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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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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蒙頭怪人 又是月明。 小青的墳墓靜靜躺在孤寂裡。 沒有風,空氣是靜止的。 一條修長的人影幽靈般出現在墓前,面對墓碑凝立不動,他是來憑還是另懷目的?頭套垂肩,僅露兩眼,顯得詭異而神秘。 不久,後側方又一條人影出現,橫提拐杖,悄然接近,還是無半點聲息,行動同樣像有形無質的幽靈。 蒙頭怪人背後沒長眼睛,但他竟然發覺了,只一晃,便沒入墓後的樹叢中,快得簡直不可思議,也可以說快得駭人。 「什麼人,別逃!」後來的大喝出聲,是老人路遙。他沒有急起直追,似乎胸有成竹,緩步跟進。 「候駕多時!」樹叢裡傳出韋烈的聲音「唰!沙!」穿枝拂葉之聲。 「請留步!」韋烈的聲音換了方位。 路遙循聲而至。 蒙頭怪人已被韋烈截住。 「閣下是何來路?」韋烈問。 「……」蒙頭怪人不吭聲。 「來此何為?」韋烈又問。 「你是小青的丈夫韋烈?」蒙頭怪人出聲反問,聲音有氣無力,甚至還有些傷感,像是一個患有重病的人。 韋烈心頭微感一震,對方為何有此一問?他對小青的名字叫得那麼自然,而且不帶姓,他到底是什麼人? 「不錯!」韋烈應了:「閣下還沒回答在下?」 「你很愛小青?」又是答非所問。 「請閣下回答問題?」韋烈逼問。 「唉!」蒙頭怪人一聲嘆息。 「閣下最好少弄玄虛,否則在下要得罪了?」 路遙迫近到蒙頭怪人身後。 「你三番兩次來打擾長眠地下之人,什麼意思?」路遙手中拐杖已橫在身前,看樣子他已經準備要動手。 「不是打擾,是看望!」 「看望……你憑什麼資格看望我的女兒?」 「因為我對她的虧欠!」 韋烈不是震驚而是駭異了,聽聲調看體態,對方已是個老人,而小青死時才只二十一歲,他怎會對她虧欠?目光轉向路遙,希望路遙憑這句話測出對方的身份,他是她舅舅,也是撫養她長大的父親,對她生前的一切應該相當瞭解,只見路遙臉色遽變。 「你是司馬長嘯?」路遙激動地問。 韋烈又是心頭大震,他想到了司馬茜,也想起路遙說過要向「淩雲山莊」討公道的話,這似乎接近了謎底。「不是!」蒙頭怪人回答得很肯定。 「那你是誰?」 「誰也不是!」 最後一個字餘音未落,人已如淡煙般逝去。 韋烈的烈光幾乎是同時閃起,長虹般劃去,一陣枝飛葉舞,怪人已蹤影全無。他出劍不可謂不快,放眼一流江湖好手,還沒幾人能倖免,而怪人竟然從容而遁,這種身法已到了十分驚人的程度。韋烈當然不甘心,他毫不遲滯,仿佛是一種本能的行動,順勢飛逐,一掠數丈,然而怪人已鴻飛溟溟。 路遙也撲奔而來。 「合兩人之力竟然被他溜了,可惜!可怕!」 「舅舅,您想不出他是誰?」 「想不出來!」路遙搖頭。 「他說對小青生前虧欠,這點……」 「他既然不是淩雲山莊的人,我便想不透了。」 「司馬家對小青有虧欠?」 「不要提司馬二字!」這句話代表了深深的恨:「一提我的心就要爆炸。」 「舅舅……」 「我想,這鬼東西說的可能是鬼話,別被他蒙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來這裡?」 「這就是我不解,也最擔心的一點。」 「他還會再來嗎?」 「天才知道。」 韋烈啞然,心頭一片泥濘。 客棧房間裡。 司馬夫人與司馬茜母女淚眼相對。 「娘,您為什麼巴巴地趕來?」 「心肝,娘只有你這麼個女兒,你是娘的命!」 「娘,我……」。 「你是存心要把我活活氣死?」 「女兒不孝!」 「乖乖跟娘回家,心肝,讓娘多活幾年。」 「不,女兒,我……」咬咬牙:「現在還不想回家,我在外面還有大事未了,娘先請回。」 「你還有大事未了?」 司馬茜緊咬下唇,唇變紫紅,似要破皮出血。 司馬夫人拭淨了淚痕,定睛望著女兒,一瞬不瞬,臉上的顏色變了又變,表示心裡的反應非常複雜,最後像一片烏雲罩落,掩去了不斷變化的神色。 「茜兒,你的臉色不對……」 「我的臉色不對?」 「茜兒!」司馬夫人的聲音也變了,冷沉而嚴肅:「老實告訴娘,不許欺瞞,你已經不是女兒之身?」 晴空一個霹靂,司馬茜全身一震,垂下了頭。 「娘猜的沒錯吧?」 「娘……」聲音像叫在喉嚨裡。 「是韋烈做的?」這一句聲色俱厲。 「不是,不是他!」 「那是誰?」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別妄想包庇他,這種事……你會不知道?」司馬夫人連喘了幾口大氣:「丫頭,你跟韋烈朝夕相對,同住一家客店,你爹就親眼看到你們在房裡一道飲酒作樂,這還能假得了嗎?你……你太糊塗,太……教娘傷心。」 「娘!」司馬茜抬起了頭,眼裡是恨,臉上是一片堅毅:「女兒說實話,信不信由您……」隨即把跟韋烈交往的經過,以及韋烈離開了垣曲,被人設計醉倒昏迷而遭辱的事說了一遍。 「我不相信,你編的故事不近情理。」司馬夫人以斷然的口吻說。 「女兒說過信不信由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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