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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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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日上三竿。 客棧的房裡,「一朵花」和衣躺在床上,董卓英是趴在床前的桌子上。兩個人在天亮前硬敲開店門投的店,只剩一個房間,只好將就。 董卓英首先醒來,望著床上春睡的海棠,心裡不由一陣怦怦然。 心動歸心動,他不會興起邪念,另一個幫助他克制的原因是她是個不正經的女人,跟男人睡過覺,他看不起她。 同時,他又想起了于珊和何小宛。 他不是玩女人的那種男人,所以想到不正經的女人便會噁心。 我不該和她這麼接近,否則遲早會踏入陷阱,他這樣暗暗想著。 幸好她是穿著外衣睡的,不然的話,誘惑力將更強,他不敢多看她,但又忍不住偏過頭瞄一眼。 嚶嚀一聲,「一朵花」醒了,揉揉眼翻身坐起,伸了個懶腰。 「這一覺睡得真甜。咦!董哥哥,你趴在桌邊睡?」她的聲音和神情同樣惹火。 「是的!」董卓英呼吸有些不自然。 「其實……只要心正,上床又有什麼關係,你真老實。」說著,笑了一笑。 董卓英的臉在發燒,心弦起了震顫。 「董哥哥,趴在桌子上睡手腳會發麻,要不要上床再躺一會?」她挪了挪嬌軀,用手掠著鬢邊亂髮。 「不用了!」 「你餓麼?」 「有一點。」 「好,我去吩咐店家送酒菜來,我們喝一頓早酒!」說著,「一朵花」從床上爬起來,下了床,拉開門栓。 小二正好來到門外。 「少夫人,你早!」小二哈了哈腰。 「小二,我正要找你!」她沒糾正小二的稱呼。 「郎才女貌,兩位真是天生的一對,小的還沒有看過配得這麼好的……」小二阿諛地笑道:「少夫人有什麼吩咐?」 董卓英在桌邊有些啼笑皆非。 「設法弄些精緻的酒菜來,店裡如果還沒有起灶,到外面買,辦妥了會有賞!」「一朵花」煞有介事的吩咐。 「是!少夫人,小的立刻去辦,淨面的水馬上端來。」小二退了下去。 「一朵花」又回到桌邊,在董卓英對面坐下。 「董哥哥,別介意,小二稱呼錯了無傷大雅,解釋反而更糟。」 「我無所謂。」 「那就好。」 另一個小二端來了臉盆毛巾,兩人先後淨了面,不久,酒菜也送到,將就擺上桌,兩人吃喝起來。 「現在,我們來談談昨晚的事……」 「好!」 「我們巴巴地趕到撫州來,就是為了援手『南義』馬榮宗?」 「我說過,在道義上我們不能袖手,如果我們不出頭,『南義』馬榮宗他們全家都會遭殃。」「一朵花」說。 「可是……你向焦拐子保證真的白玉石環的確是失竊了,你是根據什麼說的?」董卓英不解的問。 「這個……你不必知道。」 「為什麼?」 「我……當然有我的道理。」「一朵花」有些期期艾艾,一聽就知道她言不由衷。 「你有什麼道理?」 「暫時不告訴你!」 「我知道你的道理!」董卓英放下筷子,聲音突然變冷:「『南義』的寶貝兒子『流香劍』馬永生跟你關係特殊,你護衛他老子是對的。」 「你……」「一朵花」兩眼一瞪,像要發火的樣子,但忽然之間又轉變為柔媚的樣子:「哈哈哈,有意思,我也知道你說這句話的道理,你在吃醋!」 「一朵花」說得挺自然,好像真有那回事。 董卓英瞪了眼,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一朵花」自顧自地接下去道:「一個女人,要是沒有男人為她吃醋,就很可悲了,遭人妒忌是好事。」 董卓英氣不過地道:「吳姑娘,你真是一廂情願,我董卓英為人就像腰間佩劍,絕對不會為女人吃醋。」 「一朵花」滿不以為意地道:「很難說,不過……算我猜錯就是了!」拿起酒杯來:「幹一杯!」 董卓英為了保持風度,勉強陪她幹了一杯。 「一朵花」又斟上酒。 董卓英心裡想:「她說過要助自己得到真正的白玉石環,二疣子得手的那只,她連看都不仔細看就判斷是假的,表面上她是依據事理分析,實際上她可能另有盤算,自己真的要靠女人成事麼?」 「董哥哥!」她還是叫得很甜:「我知道你現在正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董卓英冷漠不變。 「你在想真正的白玉石環。」 「又怎樣?」董卓英對她是又討厭又佩服,討厭她的為人,佩服她的聰明機智和江湖見識,甚至比于珊和何小宛還要稍勝一籌。 「我說過要幫你到底,這點我一定做到,絕不反悔。」 「嗯!可是我已經改變主意了!」 「哦!改了什麼主意?」 「自己的事自己辦,不假手別人。」 「我打賭,沒有我你辦不到。」 「不見得!」 「很簡單一句話,你無法分辨真假!」她輕輕一笑:「董哥哥,你別性急,做事情得按部就班來。 「首先,在大悲寺我們賣了那只假手環,在今後的行動上就不會受人注目牽制。 其後,我們在焦拐子和馬老英雄這方面也下了功夫,下一步我們的行動重點得放在那殺死二疣子的神秘蒙面人身上……」 「再以後呢?」 「距目標就不遠了。」 「我還是想不透……」 「什麼事想不透?—— 「你向焦拐子保證『南義』原先保有的真品的確失蹤了,如果說是為瞭解『南義』之危,那真的當然還在『南義』手中。 「神秘蒙面人一樣會去找『南義』,我們回頭去拜訪『南義』,豈不直截了當?如果說東西確已失蹤,找蒙面人又有何用?他也一樣在急謀那東西!」 「不錯,說得有道理。」「一朵花」點點頭說:「但是,我的做法也有我的道理在,剛剛說過……」 「暫時不告訴在下。」 「嘻!剝繭得用抽絲對不對?」 董卓英不再開口,他不欣賞她近乎詭詐的作風。 「有件事我也想不透……」「一朵花」皺起了眉頭。 「什麼?」 「『南義』馬榮宗可以稱得上是白道中泰山北斗人物,為什麼以假東西去欺騙『北俠』?如果『北俠』收下了東西,豈非成了嫁禍?」 「在下記得家師常說的幾句話……」 「令師是非常人,他說什麼?」 「武林中表裡如一的人不多,道有盜,盜亦有道,盜與道之間相差極微,端在乎一念之間,道可為盜,盜也可為盜……」 「有意思!」「一朵花」忽地離座而起:「令師的這幾句至理名言,給了我很大的啟示,也感慨良多。」 她此刻面色湛然,媚態全消,像變成另外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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