我舒花子的話?」 「自然相信。」 「那何必多此一問。」 兩個秀士顯然都不十分愉快。 這時,久久無言的慧果大師忽然也像大悟大澈地道:「哦,是了。持有三絕令符之人,就是五旗盟的盟主,此乃武林中數百年的規矩!如此說來,歐陽施主一定持有三絕令符。」 歐陽昭此時心中的愉快,真像叫花子拾到金元寶一樣,聞言探手在懷內取出銀光閃閃的三絕令符,舉得高高的,環示了一周,然後才朗聲道:「此乃三絕令符,也就是本人忝為五旗盟主的物證,舒老前輩算是人證!」 青衫秀士舒敬堯噗噗笑道:「你做你的盟主,還要什麼人證物證。」 歐陽昭聞言笑道:「只因晚輩與賈大掌門賭了個小小的賭注。」 舒敬堯聞言,不由興致橫生,忙道:「怎生賭法的?」 歐陽昭徐徐地道:「我若輸了少不得遠離中原退出武林,天大的恩仇一筆勾銷。」 「這個賭注不小!」 「我若勝了,賈大掌門他……」 歐陽昭說到了這裡,不由一陣失悔。 他失悔當初沒有同玉面秀士賈文信立下一個鐵的具體事實。 因為賈文信當時不過僅僅說了折服認罰四個字來,算是條件而已。 如今怎地讓他折服?如何對他處罰?全然無法斷定,豈不便宜了他? 玉面秀士賈文信,心事陰沉,也已想到這裡,他要先發制人,忙搶著道:「賈某卻曾說過,甘願折服受罰。」 青衫秀士舒敬堯江湖閱歷最多,對人的體認也最深,聞言已明白個八九,不由笑道:「哎呀!這個賭可也不算小。」 玉面秀士賈文信沾沾自喜道:「在下對五旗盟當年的令譽,早已折服,這折服一層,算是已定之局……」 誰知窮家幫幫主舒敬堯生恐他下麵又有點破受罰二字的鬼計,連忙搶著道:「對,對!可是這受罰二字,卻關係重大,萬一歐陽盟主罰你說出一件武林之中的秘聞大事,而這大事又是此地諸位急欲要知道的,你將如何?」 這位七竅玲瓏心的窮家幫主,說話之意可是用來點醒歐陽昭的,他生恐歐陽昭一時想不通,說完之後,還對他使了個眼色。 其實,歐陽昭初聞他的話,已被提醒,心中暗暗算計著,如何不露痕跡地要賈文信的好看。 玉面秀士賈文信恰好與歐陽昭的想法相反,他耳聞舒敬堯之言,心中暗暗焦急,同時也暗罵舒敬堯搗鬼,心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歐陽昭已含笑說道:「我有兩個罰則,請賈大掌門自由任意選擇。」 玉面秀士賈文信聞言,心中不由一喜,暗想:既然有兩個條件這就好辦多了,自己可以避重就輕擇一個。 他又想:到底是初出道的雛兒,他若按著舒花子的話行事,豈不大糟,如今有了兩條路,縱然他也依舒花子的話定出一條,我可以不選。 就在賈文信打著如意算盤之際,歐陽昭又已開口說道:「第一個依照舒老前輩的意思,請賈大掌門當著各位前輩在此,說出天都峰為何突然爆炸,以及七位掌門突然失蹤的來龍去脈,並且不得有一字虛假,這是賈掌門身歷之事該不能推說不知道吧?」 此言一出,賈文信不但面如死灰,蒼白難看,另外六大掌門也是神情不安。 只有慧果大師智清道長神情自若,青衫秀士舒敬堯面有喜色。 歐陽昭又對玉面秀士賈文信追問一句道:「賈大掌門以為如何?」 玉面秀士賈文信臉上肌肉一陣抽動,勉勉強強地爭著問道:「你且說出第二件來。」 歐陽昭面露微笑道:「第二件容易多了!」 玉面秀士賈文信哭喪著臉道:「說出來好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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