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鐵笛震武林 | 上頁 下頁 |
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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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喃喃出聲:「蕙妹!我不值得你這樣的愛啊!你天生麗質,何處不能找到理想的對象!」 千手神偷白眉一皺,悄聲道:「小兄弟,現在也用不著念經了。禍可是你闖的,現在這癡心的女娃兒的一條命,可是懸在一根頭髮上,你瞧著辦吧!我老哥哥對這事,半籌莫展!」 他現在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心中紊亂已極! 女人!女人!煩惱之因,賈禍之源! 心念百轉之後,他起步向公羊蕙蘭立身之處移去。 近了!只隔三丈,他心中一陣急跳。 「你敢再向前走!」她倏然回頭,尖聲叫道。 「蕙妹!你聽我說……」他不得不停下身來。 「文哥!我不恨你,你沒有錯,我只恨我命苦……」語音悽楚,如杜鵑夜啼,令人聞之鼻酸。 「蕙妹,你這又何苦呢?我不值得你如此關愛啊!」 他身形又欺近了三步。 「你如果再進一步!」 她做出要跳的樣子! 他只得又停下身形,憂急如焚,想不到蕙姑娘竟癡情著此,她這一跳不打緊,豈不是我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他怎能忍心讓這悲劇上演呢! 空氣緊張得使人窒息! 千手神偷頻頻搖著他那白頭,不住口的直說:「情孽!情孽!」 「文哥,你答應我一件事?」 「蕙妹請說!」 這時,她已側過半身來,可以清楚的看到,玉顏憔悴,淚痕斑斑,秀目黯淡,從前天真淘氣的神情,已不見絲毫蹤影。 他忽然瞥見她發間插著一朵小白絨花,心頭猛地一震,一個不祥的陰影,倏罩心頭。 「請你替我公公報仇!」 他如中雷擊,耳膜嗡嗡作響,他想起那慈祥的老人,曾數次救過他脫出魔掌,同時他又是外祖父的師兄。 無極老人功力通玄,還有何人敢向他下毒手。 「蕙妹,無極老前輩,他……他……」 「他中劇毒而死!」 「但不知兇手是誰?」 「天毒門!」 他全身又不由一震。 「蕙妹何由得知?」 「我公公死于『三刻絕命散』,這是天毒門的獨門劇毒,章老前輩從我家廳中遺留的黃色藥粉推斷出來!」 天毒門何以向無極老人施殺手,他想不出來。 「蕙妹可知道天毒門施殺手的原因?」 「我公公無數次救你,而與對方結怨!」 他目眥欲裂,熱血沸騰,殺機陣陣湧起。 天毒門竟向與他有關係的人,伸出魔手,他心中又一次動念,誓要殺盡天毒門中人,血債必須血償。 「文哥!你答應我做這件事嗎?」 「我答應你,蕙妹,你過來我們好好談談!」他又試探著前進三步,兩眼可直盯著她的身形。 「文哥!此生已矣!願結來世之緣!」 一聲淒厲的慘笑中,她的身形已向懸岩縱落。 千手神偷發出一聲驚叫。 另一條身影也同時快通電閃雷奔的跟著劃空縱落。 這跟著縱落的正是怪手書生司徒文。 電光石火之間,千手神偷也落身懸岩邊緣。 這下落之勢何等迅捷,就在蕙蘭姑娘的身形下墜到十丈之處,司徒文那驚世駭俗的身影,已如電閃般飛近,左手一撈,已把一個嬌小的身軀,挾在助下。 右掌向下疾劈一掌,藉這氣流的激蕩,一緩下落之勢,雙腳一劃,右掌一按一旋,身形曼妙已極的就空劃了一個圓圈,乘身形貼近削壁之際,足尖輕輕一蹬岩壁,身形又已斜斜向上劃了一個圓圈。 每劃一圈,身形就升高二丈。 身形之曼妙輕靈,罕絕武林,宛若灰鶴盤空。 看得壁頂的千手神偷目瞪口呆,驚為百年不一見的奇材,武林中能具有這等身手的,恐怕是少之又少。他一生以輕功自負,現在也不由心服口服,歎為觀止。 身形愈升愈高,一連幾圈之後,嗖的一聲,風聲颯然中,竟自超出懸岩丈余之高,就勢劃了一個半圈,點塵不驚的輕輕落在峰頂。 若非像司徒文這樣的身手,一百個蕙蘭姑娘,也得香消玉殞,連平生以輕功稱絕武林的千手神偷,也自分沒有這個能耐,淩空救人。 蕙蘭姑娘剛在乍賭室中的一幕,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竟別結新歡,還做出這等不堪入目的事。 她自祖父無極老人一死,頓時變作人海孤雛,心受重創之餘,一顆芳心已全部放在這師哥哥司徒文的身上,不意又逢此變,好似焦雷擊頂,肝腸寸斷,芳心盡碎,絕望之餘,立萌死志。 要不是司徒文輕功絕世,當機立斷,此刻那有生命在。 她死中得活,從鬼門關揀回了一條命,對於剛才的衝動,不由感到一絲的悔意。思前想後、竟嗚嗚的哭了起來。 司徒文頓時沒有了主意,不知是放下好,還是不放下好,而蕙蘭姑娘卻越哭越起勁,如巫峽啼猿,孤單婆婦,空穀回應,草木皆秋,他俊目中也不禁滾落了兩滴英雄之淚。 千手神偷哇呀呀一聲怪叫道:「小兄弟?溫存了一會也該放手了呀!或走或停,該有個打算,老哥哥我肚子不爭氣,在鬧空城計了呢!」 他俊面通紅,尷尬已極的輕輕放下蕙蘭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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