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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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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亦褒亦貶,褒的是誰,貶的是誰,大家心裡有數。 倏地,從遠處傳來一聲清嘯,瞬息之間,已來到船頭。 來人身手矯捷,不問可知。 陰家幫的六位,齊向船頭看去。 只見船頭上站著一位黑衫青年,腰懸長劍,不怒而威,倏閑的站在那裡,也正向艙中投射來淩厲的目光。 陰松首先離座,迎了前去,呵呵笑道:「尊駕想必是『長恨生』董卓英,另外還有一位朋友,怎未同來?」 董卓英右手一指,道:「不是一位,是兩位,幫主請看;那邊,他們不是已經到了嗎?」 陰松回頭一看,果然船尾及船桅上,各已站著一位,正是古風和夏若雲二人。 陰松老奸巨猾,未見於珊同來,內心的壓力頓減,叫道:「能來的都是好朋友,三位朋友請至艙內——敘如何?」 夏若雲雙手一拱,道:「陰當家的,夏若雲是第二度造訪,打擾之至。」 陰槐這時已站立在他哥哥身側,他接口道:「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水上飄夏兄,咱們同在江漢水上混飯吃,卻是緣慳一面,今日幸會高人,快何如之。」 古風不甘寂寞,扯開嗓子道:「在下古風,昨天晚上也榮幸參加了一份遊戲,今日特來請罪!」 脾氣暴烈的「火雲魔僧」了虛,怒氣衝衝地沉喝一聲道:「凡是昨晚來過的,今天就別想離開!」 董卓英掃了他一眼,覺得此人陌生得很,問道:「請問大師的寶刹是……」 了虛以為對方故意輕視他,怒火如熾的叫道:「和尚來自鄂洲火雲寺,董施主大概有個耳聞吧!」 「鄂州火雲寺?」董卓英一驚道:「大師就是人如其名的『火雲魔僧』?」 「火雲魔僧」裂開大嘴,晃晃光禿禿的腦袋,道:「佛爺晚到了一步,錯過了昨晚的精彩好戲,不知今天還能有這個福氣嗎?」『焦拐子出來得最後,也就站在最後面,但他的形象卻最受董卓英注意。 他一眼就看出,今天難纏的不是「火雲魔僧」,而是焦拐子。 董卓英答非所問,冷冷地道:「陰家幫今日群雄畢集,風虎雲集,區區的運氣實在是不壞。」 「火雲魔僧」眼看董卓英是朝他後面的焦拐子發話,極為不滿,叱道:「董施主的運氣,不會永遠好下去的。」 董卓英冷冷地道:「此話怎講?」 「事不過三,福無雙至,董施主不明了此話麼?」 「當然明瞭。」 「那不就結了……」 「在下還明瞭一點,心浮氣必粗,意亂命不長。」 「你小子敢如此目中無人,佛爺今天第一個就饒不了你。」 「區區正有此意。」 「如此正好!」 焦拐子適時攔阻住了,緩聲道:「大師,不急在一時,容老焦和三位訪客談判一下,如何?」 董卓英看出焦拐子是個正派、穩重、書翰氣濃厚之人,便道:「請明言,並請教萬兒?」 「襄陽焦拐子,立場單純,只有兩個字,就是『調人』是也。」 「請問何以為調?調到什麼程度?」 「化作甘霖,潤澤大地。」 他們這兩個人一答一問,把「火雲魔僧」冷落在一旁,不理不睬,這位急暴的大和尚哪能忍得住?他身子一轉,的溜溜的已上了船頭,暴喝如雷地道:「佛爺先劈了你!」 董卓英流雲身法一展,輕飄飄的上了船上最高的桅杆,身形恰如一抹淡煙,居高臨下道:「大和尚,在下在此領教!」 「火雲魔僧」了虛,怒火攻心,猛的一式金鶯展翅,一襲紅袍禦風鼓起,追過去叫道:「佛爺的杖法是好領教的麼?」 「火雲杖」杖頭揮動,化作匹練,攔腰向董卓英掃去。 