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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九



  第十六章  奇峰突起

  丁浩的目光罩定全場,準備應付任何突發的情況。

  武三白凝視著「毒心豔姬」,他要看這以毒起家的淫娃蕩婦能玩出什麼門道。手中劍握得很緊,蓄勢待發。

  「毒心豔姬」也凝望著武三白。

  全場頓時靜得落針可聞。

  許久,許久,雙方就這麼對望著,沒任何動靜。

  丁浩突然感覺到情況不對,因為這並非出手之前的對峙,也不是定力的比拼,他發揮了銳敏的觀察力,發現武三白的身軀.微見顫抖,而「毒心豔姬」的臉上雖然仍帶著媚笑,但笑容中透出了不易覺察的得意之色,顯然,她正在施展一種極歹毒的陰功,而且是占了上風。她說過要對付「內行」,當然不會是虛聲恫嚇。

  該怎麼辦?丁浩努力在想。

  武三白的俊面略呈蒼白。

  「毒心豔姬」的粉腮開始凝重。

  雙方到底在鬥什麼?武三白劍已出鞘為何不動手?

  丁浩忽然想到了苗峒女人最擅長的是放蟲,而在所有蟲毒之中最厲害的是「心蟲」,施蟲者可以憑其心意控制中蟲之個,即使遠在千里之外一樣可以隨心所欲,當然,毒害的深淺取決千旅蟲者的道行。

  受蟲毒侵害的人,可以憑藉特殊的藥物或是精深的內功予以抗拒或煉化,但這需要特殊的修為與方法,並非每一個功夫深的高手都能。現在武三白是在抗拒或是排除外人不得而知,只有當事人才明白。「心蟲」如果被中蟲者煉化,便會發生反噬作用,施蟲之人將是害人不成反害己之後,不過這種情況少之又少,發生率極微。

  在情況不明之下,丁浩便不敢冒然行動了。

  武三白額頭鼻尖冒出了大粒的汗珠。

  「毒心豔姬」粉腮在泛白,呈現出痛苦之色。

  丁浩更肯定自己的判斷,武三白是在抗拒蟲毒。

  半月教方面當然也不敢蠢動,主要是有「火命尊者」在場押陣,論真功實力,在場的沒一人是這尊者的對手。

  沉默得近乎死寂,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武二白的身軀起了劇顫。

  丁浩相當焦爭,武三白如果敵不過蟲毒,就得當場畢命,但他又插不上手。

  「毒心豔姬」的臉色由白轉紫。

  現場的氣氛轉為緊張。

  所有的目光全凝結在兩人身上。

  憑表面上的看法,現在已進入對決的最高潮,生死勝負立見分曉?

  驀地,武三白的身軀—信猛震。

  「毒心豔姬」悶哼了一聲,坐下地去,眸光散亂。

  在趙天仇的目光示意下,最靠武三白的—名白臉面具使者猝然發劍刺向武三白。武三白在真元钜損之下,反應遲緩,根本就不及格架。

  精芒乍閃,象電光爍空,接著是—聲悶嗥,丁浩的劍巳大半沒入那使者的左脅,出手之快,世無其匹。

  武三白一個旋身,劍己擱是「毒心豔姬」的粉頸。 「上!」趙天仇驚叫—聲。

  兩名「鱷魚鐵衛」舉劍攻向丁浩。

  丁浩拙劍應敵。

  白臉面具使者歪了下去。

  趙天仇揮劍掃向武三白,根本無視於「毒心豔姬」的生死,武三白只好放棄「毒心豔姬」應戰,他別無選擇。

  「毒心絕姬」吃力地站起身來。

  丁浩又—次面對兩名鐵衛,他已經有了經驗,猛攻兩鐵衛的頭領部份,兩鐵衛被迫採取守勢護住要害。

  —名武士覷准武三白展閃的角度,抽冷子從側背突襲。丁浩眼角瞥見。—個大迴旋,蕩開了兩鐵衛的雙劍,就回劍之勢橫切。慘叫聲中,那名武士連劍帶臂掉落地上,身形猛向後撣,卻迎上了一名鐵衛的劍鋒,被削去了半邊腦袋,栽下紅白齊流。丁浩不想跟兩鐵衛捉對廝殺,如被絆住,武三白便危殆了,於是他採取遊擊戰術沖進人群。

  人多勢必眾,然而碰上絕頂高手,反而互相防礙。

  丁浩故意要造成這等態勢。

  在橫沖,直接之下,劍無虛發,式式奪命。

  血雨飛灑中,人不斷倒下,屍體不斷增加,在場的只兩鐵衛三使者算是—級好手,但受了其餘武士的牽制,形成了縛手縛腳,根本無法發揮,最主要的是沒人能牽守丁浩,只有任其殺戮。

