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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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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對不對?小意思!」王道從腰包裡一摸,然後朝耿七媽身邊的八仙桌上一放:「這是頭錢,另外還有重賞,只要我家三公子高了興,賞金可以夠你過半輩子,什麼都不愁的生活。」王道的確是神氣活現,像真的一樣。 耿七媽的鼠眼發直了。 桌面上是五粒龍眼大晶瑩剔透的珍珠,價值難估。 韋烈端坐著,一副王孫貴族的架勢,任由王道去搗。 「怎麼樣,七媽?」王道斜睨著。 「是!這……」耿七媽許久才回過神來,笑著道:「老身這就去安排,不過,小王哥,說好三更前……」 「去,去,誤不了事的。」 耿七媽小心翼翼地抓起珠子,貪婪地看了好幾眼才揣進懷裡,朝韋烈深深一福,謝了又謝,笑嘻嘻地走了。 「公子,我這幾手怎麼樣?」王道得意地悄聲問。「很精采,不過……你的珠子……」 「嘻嘻,當年幹那行留下的紀念品,多著呢!」 不久,丫鬟來請,把韋烈和王道引到後進的一個獨立小院,木石玲瓏,盆栽巧妙,精舍裡燈燭輝煌。 「三公子到!」丫環報了一聲。 裡面一名丫環拉起了湘簾。 眼前一亮,一個明豔而不俗的美女迎了出來,不用說,她便是迎春院的花魁香妃了,看上去,絕不像風塵女子,而是個麗質超人的大家千金。 王道輕推了韋烈一把。韋烈極有氣派地舉步上前。 「香妃恭迎三公子!」深深福了下去。 「不必多禮!」 「三公子裡邊請!」 進入精舍客廳,落座,王道自然侍立在韋烈身邊。 廳裡的陳設極盡華美,令人眼花。 丫頭獻上香茗。 「這地方不錯!」韋烈從沒經過這等陣仗,表面上維持貴公子的風度,但心裡憋得很,他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三公子不嫌就好!」香妃直視著韋烈:「能伺候三公子,小女子三生有幸。」 燈光下,她更明媚動人了。 閒談了一陣,酒席已擺妥,是在房裡。這是一般的規矩,除非是寡客或是有第二個客人,酒席不設在廳裡。 韋烈與香妃入房。 五顆珍珠的魔力,下房裡也擺了酒菜,由兩名丫環陪著王道,這裡一共三個丫環,另有一個在廳裡聽候呼喚。 這小院是獨立的,與外面隔絕,所以很靜。 兩邊房裡都有笑語傳出,但不是恣意的放縱。 在這種境地裡,時間是飛快的,轉眼二更已過。 上房裡,香妃已經顯得有些不安了,她當然是受過耿七媽囑咐的,如果客人不在三更之前離開,問題可就大了,可是她又不能催。而韋烈是有為而來,非磨不去不可,他的興致似乎越來越高,毫無去意。 丫環進房添酒,朝香妃使了個眼色又退出去。 韋烈故作不知。 「香妃姑娘,我已經……醉了!」 「公子醉了?」香妃心裡一喜,以為是難離開的前奏。 「是啊!面對名花,是心醉,不是酒醉!」 「啊!」香妃的心往下沉。 「美酒、美人、良夜良宵不能等閒放過,我們喝個通宵達旦,如何?」 「小女子當然奉陪!」香妃虛應著,心裡叫苦不迭。 二更二點,最後時限已到。 外面傳進了聲音——「小王哥,說好三公子要在三更前動駕的,現在已經二更二點,要是那位客人回來,教我……怎麼交代?」 「耿七媽!」是王道的聲音:「我家三公子正在興頭上,我這下人可不敢亂來,要是三公子一火,我倒楣不說,你這迎春院恐怕連屋瓦都要被拆光,我不敢!」 「小王哥,求你,行行好……」耿七媽在哀求。 「你自己去說,我小王的腦袋只有一個,不敢行這種好。」 王道當然樂得拿蹺,這一套本是他設計的。 「小王哥……」耿七媽的聲音已轉悲調:「那位客人我們得罪不起,他……動輒就要殺……」 「哈!我家三公子堂堂定國公府的少主,你就得罪得起?告訴你,我家三公子不會殺人,但只消眨下眼,就有人殺人,這是常事,我看得多了,要趕客人你自己去趕,我還向老天借到膽子。」 耿七媽在跺腳。 外面的聲音,裡面當然聽得一清二楚。 香妃急煞!額頭上已見香汗。韋烈若無其事,還叫添酒。 「耿七媽!」一個聲音響在院子裡。 耿七媽面色慘變,像突然得了急症,幾乎要癱下去。 「耿七媽,你還賴著不出來?」院子聲音再響起。 耿七媽口裡念佛,跌跌撞撞地掀簾出去。 「龍少爺,您千萬別生氣,請……聽我解釋……」 「你說!」 「長安三公子是聽說香妃之名,而來逛逛,只是……喝杯酒,談談話,馬上就要走。」吞了泡口水又接下去:「我們這一行當,上門的都是衣食父母,不敢得罪……」 「我花的銀子不夠?」 「龍少爺,您這麼說,我耿七媽豈不要下十八層地獄?您千萬包涵,回頭我要香妃給您賠罪,給您……」 「臭婊子,認錢不認人,廢話少說,要他馬上滾。」 房裡——香妃花容失色。 韋烈像是現在才聽到吵鬧聲。 「外面怎麼回事?」 「七媽……已經向公子說過,那位客人……」 「哦!我以為什麼事,好辦,告訴他,他花多少銀子我三公子加十倍。」韋烈的聲音很大,是故意的。 「龍少爺!」耿七媽的驚叫聲。 「唰」湘簾被扯落墜地。 房門被推開,一個長相還很不賴的錦衣人站在門外,耿七娘和三名丫環站在他身後,只不見王道,他是真沉住氣還是別有打算。 「龍少爺!」香妃站起身,一臉驚惶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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