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寶旗玉笛 | 上頁 下頁 |
一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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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是堂主威鎮的執法堂,第二是本堂,第三是聚寶堂!」 「哦。教主現在君山?」 「不。君山乃本堂安窯之所。喏,堂主親自出迎了。」 碑樓之下,已擁出一大群人來。為首的身高八尺,儼然鶴立雞群,高過眾人一頭。他身後的人,如同眾星拱月似地隨在他身後,一個個黑布蒙面,露出兩眼,精碌碌的,似乎都有極好的內功修為。 只有為首之人,不蒙頭、不蓋臉,薑黃面色,海下飄著銀絲也似的長髯,精神鑠鑠,濃眉大眼,膽鼻海口,太陽穴鼓起老高,雙目湛湛有神。 他遠遠地已高聲道:「弟兄們。歐陽堂主的大駕迎到了嗎?」 四個漢子各趨上幾步,恭身道:「上稟堂主,歐陽堂主已駕臨君山。」 那銀髯老者腳下緊跨幾步,搶到歐陽昭的身前,右手一伸,口中朗笑道:「哈哈!久聞教主再三稱讚,今日一見,真是英雄出少年,今後我們要多親多近。」 歐陽昭見他伸出右手,心中頓然警覺。毫不遲疑地功貫全身,力聚右臂,也把手掌伸了出去,與那老者相握。 兩人雙手握上,各自兀自裝著歡愉的笑容。 然而,那功德堂的執事弟子,一個個都是行家,個個凝神注視著他二人。 但見兩手相握僵持著久久不放。 銀髯老者的腳下,原穿的是一雙厚底皂鞋,漸漸地白底下沉,寸許高的白靴底,終於埋於泥中,看不出一線白色。 歐陽昭的腳下,正好踏在塊青麻石上,磁磁有聲,也深陷下去。 片刻,銀髯老者額角發亮,分明已見汗漬。 歐陽昭雖已覺著自己握著的一隻手,如同捧著千斤重擔一般,但也覺出對方手心發出的力道初時剛猛衝刺,漸漸地只能達到自己手肘之處,已被自己的潛力拒退,再也到不了自己的內腔,無礙自己的內腑。 這種內功的比拼,勁力的來源乃在丹田以上的血氣運行。 只要內腑不受襲擊,自然運功自由,源源不絕湧湧而出。 歐陽昭雖明知再過片刻,只要自己突然催功加力,對方必然要受到力竭內虧的重傷。 但是,他一則與對方素不相識,無仇無怨,二則此來的目的,原不是與人找岔挑事。因此,他對著當面神色疑重,汗漬已現的銀髯老者揚聲一笑道:「哈!在下冒昧造訪,老英雄大禮厚待,真是愧不敢當!」 銀髯老者額上固已見汗,但脊樑上早已冷汗淋淋向下直流,心中暗自欽佩歐陽昭年紀輕輕的有此絕世內力,同時也為自己即將受到嚴重的內傷而焦急。 忽然,試到對方力道一卸,立刻壓力大減,心知是歐陽昭存心仁厚,有意放手,臉上一紅,訕訕地道:「歐陽堂主功蓋宇內,名重武林,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我五爪金龍嶽麟白白活了八十歲,今天才算開了眼界啦!」 歐陽昭不由心中一凜,暗想:五爪金龍嶽麟,乃是川邊五龍會的會首,威震川廣雲貴,西南半壁的江湖首領,如何竟屈尊降貴地做起一統教的堂主來。這可見一統教卻非普通江湖幫會,而必有過人之處了,這教主的神通,忒也廣大了。 他心裡只顧盤算,面上少不得一陣遲疑。 五爪金龍嶽麟一捋銀髯,笑道:「歐陽堂主,沒聽過老朽的賤名嗎?」 歐陽昭自感失儀,玉面一紅,呐呐地道:「五龍會的威名如日中天,會首的英名如雷貫耳,在下久仰得很!」 「歐陽堂主,你太謙了!」 「事實如此。」 「從今天起,你我可是一教之友,同門弟兄……」 「歐陽昭末學後進……」 「哪裡話來,歐陽堂主蹄聲乍入江湖即已創四劍,滅六惡、消七魔,威攝天心莊群雄,神州三傑名震四海,聲動八荒,老朽欽佩之至!」 歐陽昭聽他對自己的往事如數家珍,心知這必是一統教的關注。 這等關注,到目前為止,他還弄不清是好意或是惡意,心中感到一陣不安。 那五爪金龍嶽麟已又朗聲道:「日前接得教主令諭,知道歐陽堂主日內必定駕臨本堂,真令蓬壁生輝,老朽要好好地討教一番了。」 歐陽昭心中更加奇怪,心想:到君山來,連自己都是臨時一念,怎的一統教會事先知道呢?想著便道:「是教主傳諭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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