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血帖亡魂記 | 上頁 下頁
一五四


  說完,又取起精巧的小壺,滿斟了一杯,向陸秀貞道:「師妹,遠途勞頓,我也敬你一杯!」

  陸秀貞神色一連數變,一指面前的酒杯道:「這不是酒。」

  西門嵩打了一個哈哈,道:「那酒不是這酒,這酒乃是師兄我特別請人配製,喝了可以延年益壽。」

  陸秀貞螓首一搖道:「師兄盛意心領!」

  「你不喝?」

  「小妹我已不勝酒力了,留待明日如何?」

  「哈哈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還等什麼明天!」

  「小妹我的確喝不了!」

  「也好,等會再說吧!」說著,目光一掃兩名執壺小婢,道:「天快亮了,你倆下去吧!」

  「謝門主!」

  兩名青衣小婢,退了下去。

  西門嵩目光轉向退在一側惶惑不安的余平道:「余平?」

  「弟子在!」

  「為師的問你一句話?」

  「弟子恭聽!」

  「欺師犯上者該當何罪?」

  陸秀貞面色又呈蒼白。

  余平如被蜂螫似的一般,囁嚅地道:「這……這……」

  「說呀!照本門規矩,該當何罪?」

  余平登時汗珠滾滾而落,久久,才迸出兩個字道:「淩遲!」

  「答得好,你可知罪?」

  余平蹬蹬蹬連退三步,語不成聲地道:「弟子……不知……所犯何罪?」

  西門嵩臉一沉,目中頓露殺機,厲聲道:「你還敢狡賴?」

  陸秀貞片言不發,一掌向西門嵩當胸按了過去,快逾電光石火。

  同一時間,余平彈身便朝廳外射去。

  「哈哈哈哈!」

  狂笑聲中,西門嵩一把扣住陸秀貞的手腕。射向廳外的余平,被守伺在院地中的錦衣劍士飛起兩道劍光,硬生生地迫落地面。

  彈起,再被迫回。

  那些錦衣劍士似乎只奉命阻截,並不跟著出手,一擋之後,又抱劍站回原位。

  陸秀貞手腕被扣,頓時面如死灰,厲聲尖叫道:「西門嵩,你準備把我怎麼樣?」

  西門嵩陰陰地道:「不怎麼樣!」說完,面向廳外大喝一聲道:「余平,你真的敢抗命?」

  余平全身一震,第三次彈身突圍……

  「拿下!」

  劍芒打閃之中,傳出一聲悶哼,余平已被兩名錦衣劍士分別執住兩手。

  西門嵩拿起原來斟好的那杯酒,送到陸秀貞唇邊,冷冷地道:「喝下!」

  陸秀貞張口喝了,恨毒至極地道:「西門嵩,做鬼我也不會饒你!」

  西門嵩嘿地一聲冷笑,道:「我說過這不是毒藥,你並不會死,如果這樣,豈非太便宜你們這雙狗男女了。告訴你,馬上你就會嘗到風流的滋味了!」

  陸秀貞奮力一掙,猶如蜻蜓撼石柱,破口大駡道:「西門嵩,你這魔鬼,沒有我,你焉有今日……」

  「住口,備刑!」

  立即有四名身披紅綢的劊子手,找了兩個木架,擺在院中。

  西門嵩一抖手,把陸秀貞像拋球似的拋落院中,兩名劊子手出手擒住,往木架上一綁,另兩名劊子手也同時行動,把余平縛牢在另一木架上,兩人對面,相距一丈。

  余平狂吼道:「西門嵩,你的末日不遠了!」

  西門嵩仍端坐席間不動,一揮手,兩名劊子手各塞了一個木桃在陸秀貞和余平口內,兩人罵不出口,只唔唔亂叫,面色淒厲如鬼。

  那伴坐席間的婦人,妖媚一笑,道:「門主,我敬你一杯!」

  兩人照了照杯,西門嵩面上升起了一片陰殘之色,那種莊嚴神情完全消失了,宛如換了另一個人,再次發話道:「褫衣!」

  「嗤嗤!」連聲,陸秀貞與余平被剝得身無寸縷。

  余平垂下了頭,像待宰的羔羊。

  陸秀貞杏目圓睜,目眥盡裂,眼角淌下了殷紅的血水,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膚,高挺的雙峰,諸般妙相畢呈,堂中那妖媚婦人,竟也羞得紅霞照臉。

  潛身暗處的甘棠,看得一清二楚,收回目光,暗忖,看樣子是那叫余平的武士與陸秀貞通姦,西門嵩才以這等殘酷的手段對付兩人,陸秀貞先為「武聖」的側室,「聖城」血劫之後,她竟不知如何幸生,做了西門嵩的副手兼情人,論身份,她是西門嵩的師妹,她的行為不該受到這嚴厲的處置,問題是西門嵩不甘戴門下的綠頭巾。

  西門嵩與那婦人,若無其事地推杯換盞。

  十八名錦衣劍士,一個個兀立如石像。

  四名劊子手,左右站立,像森羅殿前的惡鬼。

  空氣呈現一片死寂。

  甘棠此來的目的,是為了「天絕門」弟子萬萬通的被刑殺,這幕酷劇,實在不願再看下去,尤其,陸秀貞曾被他喚過繼母,撫今思昔,不由感慨萬千。

  就在此刻——

  場面起了變化,先是余平「唔!唔」連聲,額上青筋暴起,雙目赤紅,汗出如漿,身軀拼命地扭動……

  接著,陸秀貞也「嗯!哼」了起來,粉腮赤紅如火,那充滿了誘惑力的胴體在蠕動,扭曲……

  甘棠目光無意觸及兩人的下體,登時面熱心跳,血行加速,這時,他才恍然而悟,西門嵩要陸秀貞與余平喝下的是一種極其霸道的媚藥春酒,否則兩人在這生死交關之時,哪裡會有這種不堪入目的醜態表現。

  難怪西門嵩對陸秀貞說,立即就會嘗到風流的滋味。

  這種手段,的確夠殘忍,夠陰損。

  兩人似受不住那欲火焚身之苦,哼聲已變成了野獸垂死的慘哼殘喘。

  西門嵩與那婦人雙雙來到階沿之上。

  又過了片刻,陸秀貞與余平口鼻和下身滲出了血水。

  這種酷和虐的手段,勝過任何的刑法。

  兩人連哼聲都沒有了,變成粗重的喘息。

  酉門嵩抬手向劊子手示意。

  兩名劊子手各執一柄牛耳尖刀,分別站在陸秀貞與余平身前,另兩名各提了一口木桶,手拿長勺。

  刀一揚,雪白的肌膚上冒起一道血花,那提木桶的用勺子在桶內一舀,潑了上去。

  「嗯……」

  那哼聲,令人不忍卒聽。

  看來那木桶內可能是一種辛辣的液體,潑上創口,疼痛的酷烈可想而知。

  一刀,一潑……

  只頃刻工夫,雙方已成了一對血人,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慘!

  慘!

  慘無人道!

  除此,再也沒有什麼恰當的字眼形容。

  「稟門主,暈刑!」

  「噴!」

  另有兩名黑衣漢子,似早已在旁候令,西門嵩「噴」字出口,立即上前各以一桶冷水兜頭淋去。

  「嗯……」

  又是一聲長長的喘息,兩人死又還魂,但頭已抬不起來,看來離死不遠了。

  西門嵩一指陸秀貞道:「讓她開口!」

  一名劊子手立即把塞在陸秀貞口中的木桃搗了出來,手戳了她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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