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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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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自語道:「看來這湮沒丁的古墓定是當年『無憂老人』隱遁之處,兩個老鬼終於摸對了路,嘻嘻,替我王道省力氣。奇怪,公子怎麼還不來?」 「已經來了!」 韋烈在他背後應道。 「嘎!公子,你把我嚇一跳!」 「你真的是鼠膽。」 「就算是也是天鼠之膽。」 「少扯白拉黑,情況如何?」 王道把「大漠雙怪」入墓的經過說了一遍。 韋烈點頭道:「好,我去看看,你守在這裡,剛才的『鑽天鼠』信號說不定會招來好事的,注意把關。」 王道「晤!」了一聲。 韋烈掠了過去,消失在穴口。 月光下,遠遠有人影隱現。 王道摸了摸腦袋,口裡嘟噥道:「他媽的,真的被公子猜中了,果然招來了好事鬼,這……不跟人動手是老規矩,如何把這些壓物引開?」想了想,忽然得計,他一陣風般順山嶺飄去。「霧裡鼠」名不虛傳,月光雖亮,他一點也不但心行跡被人發現。一口氣奔出了裡許,到了白馬的左後方,收集了一些枯枝敗葉乾草,堆放在一處不曾燒山上草木的地方點燃,火光竄起,他又疾往回奔。 果然,有人影朝火光奔去,這一來離現場便遠了。 王道回到原地,心裡已十分篤定。 韋烈僵立在墓室中央。 「天殘」和「地缺」四肢蜷曲,橫屍在地,屍身發黑,顯然是中毒而死的,人本猙獰,死後更形恐怖。 墓室中央靠壁的白玉石長案之後有一對雕龍琢凰的石棉鳳椅是空的,龍椅上一具白骨骷髏是坐姿,衣物已經半成灰,蛻在腳邊。 這白骨骷髏應該就是「無憂老人」了。 他是在死前自封墓道嗎? 墓室上下四方全由白玉石砌成,看起來十分潔淨,不見陪葬的人和器物,想來是被「無憂老人」清除了。 後壁有兩個月洞門,隱隱可見排放的巨棺。 不知是過了多久。 韋烈從僵化中醒來,吐口氣,心裡在暗忖:「大漠雙怪顯然是中毒而死,可是自己沒嗅到什麼異常的氣味,他倆是中毒的?『無憂老人』看樣子已坐化了數十年,所謂寶鏡藏寶之鑰在哪裡?」最後一句他是開口說出來的。 「寶鏡藏珍之鑰在哪裡?」 「……在哪裡?」 墓室回音久久不絕,膽氣不足的人真的會活活嚇死。 韋烈當然不甘心就此退出去,好歹要有一個結果。他想到「無憂老人」乃是武林先輩,不容褻瀆,同時身為後輩的對先輩該有所禮以示尊敬。於是,他步近案前,恭敬地拜了下去鑒於墓室回音,他用心靈默禱:「老前輩,晚輩並非有意冒瀆也不是心懷貪念,乃是為了完成先父母的遺願,祈老前輩應諒宥。」 祝畢抬頭之際,突見長案底面現出一個拇指大小孔,如果不是下跪抬頭,根本就無法發現,小孔裡似塞了東西,他好奇伸出指末掏,軟軟的掏出來一看,是個黃色絹卷,這是什麼東西?他的心下意識地起了悸動。 再拜而起,展開絹卷,上面有字也有圖,由於年代久遠的關係,字跡圖形已模糊不清,僅能勉強辨認。 他走到火炬旁,映著火光極目力慢慢辨視。 蠅頭小字,又是寫在絹上,認起來非常吃力,逐字看下去,上面寫的是:「字示後輩有緣者,如系貪婪無行之徒,必窮搜惡索,甚或褻瀆遺蛻,將永留此間,若是正道之士,必盡其禮數,拜吾遺蛻,四體著地,觸及機關,此絹方顯。附圖合之寶鏡,可得寶鑰。無憂老人留。」 韋烈心頭的震撼簡直無法形容,因為寶鏡在他身上。 額汗涔涔而下。 許久,情緒才平復下奉。 他取出貼身收藏的寶鏡,用鏡面上鏤刻的圖形與絹圖來對照,發現兩圖大小一樣,粗線部份也吻合,只是標誌方面有多有少,乍看之下似乎不是同一圖。他再仔細觀察,最後看出絹圖上有一個特別明顯的記號,是小圓圈中畫了個十字,旁邊還有注記,寫的是「駝峰石屋,已正現寶」八個字。 思索了許久,忖不透其中之意。 他逐字逐句分解了去想,駝峰,當然不是駱駝的背,指的應該是山形,石屋不用說是用石材建造的屋子,已正,已是時辰,指正已的那一刻,現寶便難解了,在駝峰石室之中,正已時會現出寶藏嗎?好像有點不通…… 接下來的問題是駝峰何在? 再看連結圓圈兩端的粗線,一端的線頭寫了個「曲」字,另一端是個「喜」字,這是什麼意思? 曲和喜各代表什麼? 他茫然地把目光移到鏡圖上,凝視著,粗粗的線條在他眼前擴大、蠕動,像一條長蟲。當然,這是凝視久了眼睛發花的原故,突地,他發現絹圖圓圈的位置在鏡圖上是一個「山」的符號,恰似雙峰。他倏有所悟,再想…… 「曲」、「喜」,口念手指心想,線條的兩應該代表兩個地點,那就是地名,什麼地名中包含了這兩個字呢? 「曲」,身在洛陽,他不由想到了附近的垣曲,假定垣曲是對的,再循線的方向延伸出去,中間隔了山…… 聞喜,中間隔了中條山,垣曲對過去便是聞喜。 他欣喜若狂,不自禁地手舞足蹈,這是一個人在突然解開一個百思莫解的謎題時所產生的正常反應。 駝峰石屋便在中條山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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