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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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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十丈,一道小門橫在眼前,洞徑到此為止。 韋烈正在狐疑之際,只見白衣女子伸手一按,小門自動開啟,裡面像是一間斗室,不,說是一個大木櫃子還來得恰當些,白衣女子步入回身作了個手勢,韋烈硬起頭皮跟進,白衣女子又一按,木櫃子倏往下沉,還聽到轆轤之聲。 下沉,身體有虛飄的感覺,就像兒時夢中飛墜。 眼前頓時漆黑一片。足足盞茶工夫,下墜之感消失,似是停止了。又見光,是月光照在淺淺的洞外,隱約中可見樹石花草的影子。 「到了,出去吧!」 韋烈隨著出洞,感受上仿佛在經歷奇幻的夢境。 洞外,另是一番景象,上有天,下有地,四邊有山,上望只是一個大孔,人在其深無比的巨井之底。眼前樹石玲瓏,花木扶疏,掩映著一座宮殿式的大建築,旁邊環拱著一些小建築,看來全是精舍。 韋烈成了仙境中的凡人,所有的一切全是驚奇。 兩條窈窕的身影穿花樹而來,是兩名宮女裝的少女。 「宮主回來了!」兩名少女福了一福。 「宮主」二字使韋烈心中一動,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兩名侍女長得一樣的清麗可人,望著韋烈掩口一笑。 「這位是韋公子!」白衣女子淡淡地引介。 「見過韋公子!」雙雙福了下去。 「不必多禮!」 韋烈抱著回禮。 「小婢叫素月!」稍高的一個報。 「小婢叫凝香!」另一個跟著說。 好雅致的名字。韋烈在心中說。 「老夫人歇息了嗎?」 「已經安寢了!」素月回答。 「帶路冷月軒!」 「是!」兩婢齊應。 這等人物、排場、勢派會出現在深山絕穀之中,實在是匪夷所思,說出去誰敢相信這會是事實,韋烈心頭又起了迷幻之感,分不清是夢是真了。 在兩婢的前導下,來到宮殿式主體建築石側的一幢精舍,女掀簾進入之後,便覺氣氛不凡,用高雅幽靜四個字可以形容,琴棋書畫古玩盆栽簡而不繁,井然有序,每一件擺設張掛的位置都十分考究,令人為之心神一舒。 分賓主坐下,侍婢獻上香茗,聞香便知是極品。 「備酒!」白衣女子微一抬手。 兩婢立即退下。 韋烈在江湖中豪放慣了,未免有些拘束,但主人是女的,只好忍住。 「在下可以請教姑娘的稱呼嗎?」 「我叫冷玉霜!」她毫無一般女子的忸怩作態。 韋烈心中暗贊,美如玉,寒如霜,很貼切的名字。 「請問冷姑娘,此乃絕地,這些建築……,」「另有密道通往外面。」 「哦!在下還有件事不明白,在谷外小村,在下問及駝峰之時,那些山居之人何以像犯了禁忌,避之猶恐不及。」 「啊!這……」冷玉霜嫣然一笑,她現在一點也不冷:「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先祖為了避免干擾,故意製造了一些神跡,說駝峰乃仙人所居,犯之不祥,久而久之,便成丁一種禁忌,世代相誡,無人敢提。」 「是這樣!」韋烈深深點頭:「駝峰究竟在何處?」「稍後再談。」 韋烈只好住口。 冷玉霜問了些江湖近事。 凝香來請入席。 酒席擺在廳後的敞軒裡,從佈置可以看出「冷月軒」是自這敞軒而命名。 入座,兩婢侍酒。 不談酒菜之精緻品級,單只看桌上的器皿便不是一般中等人家所有,說是王侯絕不為過,氣氛漸漸融洽起來拘束—除,彼此的交談便多了起來,冷玉霜並不如峰頂所見的那麼冷,健談,酒量也好,韋烈在不知不覺種也開放的和平素一樣,已不知直身站起來,喝下多少杯無從計數。 等發覺眼前玉影成雙之時,身體已經無法挪移。 玉山傾頹,他醉了,朝桌上一伏,再也起不來。韋烈又恢復知覺,睜開眼,眼前光線很幽暗,手指觸處,冰涼光滑,他駭然起坐,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地上。茫然轉動眼珠子,上面的拱形圓頂,四面是平整的石壁,根本不亞於是一個碩大無篷的石窟,沒有門戶,渾然一體,自己儼若一隻小青蛙被卡在一個倒覆的大瓦缸裡。 這是什麼地方? 自己怎會躺在這裡? 他清楚地記得,昨晚自己在一棟精舍裡接受名叫冷玉霜的白衣女子歡宴,那精舍叫冷月軒,還有兩個侍女,一個名叫素月,另一個名叫凝香。後來自己像是醉了,人事不省,怎麼會被人送到這古怪的石窟裡來呢?難道自己真的遇到了妖魔?可是……對方分明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是人中之人,這當中有什麼文章? 他敏感地想到了寶鏡,用手一摸,寶鏡仍在。 他站起身來,微覺虛飄,這與醉醒的情況完全一樣。 仍在夢中嗎?看手,頓地,一切都很真實。 他下意識地挪步走動,這圓頂石窟的範圍很大,幾乎等於是一個院落,走一圈超過了百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說門戶,連一個洞都沒有,是怎麼進來的? 他竭力保持冷靜,要摸出一個門道來。 石窟裡平滑光潔,任什麼擺設都沒有,誇張一點說,連一粒砂都找不到,當然也就沒有任何聲音,靜得像深山古刹裡的禪房。他下意識地想,這地方如果用來閉關練功倒是相當不錯,你不想靜也得靜。走走,停停,想想……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感覺上是很長很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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