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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第二十五章 無劍公子

  金老四待喘息平定下來之後,才回答「青竹老人」的問話。

  「白雲堡毀了!」

  短短五個字,令幾個怪老人全為之震驚莫名,瞪大眼望著金老四,這的確是想不到的變化,情勢無疑將因這而改觀。

  「怎麼毀的?」

  「神火教發動突襲,一些藏在暗處的白雲堡弟子全被燒了出來,沒人抵抗,只顧著逃命,神火教徒夠狠,逐屋破壞,聲勢顯赫的中原第一堡已經變成丁空殼。」

  「嗯!一山不容二虎,稱尊當王只能有一人,再加上管寒星那小於冒充司徒明月戲弄了神火教主,這是遲早必然發生的事,這麼一來,我們的目標可以放在孟津了,他們這一鬥,對我們相當有利。」「青竹老人」頻頻點頭,話鋒一頓又道:「小子,多賣點力氣,再去探。」

  「好!」金老四擦了一把汗又奔了出去。

  「你們慢慢商量,我跟打鐵的非得爭取時間趕辦正事不可。」說完,離開桌子向南宮宇道:「我們快走!」

  南宮宇點頭。

  二老相偕離去。

  小愣子的茅屋蝸居。

  月華似水,四野寂靜無聲。

  小愣子與二呆子兄弟坐在門外籬笆邊,表面上看,真的是一對土寶,其實,兩個都不是等閒人物,一個是在開封字型大小響亮的花花公子封子丹,另一個是易釵而弁的洛城之花白水仙,而現在,兩個都是被迫獵的對象。

  兩人依偎得很緊。

  —小愣哥,你會要我?」

  「為什麼不?」

  「我是敗柳殘花。」

  「二呆,我們是同類,最好的配對。」

  「你真的不嫌我?」

  「我該嫌我自己,為了圖享受而出賣靈魂,成了江湖上最不肖之徒,也是天地間最不孝之子,老父……因我而枉送性命……」頭垂下,淚光瑩然。

  「小愣哥!」她靠得更緊。「不要太過自責,人,難免會走錯路,我呢?父母眼中的寶,卻自我作踐,羞辱門楣,縱使回頭,能洗清污穢麼?」

  「唉!人不能走錯…步路,否則便遺終生之憾。」

  「好,我們不談這些,過去的已成過去,永遠無法改變,追悔只有徒增痛苦。二老要創奇跡何時才「竟功?」

  「至少得四個時辰。」

  屋裡。司徒明月盤膝坐在床上,風不變和南宮宇一前一後跌坐,各以右手拳分附司徒明月的「腹結」與「命門」。

  三人已聯成一體。

  司徒明月的身體不停地戰顫。

  昏昧的油燈下,只見二老面如白蠟。

  時間在無聲無息中流逝。

  村雞三唱,司徒明月的頭頂冒起白霧,不久,白霧聚成了一個頂蓋,司徒明月的身體已經停止了戰顫,變成了一尊石雕,二老徐徐收掌調息。

  燈光變成了一粒紅豆,天已經大亮了。

  二老收功起立,神情肅穆地望著司徒明月。

  司徒明月頂上的白霧呈漏斗狀朝頭頂心緩慢地回注,面色一片湛然,盞茶工夫,白霧收盡,司徒明月張開眼,兩道冷電沖射而出,像兩根成了形的銀錢。

  南宮宇興奮地脫口叫道:「成了!」

  風不變接著道:「這是百年難遇的機緣,想不到你打鐵的除了冶鐵喝酒還有這一套,真虧你老謀深算,下了這著妙棋。」

  司徒明月下床,眸光收斂,除了澄澈之外,毫無精芒,就像——雙普通的眼睛,這叫神儀風斂。練武者一個至上的境界,人的形象也有了改變,不再是以前逼人的冷芒,而是一種秋水般的清光。

  南宮宇連連點頭,像藝匠欣賞一件得意的作品。

  司徒明月抱拳躬身道:「謝兩位前輩成全。」

  風不變悠悠地道:「真正成全你的是那紀大妞。」

  司徒明月驚異地道:「怎會是她?」

  南宮宇朝床邊凳子上一坐道:「小子,聽我老人家說,那小妞練的是一種至上陰功,我趁在地牢裡替你打通偏穴的機會」在你體內儲集陰陽二氣,糅合你本身內元,完成一種極少人練成的玄功,稱為『混元神功』……」

  「混元神功?」司徒明月脫口呼出。

  「對,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用之於雪劍,不但意動即能傷人。而且能禦『無火之火』,因為雪劍天生奇寒,我老人家現在給它取名叫『無劍之劍』,我曾經拜託那癩臉的指撥你原先劍法上的缺點,熟練了麼?」

  「熟練了!」司徒明月現在才明白「秘魔」毫沒來由指點自己劍法的原因,原來是受南宮宇之托。

  「很好,現在你必須以另——種面目出現……」

  「前輩的意思是易容改裝?」

  「對!」

  「晚輩認為……」司徒明月皺起了眉頭。

  「你小於認為什麼?」

  「一個堂堂正正的武士……」

  「我老人家知道你的心意。」南宮宇抬手止住司徒明月的話頭。「小子你聽著,兵不厭詐,何況我們做的是堂堂正正之事,拘小節,重虛名,並不算真正的英雄,除魔衛道乃武土天職,如果不能竟功,英雄會變成狗熊,你目前是眾矢之的,各方為了謀你將不擇手段,一個疏失便終生飲恨。同時你也是我們這些老不死希望之所寄,只能贏不能輸,對付非常的敵人用非常的手段,鬥智為上,鬥力次之,否則便是匹夫之勇,你懂我老人家的意思?」

  「……」司徒明月無言地點點頭。

  「先易容,行動的細節再慢慢商量。」

  「晚輩從命!」

  無劍公子。

  很古怪的外號,江湖上前未之聞,只號而不名,不知是打從哪兒冒出來的,既不俊,也不美,一臉的胡碴子,體型像一頭矯健的野豹,公子二字之稱,對他而言是完全沾不上邊,如果勉強硬搭,那就是他那一身華貴的打扮,別看臉,他是可以被稱為公子的,而且還是貴介公子。

  號稱無劍,他卻佩著劍,製作得非常精巧的魚皮鞘,劍柄鑲滿了寶石,尤其一顆垂珠足有核桃大,最名貴的黑珍珠,珠光寶氣,能吸引任何人的眼睛,使人忘了那是一柄殺人的劍,並不是用以炫耀的飾物。

  折柳為劍,擊敗了名列當今十大年輕高手的「太原三英」

  兄弟,使他一夕之間名動洛陽,成為新聞人物。

  他的跟班卻很俊,叫小安,一臉機靈相。

  日薄西山。

  主僕倆出現在白雲堡外,另帶一匹通體無半根雜毛的純駿馬。

  堡門緊閉,四下一片岑寂,已不見雄赳赳的把門武土,堡樓上「白雲堡」三個巨型大字似乎也黯然失色。

  「公子,白雲堡莫非已搬了家?」小安指著堡門。「廢話,一方霸主怎能輕易放棄基業。」

  「可是連半個鬼影都沒有?」

  「那你看堡樓上是人還是鬼?」

  「啊!」小安仰面啊出了聲。

  堡樓垛口上有個人影露出上半身,看形象是個老頭。

  「下面是什麼人?」老頭髮了話。

  「回答他!」無劍公子吩咐小安,自己連頭都不抬。

  「無劍公子!」小安大聲回應。

  「無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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