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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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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情蒼穹早亦老 惡狠難敵眾犬,好手難擋雙拳。 何況這些高手,都是名震一方的魔頭。 最先只是那些黑道邪派的高手群攻他一人,後來連那些自稱正宗九大門派的高手,以及那些沽名的譽,欺世盜名的好邪之徒,也都參加圍攻。 文儒冠士心痛欲裂,他深深地體驗到武林的道義,已蕩然無存。 怪人說至此處,單目中射出一股無比憎恨的淩光,牙齒蛟咬得「格格」作響。 古西風此刻聽得胸中熱血沸騰,怒火燃胸,他此刻真是恨透了江湖武林人物,星目中也暴出一股駭人的眸焰。 唉!今後武林又要哀鴻遍野,第二世的文儒冠士,從此產生了。 怪人面容慘厲,又繼續說道:「二百余位武林高手,除了金周主夫婦,和他們手下沒有加入戰圍之外,其餘都無恥地加入了圍鬥。 暗器、利劍、長矛、闊刀、鐵弓等等,狠辣已極,都往文儒冠士身上招呼。 文儒冠士大展神威,似一隻瘋狂的怒獸,左奔右行,所至之處慘呼悲號之聲,響徹雲霄。 頭顱紛飛,鮮血過濺,斷肢殘臂,灑滿潔白的厚雪。 淒厲之狀,真是慘不忍睹,哀淒至極! 經過一整日的慘厲凶博,文儒冠士雖然連斃了五六十個武林高手,但自己也傷痕累累,渾身血跡,長髮披散,真像是一個懾人心魂的煞神,仍然瘋狂的大肆殘殺著。」 驀地—— 一聲勾魂鑷魄的絕妙琴韻響起,充滿殺氣騰騰的雪山頂,那些正在拼鬥的武林高手,與文儒冠士,不由自主地齊停下身手。 奇怪已極,那些平時窮凶極惡,甚是自負的魔頭、豪傑党紛紛散開,讓出一條路來。 文儒冠士雖然知道那絕妙琴韻,是用極高的內功手法,彈震出來,力能化暴戾之氣為祥和,但是,這些武林高手,也不會如此恭敬彈琴之人。 瞬間—— 雪山絕峰下,輕飄飄放出一位白裳仙女,左右分護著兩位英俊瀟灑的文士,三人的輕功,是如此的駿世驚人。 文儒冠士看清來人之後,恍似一聲焦雷由腦中擊下,使他幾乎昏死過去。 他的心像似被千萬柄利劍,一片一片宰割著,滴滴的鮮血浸透了整個心胸,他此刻也看破了紅塵。 原來面前那位白裳仙女,正是文儒冠士的嬌妻震蘭香,左右那兩位英陵的文士,正是文儒冠士的兩位叛徒。鐵木神劍朱魄,嘴角使出—絲得意的獰笑,道:「文儒冠士,今日我想你會死得明白一點吧,嘿嘿!朱某乾脆把話說清楚一點,讓你死一個明白,展蘭香正是我師父鐵劍金掌震宇荒的獨生女兒,嘿嘿,欠債還債,今天正是要來向你素還血債。」 文儒冠士後悔已來不及了,他痛恨,恨極了這個人間。 震蘭香一年來搔首弄姿,采蘭贈芍,原來全都是虛偽的裝作,啊!她是這麼無恥,下流。 自己完全中了天下武林人物,對自己布下的美人計,唉!文儒冠士呀。你完全錯了,你永遠也不能洗雪此種終生大恨了,你已淪入萬劫不復之地了。 文儒冠士心膽俱裂,怒喝一聲,倏地撲了過去—— 驀在此刻—— 一聲嘿嘿森冷笑響起,鐵本神劍朱魄,與殘魂金掌杜柏青,已若似幽靈般,撲迎上來! 文儒冠士功力已經耗損過甚,滿身劍傷、掌傷,已使他難於支持,此刻,怎能夠支持得住兩個叛徒淩厲的合擊。 瞬間,他已連中兩個叛徒數掌,但,他仍倔強地堅持著,作困獸之鬥。 「錚!」一聲龍吟輕嘯—— 文儒冠士視覺一柄銳利的長劍,貫穿而入,戳刺他的人,正是自己的嬌妻震蘭香,此刻,她滿臉的怒氣,舞著一柄寒光閃閃的的鋒利長劍,一下一下的刺進文儒冠士的身上。 文儒冠士雙目暴身射出一股怨恨的光芒,冷然凝視著震蘭香,嘴角滲出了鮮血,喉嚨中迸出語音,道:「蘭香,你……你當真要親手殺親夫嗎?……」 震蘭香臉帶凶煞之氣,冷酷無情地道:「哼,誰是你妻,一年來忍聲下氣,陪伴你這塊老骨頭,時時刻刻,恨不得食你的肉,喝你的血,今天我要親手把你碎屍萬段,也難泄胸中之恨。」 