  武三白與趙天仇打得難解難分,雙方功力相伯仲。

  「你們都退下去!」—名鐵衛見勢不佳,大聲叱退那批混戰中的武士。

  武士們巴不得這—聲,紛紛抽身後退。 「毒心豔姬」也跟著後退,丁浩當然不會放鬆對她的監視,一劍逼退了一名進擊的鐵衛,飛指把她點到。

  人退得很快,眨眼間場心只剩下西鐵衛三使者和趙天仇與武三白這一對,再就是近二十具屍體

  兩鐵衛的攻擊目標當然是丁浩。

  三名使者之一與兩鐵衛聯手,另兩個支援趙天仇。這一來形勢大變,武三白頓時險象環生,岌岌可危。

  丁浩眼前的目標是趙天仇,但要達到搶捉趙天仇和解武三白之困的雙重目的,必須先解除兩鐵衛的牽制。於是,他遽下決心,展出了他蓄意隱藏的部份殺手絕式,劍勢突變,如疾風迅電,橫掃千軍,星殞丸飛。

  「哇!」一名鐵衛飛頭。

  「哇!」一名使者洞胸。

  「啊!」僅餘的一名鐵衛斷頭剩皮邊掛頸上。

  丁浩連看都不看,偏身撲向武三白這邊。

  驚呼之聲響起一片。

  趙天仇見勢不偕彈身倒縱。

  丁浩先揮劍斬了一名使者再飛撲趙天仇。

  武三白獨對一名白臉面具使者便遊刃有餘了。精神一振,力量倍增,招式自然淩厲,只四五個照面便撩倒對方。

  蛇無頭不行,沒人發令,半月教弟子自動撤退。

  何老適時現身。

  「少爺,那……都天教尊者為什麼會對我們援手?」

  「我也想不透,總是有原因的。」武三白搖頭。

  「這……毒婦……」何老指著「毒心豔姬」。

  「帶到地下室,活祭老主人。」武三白面目慘厲。

  「毒心豔姬」被丁浩制了穴道,但耳朵還能聽,她明白自己的下場,可是已無法表示她的悸怖與恐惶。活祭,這兩個字比砍一百次頭還要可怕,但她只有承受,因為孽是她造的,種的是什麼,收的便是什麼。

  ***

  丁浩緊追趙天仇如影隨形,趙天仇連喘息的餘地都沒有。越過永安宮的後圍牆到了後山,趙天仇沒入林中。如果是在平時,趙天仇絕對逃不過丁浩的追緝,而現在他是奔命,加上丁浩起步稍遲,才使他有機會遁入林中,實際上也只是兩三丈之差,如果不是林木緊接圍牆,說什麼他也沒機會脫身。

  在林子裡搜敵,最避忌的是旨追或是直追,因為敵人入林之後不是隱伏便是改變方向,—盲動便自暴行藏。

  丁浩靜下來,緩緩迂回搜索,儘量不發出任何響動。

  「卟!卟!」兩支斑鳩在五丈外的地方沖起。

  野鳥不受驚是不會急飛的。

  丁浩心裡已經有數,以極輕靈的身法穿林掠去,只見—條身影閃進一叢密樹之中,距離原先測空的位置又差了三四丈,他不直接撲進,再來一個小迂回,靠近那片茂密的矮樹,定下心來,沉住氣守伺。

  不久,枝葉搖動,一個人探身出來,丁浩大驚意外,現身的,是個白臉面具使者,難道是趙天仇改裝麼?

  緊接著,又一個人鑽了出來,赫然是「再世仙子」許儷珠,這可真的是怪事,怎麼會變成這種狀況?許儷珠功力已廢,她怎麼也到現場來?有她師父「毒心豔姬」撐腰,還不忘情于「永安宮」麼?

  「我們平安了!」面具使者說。 「他們……會追來麼?」再世仙子幽幽地說。

  「不會,眼前情勢很亂,不會注意到我們。」

  丁浩傻了眼,這使者聲音不是趙天仇,聽口氣,兩人是想相偕私逃,這使者定是迷于許儷珠的美色。

  「我們……逃到那裡去?」許儷珠傍徨幽淒,再找不到以前的風情,先後判若兩人:「我沒有武功,對你而言是累贅,萬—被他們逮到……」

  「別說喪氣話,我有把握帶你遠走高飛。」

  「我師父……」

  「現在無法再顧及她了。」

  丁浩幽然而現。

  「啊!」許儷珠驚叫出聲。

  「尊者,在下『回頭人』!」白臉面具使者抱拳。

  丁浩又—次大驚意外,想不別這使者便是自己綱開—面放走的華山弟子「雨花劍」呂易生,回頭人是約定的代號。

  「呂易生?」

  「在下正是!」呂易生摘下面具,現出本來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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