董卓英劍光如虹,早已覷准了對方的杖頭,還了一招,冷冷地道:「區區大雲杖法,何足為奇!」 了虛面色深沉,杖勢剽悍沉重;接連三招,縱橫開闔,招招不離對方的心脈要害之處。 董卓英劍挾雷霆,疾刺而出,快得似浮光掠影,眨眼之間,又輕易的化解了這三招。 下面眾人,多數是第一次親身見到黃山劍法的神奇,淩厲舞匹,後發先至,制敵機先。 陰家二老練的也是劍法,他們久聞董卓英的大名,如今由下觀上,纖毫畢露,看得不住的暗暗點頭。 索石和白忠,想起昨天晚上被戲弄的經過,目覷古風和夏若雲二人,越看越是不順眼,恨不得上去打上一場。 二人以目示意,相互打了一個暗號,不約而同的各選一人,奔了過去。 索石選了古風,他閃身錯步,躍到他的身前,說道:「古風,咱們門當戶對,也來玩幾手怎樣?」 古風冷冷的道:「索堂主,只怕咱們玩不上幾手就沒得玩了。」 索石憤怒已極,劈面就是一刀。 古風恰好也是使刀,不過古風的刀形寬而且短,不及索石的刀細而狹長。 兩人這一番交上手,即見長短兩道寒芒飛舞,刀刀相擊,叮噹作響。 索石走的是刁辣招式,正像他的為人,怪異己極。 古風的刀勢沉穩如山,氣勢不凡。 刹時,你來我往,互換了五招之多。 另一邊白忠也和夏若雲對打上了,兩人呼呼拳風,直震得水面波紋一波接一波的,旁邊的小舟,在波濤中搖擺不定。 夏若雲號稱水上飄,身手輕靈,他一面出拳,攻向對方的胸膛,腳下一勾,又掃向對方的下三路。 白忠打得性起,直叫道:「姓夏的,咱們就在這船尾大戰三百招,誰若出了這船尾,就算他是龜孫子。」 夏若雲外柔內剛,聞聽此言後,怒火上升,虛晃一招就跳出,道:「白忠,你以為在下不敢接招不成?如不是看在金鳳凰的面子上,昨天晚上一把火,大可以燒你個精光溜溜,好,咱們再重新來過!」 白忠就是為此事,耿耿於懷,當下大聲道:「隨便你怎麼個重新法子!」 夏若雲隨手拿起一葉木槳,貫注內勁,槳葉似刀,在船尾木板上劃出一道一寸深的圓圈來。 圈子劃好後,放下木槳,進入圈內道:「來呀!有本事在圈子裡比劃比劃!」 白忠重重哼了一聲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兩人一觸即發,打得更為熱烈。 指搖掌動,使得旁觀者目不暇給。 本來在船尾,場地有限,而今夏若雲又劃上了一個圓圈,實際上則變成了兩個人貼身相搏了。 轉瞬間,二人已打得面紅耳赤,氣喘吁吁,這是一場智與力的搏鬥。 焦拐子初見六人分成了三組,捉對兒廝殺,即轉頭向陰松道:「舵把子,是不是要照原來的約定,要老焦作個調人還是罪人?」 陰松聞言一愣,愕了愕才道:「焦兄,我請你來,怎會要你當罪人?」 焦拐子道:「舵把子,你忘了董卓英是誰的門徒,據我觀察所得,『火雲魔僧』不是他的敵手,五十招後必慘敗,屆時我拐子上前接應,不就是罪人了麼?」 陰槐也聽到這話,覺得頗有道理,他望瞭望陰松,道:「焦兄說得很有道理,但雙方糾纏不清,如何是好?」 焦拐子大笑道:「不難,不難,拐子自有妙計。」 場中劇鬥的三對,突地被焦拐子的鑌鐵拐悶聲不響的居中一劈。有如天斧開山,耳中聽得一聲沉喝道:「不要打了,來開個會再說!」 六人先後停了手。 焦拐子抱拳一豐L,朗聲道:「咱焦拐子人在江湖,可不是在此賣江湖膏藥,諸位多少已過了一點兒手癮。 「大夥兒用不著真拼命,為了金鳳凰於珊一個人,說起來都是雙方的親友,如果真有一方死了人,於珊還得跑來跑去的祭拜叩頭,那多煞風景。現在,我老焦想出了一個好主意,居中一調,雙方來個公平競爭。」 古風和夏若雲齊向董卓英使了個眼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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