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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義重同仇 「剛剛驚走敵人的那位是誰?」話鋒略頓又補充著道:「夫人如果有所不便可以不說,只當在下投問。」 「少俠認為老身准知道對方是誰?」 「是的!」 「何所據而雲然?」 「對方驀然出現干預,夫人與貴屬下並無特殊反應,視之為理所當然,非獨在下,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是依情理而下的判斷?」 「可以這麼說!」 「好,那老身就告訴少俠,此人你曾經見過,跟你還有那麼一點香火之情,至於他的名號,格於江湖規矩,無法宣之於口,你自己去想吧!」 司徒明月不再追問,保持了相當程度的冷靜,他在想:「要說見過,對象便太多了,根本無從想起,但要以具備這等莫測的功力,再加以還有點香火之情這方面而論,範圍便縮小了,曾有過敵對行為者不論,會是誰呢?」 「青竹老人」悠悠地道:「小子,不急在此刻,有空慢慢地想吧,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碰上,連想都不必。」 司徒明月心中靈機一動,他想到了一個人…… 「四絕夫人」看了看掌心的毒丸,眸光一閃道:「莫老,兩位請回房歇著,這粒九子得立即加以鑒定。」 「青竹老人」點點頭,示意司徒明月離開。 兩人又回到花軒。 殘桌已經收拾乾淨,換了壺熱茶。 現在喝熱茶正是時候,司徒明月倒了兩杯,與「青竹老人」 相對而坐。 「前輩,晚輩想起了一個人!」 「誰?」 「秘魔!」 「青竹老人」的兩眼登時瞪大。一魔二鬼三妖四大怪是當今江湖上令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人物,老人也是排行榜內的一角,排行歸排行,彼此各行其道,相互之間極少牽連,甚至根本上未謀一面,相見不識。 「你小子怎麼會想到這老小子?」稱別人小子老小子變成了他的口頭禪,一開口便是這樣,自己則慣常以我老人家自居,「秘魔」在他嘴裡也成了老小子。 「根據夫人的兩句話。」 「哦!」老人抓了抓頭:「我老人家想起來了,金老四那混小子向我提過,你們碰上了個蛤螟臉的老小子,照他的德性,猜想他便是『秘魔』,他指點過你劍術,故而夫人說你們之間有點香火之情,對不對?」 「正是如此。」 「你小子的機緣還真不賴。」 「此老與山莊主人是何淵源?」 「這得由她告訴你,不能由我老人家說。」 「晚輩只是隨口問問,不一定要知道,不過……」 「不過什麼?」「晚輩蒙打鐵前輩賜贈『雪劍』,同時傳了獨門劍法,『秘魔』前輩怎知這套劍法的缺失而加以指點?」 「這得問他本人!」 兩個問題事實上都沒答案,司徒明月不言語了,心裡在想:「四絕山莊與『秘魔』之間定有很密切的關係,聽『四絕夫人』的口氣就可以知道,『秘魔』無端現身指點自己劍法,必有某種目的,此事遲早會明。至於那兩個詭稱『唐門雙花』形同孿生的中年婦人上門賭毒,定然也有其目的,奇怪的是『秘魔』何以任令二人安然離開?」 一條人影閃現在花軒之外,是金老四。 「你這混小子怎麼來了?」老人斜起眼。 「有急事!」 「什麼急事?」 「這……跟司徒大俠極大關係。」 「跟我有關?」司徒明月站起身來。 「是的,『逍遙公子』管寒星跟人約鬥,說是為了代大俠替柳姑娘復仇,地點就約定在柳姑娘墳前。」 司徒明月登時血行加速,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收緊了。 「對方是誰?」 「沒有說!」 「你怎麼知道?」 「管公子本人親口告訴我的。」 「什麼時間?」 「五更!」 司徒明月用腳踢開座椅,轉身朝「青竹老人」一抱拳,急匆匆地道:「失禮了,晚輩得立刻趕去。」最後一個字出口,人已到了花軒之外,一閃而沒。 「小子,你跟去看看!」老人擺手。 「是!」金老四跟著離去。 五更! 雜本林中柳漱玉母女墳前。 兩條人影在激烈地搏鬥。 一個是「逍遙公子」管寒星,另一個頭罩齊肩,遠望像是沒有頭,赫然是『金劍幫』特使「無頭人」。 司徒明月來到,暴喝一聲:「住手!」 管寒星摺扇倏張,作出一個古怪的姿勢。 悶哼聲中,「無頭人」踉蹌倒退,抬手朝指管寒星,厲叫道:「姓管的,你……你竟然……狠心……」 管寒星合扇衝刺。 司徒明月已到圈子邊,急吼一聲:「留活引」 同一時間,半聲慘叫,「無頭人」栽了下去。 管寒星收扇面對司徒明月。 「司徒兄!」 「管老弟,該留他活口……」 「小弟是怕他逃脫,功虧一簣。」 司徒明月吐口氣,緩衝了一下激動的情緒。 「管老弟,他……真的是殺害柳家母女的兇手?」 「也是齊家血案的主凶。」 「啊!「司徒明月內心起了極大的震撼,做夢也想不到「無頭人」居然也是殺害「燕雲神雕」齊嘯天一家五口的主凶,窒了好一陣子才又道:「管老弟是怎麼知道的?」 「小弟派出去的人,無意中聽到他們的密談。」 「可曾問明殺人的因由?」「這廝相當狡詐,堅不肯吐露。」 司徒明月心頭湧起一陣落空的悲哀,他沒能為紅顏知己手刃仇人,柳漱玉就躺在眼前的三尺土下,仇人已經授首,但「雪劍」並沒有出鞘,他深深自責沒有盡全力索仇,而是借管寒星之手,真的是枉為武士。 當初柳漱玉母女為醫絕症而被收容在胡家堡,誤以為是遭遇意外而失蹤,「無頭人」曾顯露知道她母女下落,而自己沒竭盡全力追究,以致釀成了抱恨終生的悲劇,這是誰之過?自己這輩子能安心麼? 「管老弟,愚兄我……不知該怎麼說……」 「說什麼?」 「管老弟代我誅仇……」 「司徒兄,什麼也不必說,你我情同手足,由小弟我出手或是由你拔劍並沒有分別,同樣能使柳姑娘瞑目。」 「可是……唉!」司徒明月一聲長歎,在記憶中他沒歎過氣,現在他不由自主地歎出了聲,隨著升起的,是一片對管寒星感激之情,一個人,終其一生,能交到這麼一個義重雲天的朋友,的確可算得上是一種不虛此生的驕傲。 「司徒兄是得到金老四的傳話趕來的!」 「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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