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天涯浪子 > |
| 三十九 |
|
|
|
「嗯!有道理。」韋烈點頭。 「我王道一向不說沒道理的話。」 「可是……我們去的時候沒發現也沒聽到聲音。」 「公子,這不簡單,沒必要的時候藏起來,需要的時候掛出來當警戒,比擺幾個高手在那裡還管用。」 「嗯……」 「有道理!」王道急接—句。 韋烈對他習慣成自然,不以為意。 「以後呢?」 「以後嘛……嘻嘻,可就熱鬧了!」 「少賣關子,快說!」 王道偏不急,慢條斯理地道:「我一看情形不對,那只鸚鵡這一叫勢必驚動房裡人,而公子嚴格約束除非萬不得已不許暴露身份,所以立刻腳底抹油,溜之乎也!」 韋烈吐吐氣。 「你就這麼溜回來了?」 「哦!不,我王道從不做有頭無尾的事,人溜開,眼睛可留在現場,我逡到了院子角落澆花的大水缸後面,兩個人先後沖出房,都只披外衫,裡面……我想連肚兜都沒有。那只狐狸上了房,四下張望之後又回院子,到處搜,就是沒搜到儲水的大水缸後面,兩個人嘟噥了幾句,準備回房去重溫柔夢,哈!……」王道突然刹住了話聲,話像說書念唱本的有板有眼,在節骨眼上來這麼一手吊人胃口。 「少扯白拉黑,又怎麼啦?」 「碰見鬼了!」 「怎麼說?」 「公子,真的出現了鬼,而且是個惡女鬼,披頭散髮,鷹鼻獠牙,眼光是綠的,一身拖地黑衣,脖子上掛了一大串拳頭大白滲滲的骷髏頭,那樣子說多可怕有多可怕,僵立在階沿下方,片言不發……」 「後來呢?」韋烈開始注意聽。 「香妃和『花間狐』雙雙跪了下去,大概是太緊張,披在身上的外衫滑落,嘿!有意思,一對光骨轆!」 「在窯子裡,這種事一點也不稀奇。」韋烈淡淡地說。 「當然!當然!」王道見引不起韋烈驚奇頗感失望:「後來兩人一塊進了房,我怕那只嘵舌的扁毛畜牲搗蛋不敢現身,要命的是那房間沒後窗,耳朵眼睛全派不上用場,後來,我忽地想到了一個死人,便離開了。」 「你想到一個死人?」 「對,一個已經死了二十年的人。」 「誰?」 「鬼臉羅刹!」 「啊!」韋烈破例地驚叫出聲:「我聽說過『鬼臉羅刹』,她出現時不離面具,江湖上恐怕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也沒人知道她的年齡,淫蕩殘狠,可以說是一隻人面毒蜘蛛,據說二十年前三門五派聯手,犧牲了近五十名高手才把她除掉,如果真是她當年死裡逃生,這一重出江湖,勢將又攪得天下大亂。」 「據說她當年被逼落斷崖喪生,這當中是有問題。」 「你說香妃和『花間狐』雙雙向她下跪?」 「是的!」 「他二人跟她……必有淵源,而『花間狐』經這次事件之後,定然會不擇手段對付我,王道,你跟洪流合計一下,你們兩個協力盯牢『花間狐』和香妃,再從他倆身上挖掘『鬼臉羅刹』的線索,即使她不是『鬼臉羅刹』,也得刨出她的根好謀對策。」 「那……別的事呢?」 「你是說『多事書生』王雨和紫娘兩方面的事?」 「對,除非湊巧碰上,我無法分身去查。」 「我自己會料理!」司馬茜就這麼神秘的失蹤了。 韋烈在客棧裡坐擁愁城,籌思無計。他想:「司馬長嘯突然找上自己,是方一平的陰謀詭計,司馬茜的失蹤絕對與他有關,哪裡去找他呢?他不但勾結了「花間狐」,還跟『鬼算盤』聯上了線,據王道調查,『鬼算盤』是『大刀會』的總管,現在又岔出個可能是『鬼臉羅刹』的邪魔,真的是狐鬼一窩,整個的情況詭序萬端,實在難以應付。」 「咯咯!」房門響起叩擊聲。 「是誰?」韋烈問。 「老漢晏非!」 「晏非!」韋烈心中一動,這句字從沒聽說過。 「老漢乃是受人之托來傳幾句話給韋公子。」 「請講!」 房門推開,進來的是一個矮胖老者,完全陌生。 「韋公子!」老者作揖。 「請坐!」韋烈手指旁邊木椅。 叫晏非的老者坐下。 「有話請說。」 老漢事先聲明,與韋公子素昧平生,只是受人之托,不得不來,所說的全是轉述對方的話,概與老漢無涉。 「受誰之托?」 「一個酒友,老漢跟他經常在小酒店碰頭,都喜歡喝上兩杯,次數一多便熟悉了,他叫吳老,是跟大家叫的,聽他說,他是郎中先生,他有兩個徒弟現在中條山中采藥,他年老體力不濟,所以留在城裡等。」 「好,他傳什麼話?」 「他說公子有位愛妻已經入了土,有位紅顏知己又失了蹤,所以公子十分愁苦,要解決問題,速到南山滴露岩自有分曉。」 韋烈虎地站起身來,如刃目芒直照在老者臉上。傳話之中所指當然是小青和司馬茜,小青過世了一年,對死者已無任何利用價值,問題在於司馬茜,看來她已落入陰謀者之手被當成了要脅的工具,目的究竟何在?又是方一平的傑作嗎?這狼子實在太可惡了,簡直地不知死活。他儘量抑住怒氣。 「別的還有什麼?」 「沒有了,就這麼幾句話。」 「你說的全是實話?」眸子裡溢出了殺氣。 「老漢……已經聲明過了,只是據實傳話。」老者惶恐地站起身來。 「如果本公子切下你的頭,你還是這幾句話?」 老者猛打了一個哆嗦,雙眼瞪大。 韋烈一把揪住老者的胸衣,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說!」 「韋公子,老漢……」人發抖,舌頭也打抖:「就是……這麼幾句話,一個字沒加,一個字沒……減。」 「說,指使你的到底是誰?」 「說過了,就是那個……叫吳老的……酒友。」 「你是真的想死?」 「公子……」老者雙膝一軟,跪了下去:「你是大俠……殺一個人……比殺一隻螞蟻還容易,反正……老漢我……不該攪這檔事,認了,殺就殺吧……孤寡一個,死了也沒什麼。」說完,閉上眼。 韋烈把老者提了站起,說殺人只是嚇唬他而已。 「你說慣常喝酒的小店在什麼地方?」 「就在……客棧大門對著的橫街左首第一個巷子口。」 「你走吧!」說完鬆手。 「謝公子不殺之恩!」說完,逃命似地走了。 韋烈愣在當場。 當然,他是非去赴約不可。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