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血帖亡魂記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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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監院「無相大師」才匆匆而至。道:「勞施主久候,敝方丈有請!」 「大師帶路!」 原來的禪房中。 「廣慧大師」法相莊嚴,離座而迎,「無相大師」引見之後,退了出去,賓主落座,甘棠首先開口道:「晚輩受『神機子』前輩之托,有一件東西面呈方丈大師!」 說著,從懷中取出那布結,雙手呈上。 「廣慧大師」接過手來,神色之間,甚是困惑,並不立即打開,沉緩地道:「神機施主還有什麼話請施主轉達沒有?」 「沒有!」 「他現在何處?」 「這……恕在下未便奉告。」 「廣慧大師」遲疑了片刻,終於打開了布結,展開來是一幅三寸寬半尺長的布條。 甘棠無意與聞別人秘密,把目光移向另一邊。 那布條,赫然是一封書函。 「廣慧大師」持布條的手,開始發抖,久久,長歎了一聲,喃喃自語道:「魔焰萬丈,各門派自身難保,『聖城』血案,恐怕……」 又是一聲嘆息,結束了自語。 「聖城」兩字,使甘棠全身一顫,想不到這布結會與他家滅門血案有關,他無法緘默了,心念轉了幾轉之後,聲音放得極為平靜地道:「方丈提及『聖城』?」 廣慧大師深深看了甘棠一眼,道:「是的!」 「武聖甘敬堯,武林共欽,想不到遭這滅門慘禍。」 「十年來,有心之人並未放棄追查兇手,可惜……」 「可惜什麼?」 「如石沉大海,而今有了一絲線索,偏又逢『血帖』肆虐……」 甘棠一顆心登時狂跳起來,但仍竭力按捺住,故意輕輕「哦」 了一聲,道:「有線索了?」 「是的,『神機』施主這封布結密函,談的就是這一件事!」 甘棠心中微感愕然,即屬密函,「神機子」又一再交代面交方丈本人,對方何故不避忌的向自己透露呢? 「廣慧大師」神色一怔,接著道:「施主,『神機』這密函是一布結,即未加封,也未隱秘,而關係卻相當重大,可見對施主的信賴之深……」 甘棠心裡暗忖,不錯,自己如有心窺這秘密,何時不可解開。 「廣慧大師」話鋒一頓,似在考慮什麼,片刻之後,肅然道:「少施主,老衲有個不情之請。」 「掌門人儘管吩咐!」 「貴門一向以奇才異能為同道所推崇……」 「掌門人過獎了。」 「現在『死神』肆虐,各門派已呈朝不保夕之勢,老衲與十位長老,雖蒙兩位大力回天,但事實上已不能公開露面,否則將為本門招致不測之禍,所以此事老衲意欲托少施主……」 「只要合于武林公義,在下願代敝門接受任何差遣!」 「差遣不敢,少施主可曾聽說『九邪魔女』之名?」 「九邪魔女?」 「不錯!」 「這……倒未曾聽說過!」 「如此,老衲從頭簡略地為少施主一述。」 「晚輩恭聆!」 「距今約一甲子,正當『死神』第一次肆虐武林之後數年,中原武林出現了一個絕代美人叫『四絕女朱蕾』……」 「四絕女?」 「不錯!」 「何謂四絕?」 「人,美絕。武功,高絕。心腸,毒絕。還有一絕,便是萬惡之首……」 甘棠暗自會意,出家人不便出口,最後一絕是「淫絕」。 「廣慧大師」宣了一聲佛號,又道:「她出現江湖不到半年,攪得整個武林一片烏煙瘴氣,一些敗德不修的高手,差不多都與她有染,一年之後突然失蹤,以後時隱時現,接著整整十年,一隱不現,直到三十年前,江湖上出現了母子十人,那女的便是『四絕女未蕾』,九個兒子都是與武林中聲望地位極高的人士淫亂所生……」 「哦!」 這聞所未聞的秘事,使甘棠為之咋舌。 「母子十人,繼『死神』之後,掀起了第二次滔天血動。使武林幾乎瀕臨末日,被稱為『九邪魔母』,各門各派均告束手,後來,一個正義之士,挺身而出,公開向『九邪魔母』挑戰,雙方決戰于由此北向的太行山下……」 甘棠心中一動,脫口道:「太行山?」 「這一戰,堪稱驚天動地,泣鬼驚神,結果,『九邪』之中,六死三傷,『魔母』本身也告重傷,母子四人,狼狽而遁,武林浩劫算是終了!」 「為何不除惡務盡?」 「當時,那位正義之土,力戰一母九子,本身的虧損可以想見,另一方面,他內心仁厚,力阻趕盡殺絕!」 「那位義士是誰?」 「武聖甘敬堯!」 甘棠如觸電般地一震,在心裡暗叫了一聲:「父親」!他以有這麼一位受武林景仰的父親而自豪,但也為那慘絕人寰的血案而悲痛。父親贏得「武聖」二字之稱,的確不是幸致的。 一股豪雄之氣,揉合了復仇的意念塞滿了胸膛。 他已意識到「神機子」的布結,說的是什麼了。 「廣慧大師」滿面悲天憫人之色,又道:「神機施主判斷『聖城』血案,可能是『魔母』與幸脫死劫的『三邪』所為……」 「哦!」 甘棠頓時思緒起伏如濤,這一說,當然極盡情理,但父親死後手中握著的「鷹龍魔牌」是「魔王之王」的信物,到底誰是兇手呢?這兩方面都是不世出的巨魔,說起來都有可能。 同時,他聯帶想到了「天絕門」三四兩代掌門,三十年前被肢解「太行山」下,昔年父親大戰「九邪魔母」也是同一地點,這其中是否有某些關聯呢? 「神機施主的推測是有根據的!」 「請道其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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