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雪劍冰心 | 上頁 下頁
九一


  司徒明月,啟開木盒,解開重重包裹的綢布,露出一個雙耳彩繪的瓷罐子,小巧精緻,看來容量頂多兩壺,拍去蠟封,揭開罐蓋,雅座裡登時香味四溢,名品果然不同凡響。

  「好酒!」司徒明月贊了一聲,然後把酒注人空壺,再倒人杯子,端起來在鼻子前聞了聞:「鶯鶯,請!」

  氣氛又起了變化,酒香交融在微妙的情懷裡。

  司徒明月已不再冷漠。

  胡鶯鶯也變為溫馴的淑女。

  酒未盡,人已醉,醉的是胡鶯鶯,紅嘖嘖的臉,吐著火焰般的眼,再加上紅豔豔的衣著,真正地成了一隻「火鳳凰」,能熔化任何男人的鳳凰,搖晃著,她趴伏在桌上,紅嘖嘖的臉上還殘留著一抹扣人心弦的笑。

  司徒明月起身,繞過桌角,手搭上她的香肩:「鶯鶯,你醉了?」

  「晤!我……沒醉。」頭根本就抬不起來。

  「我扶你去休息!」

  「休息……到哪裡去休……息?」

  「這酒店備有客房!」

  「司徒……大哥,這……男女授受……」話聲已含糊。

  「鶯鶯,我扶你去。」手從腋下穿過,環背,半架半扶地把她拉離座椅:「鶯鶯,看來……我得抱你去。」另只手朝下一抄,把她橫抱了起來。

  胡鶯鶯頭耷拉著,嬌軀軟如綿:「我……不要……」

  「鶯鶯,你非得休息不可。」抬頭叫道:「小二!」小二推開門,站在門邊:「客官!」

  「你們的掌櫃交代過你?」

  「是的!」

  「外面怎樣?」

  「客人都已經散去,只隔壁雅座裡還有兩位.走廊上沒人……」小二顯得十分機靈,隨說隨四下掃了一眼。

  「好,先看住隔壁。」

  「是!」

  司徒明月抱這已呈昏睡狀態的胡鶯鶯迅快地離去。

  天香樓後進跨院。

  佈置得很華麗的臥房。

  胡鶯鶯躺在床上,司徒明月坐在床沿,手在她身上不應該觸及的部位摩攀胡鶯鶯口裡時而發出一聲「晤廣雙眸緊閉,軟塌塌地連手腳都已不能動彈。

  司徒明月在她的櫻唇上親了一下,動手解她的衣鈕,口裡道:「鶯鶯,你雖然不是尤物,但也是難得的可人兒,等生米成了熟飯……」

  房門突然打開。

  「什麼人?」司徒明月從床沿蹦了起來。

  站在門邊的是負責在門外守望的小二。

  「你找死?」司徒明月氣沖頂門。

  小二毫無懼意,居然步人臥房。

  司徒明月大跨一步,揚手……

  小二「砰!」地僕了下去。

  司徒明月收手側挪一步,手指隨即按上劍柄,兩眼射出栗人的冷芒,臉皮子一陣抽動,註定房門。

  人影幽幽出現。

  「呀!」司徒明月脫口驚叫出聲。

  現身的赫然是紀大妞,如果說目光能殺人的話,她此刻的目光就是殺人的利刃,被她掃一眼,不輕於挨一刀。

  「司徒明月,想不到你人面獸心!」紀大妞開口,吐出的話聲也像刀,但卻是一柄柄飛彈的刀,因為她相當激動。

  司徒明月的臉孔似乎突然縮短變小了:「大妞,你……聽我解釋,這……」

  「不必解釋!」紀大妞進房,掃了床上的胡鶯鶯一眼:「司徒明月,你卑鄙下流無恥,到今天算顯露了你的真面目,還好,現在殺你還不嫌晚。」

  「大妞……」司徒明月劍柄已捏緊。

  「你在前面雅座的一舉一動我完全清楚……」

  「你……就是隔壁的客人?」

  「不錯!你想不到吧?」

  「大妞,我曾經對你說過,為了達到我的目標,我的行為可能有……」

  「司徒明月,說一個字都是多餘,事實擺在眼前,你有蘇秦張儀的口才也賴不掉,想不到……」聲音突然哽咽,眼角閃出淚光,努力一咬下唇才接下去道:「你居然一直在騙我,玩弄我的感情,把我的心……放在地上踐踏,你……根本不是人……」舉袖拭淚。

  床上的胡鶯鶯依然沉醉如泥。

  司徒明月眼珠子連轉:「大妞,你要殺我也可以,但務必請你讓我說幾句話,否則我死……」

  「我不要聽廣紀大妞厲叫,身軀在簌簌發抖。

  「大妞……」司徒明月舉步。

  「別動!」紀大妞玄掌胸前。

  司徒明月收回跨出的左腳:「大妞。……」「住口,你五指未離劍柄,想拉近距離猝下殺手對不對?司徒明月,告訴你,你毫無機會,雪劍再利,出手再快,你還是死定了,死在我手裡,你應該可以瞑目,現在就讓你知道我是「丫頭,不可!」厲喝聲中,「飄萍過客」出現在房門之外。

  紀大妞扭頭望了她舅舅「飄萍過客」一眼。

  就在這瞬間,司徒明月閃電般穿後窗而去。

  紀大妞待出手已是不及,猛一跺腳:「舅*舅。您為什麼任他逃走?」

  「丫頭,我不能不阻止。」

  「就算是一隻飛鳥也難在您眼睛看到的地方飛走,您分明是故意放他走……」紀大妞的腮幫鼓了起來。

  「丫頭,你聽舅舅說,現在的司徒明月與以前的他判若兩人,言行全走了樣,就拿剛剛來說,如果換在從前,江湖人聞名喪膽的閃電殺手『不見血』會抱頭鼠竄麼?這當中有原因,而且是非常重大的原因,我們要冷靜地找出原因所在。」目光四下一繞又道:「如果舅舅我剛才截住他,真的把他殺死,你下得了手?要是他別有隱衷,一逼之下,豈非壞了他的事?」

  紀大妞默然無語,她不是任性不講理的女子。

  「丫頭,我們先料理這醉酒的。」

  「晤!」

  紀大妞上前,先替胡鶯鶯扣上被司徒明月解開的衣鈕,然後拍拍她的臉頰道:「胡姑娘,醒醒……胡姑娘,你怎麼醉成這個樣子?」

  胡鶯鶯沒反應,真的爛醉如泥。

  「舅舅,不對!」紀大妞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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