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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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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二爺無恙。」 「賈二爺?」丁浩心中一動,賈二麻子是斐若愚的化身,而他昨晚扮的是「滅命尊者」,蒙面巾一除,他便還原為賈二爺,看樣子半月教已揭開了他的第二重身份,奇怪的是餘宏何以敢公然活動? 「唔!就是貴教的『滅命尊者』。」 「你說他無恙?」 「是的,他被醉書生點倒,作為交換『桃花仙子』的代價,臨帶走之時,被半月教總監以獨門手法再制穴道,是在下救了他。」 「土地廟前的四條命是你的傑作?」 「不錯!」 「他曾廢過你的右臂,你為何殺自己人救他?」 「為了找一條生路!」 「怎麼說?」丁浩寒聲問,他不相信餘宏口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如果不是顧及這點親戚關係,早已宰了他。 「先見賈二爺如何?」 「人在何處?」 「前面不遠!」 「好,你帶路!」丁浩已下定決心,如果餘宏又想玩什麼花洋,他就該死,不再顧忌什麼親戚關係了。 不久,兩人來到柳林的盡頭處,一間草棚子前。 丁浩心裡是全神戒備的,以防突然的意外。 斐若愚跌坐在棚子裡運功。 丁浩機警地運用耳目默察,確定四周沒第三者存在。 「這怎麼回事?」 「在下雖然解了這位尊者的穴道,但這種手法對被制者的氣血損害極大,必須運功恢復,否則你會留下後患。」 餘宏所說的似乎又不能完全不信,丁浩相當困惑。但有一點是絕對可以確定的,餘宏即使不是受命施展陰謀,也大有其目的,他表面人模人樣,內心卻是卑污苟賤,換句話說是一肚子壞水,什麼壞事都做得出來。 「你剛才說要找一條生路?」 「是的!」 「現在可以說了!」 餘宏躊躇了一下才開口。 「在下已經下能見容於半月教,因為身分已經暴露,而且執行命令時一再出岔,依教主的作風,用人等於用物,—件東西如果失去人去了利用的價值,便予以摧毀,所以……在下被毀的命運已註定,時間早晚而已。」 「你沒說出找的什麼生路?」 「投效貴教!」余宏定睛望著丁浩。 餘宏說的聽起來像是事實,但又安知不是借機達到臥底的目的,因為自己憑空製造的「都天教」對「半月教」的威脅相當大,而目前除了頻頻出現的尊者之外,半月教對這可怕的敵人—無所知,臥底插樁有其必要。 「你何不遠走高飛?」 「在下想過了,除此別無活路。」 就在此際,斐若愚收功起立,步出草棚子,目光中透露出錯愕之色,因為他並不知道丁浩在找他這一節。 「老二,他說他救了你?」丁浩趕緊先開口。 「這……是事實,不過,他的條件是加入本教!」 「你答應了?」 「還不會,至少也得請示掌令或老大。」斐若愚當然有他的一套,不會猛浪從事,同時他對餘宏恨之人入骨。如果餘宏沒這打算,說什麼也不會出手救人,有條件救人正道之士所深惡,同時也抹銷了人情,因為動帆不正。 丁浩深深想了想,不要餘宏的命等於是償還了有條件救人的這一點人情,這種六親下認的人應該予以制裁。 「餘宏,你加入本教尋求包庇可以,但有條件。」 「什麼條件?」余宏目芒連閃。 「說是條件,其實是鐵定的規矩,凡加入本教者,必須先交出武功,經過一段時日的考察,才能由教主裁定。」 余宏連退了三步,窒了好半晌。 「這……交出武功,豈不成了廢物?」 「不會,教主非但能還給你,還加上一倍。」 斐若愚已經意會到丁浩的用意了。 「我們都經過同佯的方式考驗。」他加強了一句。 余宏默然不語。 「對了,本尊者重新問你—遍,半月教的總壇真的設在龍門山的石窟裡?」丁浩目光如刃,直刺在餘宏臉上,這種目光足以使心虛的人不敢說慌。 餘宏目珠子轉動,久久。 「不是,當時……可以這麼說,各為其主。」 「那在何處?」 「無定所,隨時改變,實際上沒什麼總舵.只是『法王』發號司令的源頭,沒有形式上的舵壇。」 「你這話可信麼?」 「絕對可信,此一時彼一時。」 月落盡,天亮前的迷蒙。 「你打定主意沒有?」丁浩冷森森地問。 「這……在下還要考慮!」 「好,看在你援手老二的份上,給你考慮的時間,你可以走了!」 餘宏拱拱手,掉頭奔離。 「大哥,你……放他走?」斐若愚司。 「大丈夫恩怨分明,不管這狼子居心目的為何,他救了你是事實,再放他一次,你怎會眼睜睜被制?」 「嘿!大哥沒回頭,我能動麼?」 「是我事先考慮不周,累你犯陰。」 「人在江湖,這算得了什麼!」 「你完全沒事了?」 「沒問題了。」 「那我們分道揚鑣,天快亮了。」 「小弟我……又不能以賈二麻子的身份露臉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先去瞭解一下楚姑娘的下文。」 「這我知道。」 兩人分頭離開。 丁浩在奔出不遠之後,突然發覺暗中潛伏得有人,但他故作不知,連滯都不滯,從容離去,穿林約莫十餘丈,一個大迂回繞了回來。此際正值天亮之前的黑暗時段,對行動有莫大的幫助,真的是神氣知鬼不覺,很快地接近原處,突有話聲傳入耳鼓。 「想不到『天一號』竟然與『都天教』的尊者掛了上鉤?」 「怪不得我們的行動老是失利,這……」 「哼!這小子不知感恩圖報,竟然敢背叛『法王』,死有餘辜!」 丁浩心頭大震,他聽得出是趙天仇和小姑姑的聲音。想不到餘宏竟然是「半月教」的密探首領「天一號」,聽口氣他兩個由於不敢逼近,所以只是暗中看到而沒聽到剛才自己和斐若愚與餘巨集之間的對話,不然就不會有這說法。 「侄兒早已看出餘宏這小子不堪重用,尤其他性好漁色,犯了密探之大忌,小姑姑,您認為該如何處置?」 「殺!」小姑姑只說了一個字,但相當夠力。 「不知他到底泄了多少密……」 「那已無法換回,只有亡羊補牢一途。」 「小姑姑,既然他已經與都天教的人聯上了線,也許可以從他口裡問出些有關敵人的線索,要不然……」 「怎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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