文儒冠士此刻真正的心碎了,他本來還存在一絲希望,那就是她曾經和自己生下一個女兒,難道一年的夫妻恩愛,全沒有一絲存在。 一聲悶哼,接著一聲嘶叫,文儒冠士的一條手臂,一隻眼睛先後被削下和挑出。 震蘭香辣極,狠極,武功又曆害,她手中長劍倏然一震,萬道寒光精虹,閃電迸射,把文儒冠士的雙腳齊膝被砍斷,他痛苦得在雪地上連連翻滾。 就在此刻—— 金刀幫主夫婦,威震九獄古劍昌,和綠衣少女皇甫妙,驟若閃電般撲了過來,各自揮出洶湧的狂風,卷著文儒冠士的身體,直往萬丈絕壑中滾落下去。 一場驚天動地的雪山之戰,便如此地結束了,一代怪才文儒冠士,便如此地抱恨終生,江湖武林不再出現他的蹤跡。 文儒冠士死後,天下武林並沒有從此平靜下來,殘酷的事件,驚心動魄的武林血案,一件接一件。 首當其衝的,就是武林最大的幫派——金刀幫,被人毀滅瓦解了。幫主夫婦神秘慘死。死壯慘不忍睹。 接著就是中原武林九大門派,沒有參加雪山血戰的正義高手,一個一個神秘失蹤,生死不明。 古西風突然厲叫一聲,急聲問道,「老前輩,老前輩,那是誰做的慘事,你快說呀?我要報仇!我要報執!」 怪人見古西風這種失魂之態,心中不禁一震,冷冷地問道:「古西風,你的雙親,是不是威辰九獄古劍昌,綠衣女皇甫妙?」 古西風星目淚如泉湧,悲激欲絕,淒聲道:「老前輩,我正是他們老人家的不孝兒子,你快說呀,我父母的仇人普天之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怪人單目射出一道異樣的光芒,身體一陣顫抖,淒聲道,「老夫一身從不欠人恩,但只欠你雙親的浩海深恩,唉!雪山之戰,若不是他們倆把文儒冠士打下萬丈深壑,他定會被那踐人碎屍萬段!」 古西風嘶聲道:「老前輩,請你說出慘酷的兇手是誰?……」 怪人眼光倏然一寒,厲聲喝道:「古西風,你學了幾手本領,難道能夠親刃仇人嗎?那無異是白白送死,仇不能報,終落個在逆不孝的罪人,你知道你今之任務,不但是要伸雪仇,而且還要維持武林正義。」 古西風聞聽怪人的語言,恍似一盆冷水澆頭,暗忖道:「對,自己還沒學到驚人的武功,如何有能力雪恥深仇……」 怪人淒涼地長歎一聲,道:「老夫已將脫離大世,無法將武功傳授予你,唉……」 古西風朗聲道:「老前輩秘密傳授在下武功,恩同再造,晚輩已無能回報,那敢再求你傳授武功。」 怪人單目望著古西風,流露出一絲嚴父愛子之色,輕聲道:「古西風你聽完這段故事,聰明的你,定早已知道老夫何人,唉!我這種怪僻的劣根性,你心內知道請勿要說明。」 古西風知道怪人讓他不要再提起傷心的往事,他要把文儒冠士,已當作二十年前,被天下武林殘殺死掉了。 古西風星目射出一殷酷寒的眼光,堅毅的語音,道:「老前輩,晚輩雖不知你是何人!但我知道你有著一段不平凡的往事,所以,才有如此的怪僻。」 「晚輩自幼父母慘死,終年流浪江湖,醉生夢死,一無所取,至最近能得老前輩雅愛,傳授蓋世武技,此種浩恩,定當圖報。所以,晚輩心裡,已暗中決定,今後行俠江湖,定要替老前輩解決未了的事情。」 怪人心裡何嘗不期冀古西風能替自己辦妥末了的事情,在他自見古西風之時,早就把他的祈望寄託在古西風的身上,所以,才不惜耗損本身殘餘的真元,暗自貫注古西風的身內,使他能夠練成那蓋世神功「乾坤彌虛」罡氣,而至自己精力枯乾,提早結束自己殘餘的冷酷歲月。 他為人的怪僻,就是這樣,並不把此事告知古西風。 怪人臉上露出一絲安慰的微笑,算是答應他隨便去做。 古西風又問道:「老前輩,晚輩膽敢有一請求,在你生前,我不認你做師父,但你死後,晚輩想認你是我第一個師父。」 怪人臉色仍無改變,默默無語,算是答應了古西風的請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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