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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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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仙子」反迎上去。 「白公子,歡迎,這些下人竟也不先通報一聲。」 「在下進門不見人,只好冒昧自闖了。」 「進門不見人?」再世仙子似已成驚弓之鳥。 「是呀!半個人影都沒有,下人手時偷偷懶也是常事。」 「可是……奇怪,從沒發生過這種事?」 「仙子嫌在下莽撞么?」 「不,不,沒有的事,歡迎尚且來不及!」回頭望了—眼,略一猶豫:「我們到後面去,清靜好談心。」 「仙子的香閨?」武三白笑著說。 「公子怎想到香閨?」再世仙子眸現異色。 「仙子說後面,在下便瞎猜了—下。」 「請!」再世仙子不加辯解。 兩人並肩到了後面,真的就是「再世仙子」的臥房小廳,剛剛落座?靈芝便已進來,朝武三白福了一福。 「靈芝,備酒,白公子海量,用最上好的陳酒。」 「是!」靈芝又退了出去。 「仙子,來此便要叨擾?」 「好說,酒能助興,談起話來也不那麼枯燥。」再世仙子仿佛相當健忘,已經把剛發生的血腥事拋諸腦後,又回復了她平素的風情,柔膩冶媚:「白公子,自從認識了你,我變得寢食難安,坐著也想,睡著也想……」 「想什麼?」武三白故意裝傻。 「想你呀!」再世仙子扭扭腰,拋了個媚眼。 「啊!仙子,你令在下受寵若驚。」 「別急著喊冤,時辰還沒到!」水汪汪的眼睛,放射出醉人的光芒直照在武三白臉上,桃腮起了紅暈。 「才不呢!我看你……對我根本無意?」「啊,冤枉,冤枉。」 靈芝進來拉桌移椅,布上杯筷,緊接著兩名婢女送來了酒菜,只轉眼工夫一切舒齊,兩婢女退了出去。 「白公子請!」 「仙子請!」 兩人就座,不是主客定位:而是並坐在一起,彼此都已不生疏,很自然地吃喝起來,武三白頻贊好酒,他那種喝法比之「醉書生」過猶不及。 「白公子,你不為『醉書生』第二?」 「不,我不做第二,要做第一。」 「說得好,『白羽金童』,—飛沖天,豈能落人下風,我為你這句豪語幹一杯!」再世仙子一氣喝幹。 「我奉陪!」武三白仰頸即幹。 沒多久,一壺已盡,靈芝又添上一壺。 喝著喝著,「再世仙子」已現醉態,醉美人,另有一番風致,酡紅渲染出一朵嬌豔欲滴的海棠,又似盛放的桃花,使人有想折的衝動。 武三白神色自若,了無醉意,用手指撥弄著酒杯,目光停在「再世仙子」的臉上,面上是令女人心動的微笑。 他真正是在欣賞這朵峰蝶恣采過的殘花麼? 「白公子,你……怎麼會不醉?」 「會,到量就會,不過……你已經使我心醉!」 「嗯!」再世仙子扭動嬌軀,靠了過去。 「我們交換喝一杯!」 「好嘛!」聲音柔媚得令人心旌搖搖。 兩支手交叉,互把杯子湊向對方的嘴,喝完,「再世仙子」整個人倒在武三白身上,眼半閉,香息微微和著酒氣。 靈芝悄然退了出去。 「我……真的……醉了!」聲音像囈語。 「那就到此為止吧!」 「不,我……還要喝,我要……醉死在你懷裡!」 「那敢情好!」武三白斟酒,推起嬌軀。 不知不覺,又是三杯下肚,「再世仙子」的桃腮已變成了熟透的柿子,眸光似乎也染成了紅色,櫻口翕張,呼及有些急促,一伸手,把武三白的手按上自己的酥胸,吐字不清地道:「我的心……跳得……好快!」 武三白的微笑變成了陰笑。 「好公子,抱我……上床!」嬌軀一扭,伸玉臂,蛇般纏上武三白的身體,呼吸更加急促了:「我……我好想……」 武三白真的抱起她,進房,擺放床上。 「我……我……好公子,來呀,我已經忍不住……」雙手亂抓,都沒抓到武三白,她回手自己脫衣裙。 武三白冷冷地站在床邊。 很快地,床上人全身赤裸,妙相畢陳。 「白……白弟弟,你不快……我會死!」像一條白蛇在扭動,口張著,喘息不停,玉峰豐臀閃起層層白浪。 武三白伸手點出數指。 白浪靜止,剩下「嗯!啊!」之聲,那是痛苦的呻吟。 武三白拖過椅子,在床邊坐下,擺出欣賞的姿態。 「再世仙子」除了嗯啊發不出別的聲音,汗水與淚水齊下,赤裸的胴體不時抽搐一下,兩眼瞪得滾圓。 「在我眼裡你是個狠毒無恥的淫婦賤人……」武三白開口了:「在別人眼中你依然是令人神魂顛倒的天仙化人。現在,讓你盡情消受欲火焚身的味道,以後,你將成一個有口難言的啞巴尤物,沒有武功,任何男人都可以享用你,這叫做報應,也就是你玩弄男人應該付的代價,但在地下室內的死者將樂意看著你遭報。」 「再世仙子」眸子裡盡是怨毒,張口「啊!啊!」說不出任何言語,她聽得出每一個字,但巳無法表達反應。 逐漸,她眼裡的怨毒消失了。代之的是乞憐之色。 武三白擊了三下手掌。 白髮老者出現,像是從地底突然冒出來的。 「小主人!」 「何老,照原計劃處置。」 「是!這足可慰主人在天之靈,宮裡那批妖孽呢?」 「廢功遣散,我們不能濫殺無辜。」 「遵命!」 *** 英雄酒店。 龍蛇雜處,三教九流薈萃的地方,真可說生意興隆,財源茂盛。從開門到燈烊,至不濟也有六成座。今天,像往常一樣高朋滿座,現在是入晚時分,酒客上了九成。所不同的是不像平時喧囂鼎沸,出奇地安靜,因為有「醉書生」在座,這可是破天荒的事。 丁浩自從有了薑老實面店作為匿定落腳處之後,極少光監英雄酒店,今天是心血來潮,想從這地方尋找些久而未決的線索,如半月教的動態,楚素玉尋根覓仇,「無恨師太」尋人……等等,當然,這是碰運氣的作法。 小葫蘆代杯是他的獨一杯志,人見人知。 安靜只是一種比較,實際上絕安靜不了,各談各的,江湖人談的多半是狗皮倒灶的事,只是高腔變成低調而已。 丁浩並未接觸這一個層次,但他的作為免不了會洩露出來,經過誇大渲染,添油加醬,於是他被形容也了神。 他獨據一個座頭,不看任何人,靜靜地喝酒,但他卻在聽,以耳代目,很仔細地聆聽各種不同的聲音。 鄰桌的話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奶奶的,我回去賣老婆也要樂上一樂,不然白來此地走一遭。」是粗獷的聲音。 「哈,賣老婆,我買!」尖細的嗓音。 「去你的!」 「什麼事值得你牛大個賣老婆?」 「嘿!說來你不信,朱婆子的窯子裡不知打從那兒弄來了—個水貨,他奶奶的,美得像月裡嫦娥下凡,那身皮肉摸一下三年手指頭還會酥,唯一可異的她是個啞巴。」朱大個插了下桌子,似乎在為那啞婊子叫屈。 「啞巴,好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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