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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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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烈甫一現身,柳玉蟬已迎了上來,眉目之間,有一股哀怨之色,淡淡地道:「你來了?」 「柳姑娘何以……」 「這全是不死仙翁前輩的安排!」 「哦,這些死城門下怎麼也站在這一邊?」 「他們原是神風幫的舊部!」 「神風幫?」 「是的!」 宇文烈劃愕莫名,神風幫當年神秘失蹤江湖,看來與死城有莫大關聯,父親白世奇的被囚,以後樑伯通徐千等人的反正,足可證明…… 心念未已,只聽誅心人栗聲道:「楊麗卿,你還執迷不悟,難道要讓各門派高手把你亂刃分屍?」 死城令主面色淒厲如鬼,但目中仍有一股陰狠之氣,寒聲道:「說了半天,你意欲何為?」 「盼你自了,落個全屍!」 「辦不到!」 「你還想打什麼主意!」 「殺人!」這兩個字眼,令人聽來不寒而慄。 誅心人厲聲道:「你作的孽還不夠?」 死城令主身形一個踉蹌,宇文烈這才注意到她的衣裙已被血水濡濕了半邊,怪不得她沒有施展天魔眼的邪功,否則,眼前這批人如何能阻得住她。 宇文烈咬了咬牙,趨入場中。 誅心人顫聲道:「孩子,你想做什麼?」 宇文烈目光一掃死城令主道:「我有話要問她!」 「不必了,你要問的話,我會答覆你。」 「閣下如此自信?」 「當然!」 「但在下非要直接問她不可!」 死城令主嘿的一聲冷笑道:「小子,本座深悔當初沒有殺你……」 宇文烈咬了咬牙,向誅心人道:「閣下可否退開?」 誅心人目光閃射一種異樣的光輝,低沉地道:「孩子,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宇文烈眉一豎,心念轉了兩轉,道:「第一,當年神風幫突然人武林消失之謎。」 「這個我可以告訴你,第二呢?」 「第二,白世奇被禁之謎!」 「嗯,一二兩點本來是一回事!」 「第三,十二門派被勒索之物……」 「我可以交代!」 「閣下可以交代!」 「錯不了!」 「第四,當年鐵心修羅與死城令主之間,是什麼糾葛?」 「我也可以答你!」 宇文烈冷冷地掃了誅心人一眼,道:「這似乎不應由閣下越俎代皰。」 誅心人以一種使人不能不信的聲音道:「我以人格擔保,決無虛言,所有問題我都能給你滿意的答覆!」 「在下很抱歉,還是親自詢問為上!」上前兩步,注視著死城令主道:「令主就是楊麗卿?」 「你現在才知道?」 「如此,在下請問……」 「住口」死城令主大喝一聲之後,怨毒至極地道:「宇文烈,本座前半生毀在你死鬼師父之手,後半生毀在你小子之手,我做鬼也要找你師徒算這筆帳!」 宇文烈激拎泠打了一個冷顫,暗忖:師父說的當然不會假,那一定是曲在師父,但事情的本身,仍須澄清。心念之中,放緩了聲音道:「先師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令主?」 「哼,對不起?小子,他是世間最卑鄙的男人……」 「令主最好是說出事實!」 「我不說,我永遠不願提起他!」 話聲中,身形一個踉蹌,看樣子她受傷相當不輕。 誅心人插口道:「孩子,你退開!」 宇文烈頭也不回地道:「這件事閣下不必插手了!」 」孩子,你不懂……」 「在下就是因為不懂,才要問個明白!」 「可是你永不會從她口中得出答案!」 「這一點閣下用不著操心。」 死城令主厲聲道:「宇文烈,你下手吧!」 宇文烈心中一震,道:「在下此刻井非為下手而來!」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先師遺言交代,他生平只對不起一個人,就是令主,要在下務心要尋獲……」 「哈哈哈哈……」 「在下說的並不可笑。」 「宇文烈,本座不願聽。」 「先師身殘功廢,苟延了數十年生命……」 死城令主面色大變,厲聲道:「他身殘功廢?」 「是的!」 「被何人所傷?」 「不知道,是在探死城之後!」 「哦!」 「而先師之命,卻是毀在令妹楊麗仙之手!」 死城令主陡地向後退了一步,栗聲道:「不可能,她為什麼要殺他,她本是……」: 「事實如此,令妹說是為令主報仇!」 「她……為我……報仇?你說的全是真話?」 「在下似乎沒有說謊的理由。」 死城令主舉目向天,面色不停地變幻,口裡夢囈般地道:「難道是……他施的毒計?……莫非我……錯怪了他?……」 宇文烈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這兩個他字何所指? 就在此刻,一條人影,疾射而至,劍氣如虹,繞向死城令主。 宇文烈連想都不想的揮掌劈向那道劍光。 「砰!」的一聲巨響,劍光倏斂。 宇文烈一看出手襲擊的赫然是曹月英,不由窒住了。 曹月英也是一呆,繼而幽幽地道:「你……不許我報父仇?」 宇文烈窒在當場,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說,他想起了子午峽求醫被制,曹月英為替自己求情,叩地求死的那一幕,心頭不由一顫,這一份情,是永遠也難償還的。 誅心人卻接上口:「姑娘,對方重傷在你劍下,何不暫時放手,讓對方自作交代,索債尋仇的並不止姑娘一人。」 原來死城令主人失魂台脫身,由秘道入死城,想作困獸之鬥,殊不知曹月英早已預伏秘道之中,猝起發難,使她受了重傷,幸而秘道機關重重,未盡破壞,她利用機關阻住曹月英的追擊,返身出秘道,不想黃金城及昔年神風幫的一千高手,又已攔穀阻截,使她陷入絕境。 老人戚嵩,滿臉悲憤之色,突地一欺身戟指死城令主道:「楊麗卿,活埋之怨可恕,殺妻之恨難消,老夫劈了你!」 宇文烈一橫身道:「戚前輩請慢動手!」 戚嵩念在宇文烈對他有救命之恩,而且又長公主那一段因緣,只好咬牙退回原來位置,但目中怨毒之色並未稍減。 死城令主成了眾矢之的,人人欲殺之而心甘。 這可難壞了宇文烈,對這人神共憤的女魔,他不能包庇,但師父遺言又不能不顧,好歹得代師父償還一份虧欠。心念之中,破風之聲大熾,只見近百條人影,如飛蝗般飛撲而至。 人影落地,立即合圈,來的僧道欲尼俱全,赫然是十二門派的高手,一個個目含怨毒,註定了死城令主,場面充滿了濃厚的殺機。 宇文烈雙眉已緊緊地攢在一起。此刻,他如果說任何為死城令主緩死的話,難免干犯眾怒,雖然以他的功力並不在乎這一點,但不能不顧及武林正義。 死城先後毀了十二門派的掌門人,造成千古罕見的慘案,這筆血債,死城令主必須償還。 十二門派的高手,一個個躍躍欲試。 宇文烈苦思了片刻,橫定了心,拱手高聲道:「在下宇文烈,曾欠死城令主一筆債,大丈夫恩怨分明,所以今天……」話未說完,誅心人已大聲插口道:「孩子,你不能做糊塗事!」 宇文烈冷冷地道:「閣下是否可以改個稱呼?」 誅心人一怔神道:「孩子,這稱呼開無不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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