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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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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斷腸淚影情何限 在朝陽觀外,宇文烈以煙管當劍,迫得死亡使者毫無還手之力,突地一股奇強勁風,從後襲來,回顧之下,赫然又是兩個死亡使者現身.他這一驚非同小可。死亡使者功力與他在伯仲之間,以一敵三,決無幸理。孤傲成性的他,沒有想到「逃」之一途。 三使者成品字形把他圍在當中。危機迫在眉睫,他除了準備硬拼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他把修羅神功與九忍神功提到了極限,護住全身經脈穴道,凝神一志,靜以待敵。原先與他交手的死亡使者,首先攻出了一掌,狂風匝地猛卷,勢道驚人已極。宇文烈旱煙管一劃,身隨勢進,朝對方當頭劈去。 「嗤!嗤!」數線指風,挾嘶風銳嘯,由側後兩旁暴射而至。 宇文烈被迫收招彈向一側,險極的避過了指風突襲。幾乎是同一時間,當面的死亡使者第二掌又告攻出。 宇文烈怒哼一聲,手中旱煙管一抖,穿越強勁掌風,閃電射向對方,這一著,的確大出對方意料之外,以宇文烈的身手,這一擲足可洞山裂石。一聲驚呼,那死亡使者倒地滾了開去。 「嚓」的一聲,旱煙管插入觀門右側的磚牆之內,只剩半寸長一段煙嘴在外。 「轟!轟!」兩股狂風,已在電光石火之間暴卷而至。 宇文烈連回身都來不及,全身一震,踉踉蹌蹌向前跌撞出四五步之多。身形未穩,原先滾開去的那使者,借起身之勢,猛揮一掌。 宇文烈一咬鋼牙.雙掌硬封出.但勢道不足,當場又被震得倒退而回。就在他身形被震退之間,另兩個死亡使者又乘機下了殺手,兩道排山勁氣,如剪夾擊而至。 如巨浪中的一葉扁舟,宇文烈身軀猛晃,幾乎栽了下去。 腦內意念電似一轉,如果不改變形勢,眼前就有伏屍之危。心念之中,雙掌挾以畢生功力,猛然劈向當面的死亡使者。 身後勁風又告撞來,但他已無法顧及了,劈了之勢不變。 兩聲悶哼,同時傳出。當前的死亡使者口血狂噴, 暴退丈外,身形搖搖欲倒。 宇文烈如遭萬斤錘擊,身形跌撲到八尺之外,一口逆血已到口邊,他硬生生地把它咽了回去。一式風擺殘荷,幾將貼地的身形,反旋而起,面對側後的兩名使者而立。 兩名死亡使者震驚了,這紫巾蒙面人的功力,簡直是駭人聽聞,以他們藐視武林而小天下的身手,三對一,竟然有一人受傷,殊不知宇文照這搏命之舉,不但內力損耗,受傷已是不輕,雙方功力約在伯仲之間,兩使者從背後聯手合擊,勁道已超過宇文烈本身幾乎一倍,若非神功護住心脈要穴,怕不早已伏屍當場。 兩死亡使者一窒之後,身形一挪,呈左右夾峙之勢。宇文烈迅疾的調勻真氣,打定拼一個算一個的主意。 驀在此刻,觀內傳出一聲慘嗥,接著一條人影飛撲而出,「叭!」的一聲,摔落地面,赫然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死狀與彩轎畫舫夫婦一樣,破肚開膛。 所有聚集觀外的黑衣人,齊齊失口驚呼。 三個死亡使者面色一變,不期然的轉身面對觀門。慘嗥再傳,又是三具屍體,先後飛出。顯然這些死者,都是奉命進觀搜索的高手。 宇文烈心頭大震,暗忖,莫不是空空祖師與誅心人尚隱身觀中,但自己入觀,埋葬轎舫夫婦,何以不見他現身呢?對了,自己紫巾蒙面,別人怎認得出自己使是鐵心修羅第二宇文烈。 兩個未受傷的死亡使者互相招呼一聲,雙雙撲入觀中。另一個使者指揮十幾個黑衣人,退開監視。宇文烈被冷落在場中,無人理睬。 突地,觀內傳出兩聲慘哼,接著兩條白色人影踉蹌奔出,口角胸前,全是淋漓血液。赫然是那兩個撲入觀中的死亡使者,僵屍般的面上,全是駭極之色,從搖搖不穩的身形看來.傷勢相當不輕。 宇文烈心中的震驚莫可言宣,以死亡使者的身手,空空祖師與誅心人似乎還可能在舉手投足之間使對方受傷退出,但事實擺在眼前,別無其他解釋。 死亡使者之一,撮口發出數聲厲嘯,手下黑衣人紛紛縱身退去。 三使者不約而同的把目光射向宇文烈,其中之一道:「朋友,後會有期!」說完,惶急奔離。 宇文烈此刻若出手攔截的話,三使者重傷之余,決無反抗的餘地,然而孤傲的他,雖對恨如切骨的仇人,仍不願乘人之危,冷笑一聲,並不出手,任由對方自去。 刹那之間,朝陽觀又回復一片死寂。 宇文烈舉步便待入觀,但心念一轉,又中止了這念頭,鑒於轎舫夫婦的慘死,他著穿了空空祖師和誅心人的為人,自己目前無把握勝過對方,當然沒有人觀的必要。 自己掩去了本來面目,再度入觀,難免與對方衝突,現在犯不著去冒這個險。同時,身上的禁宮之鑰如不速予處理,再生枝節的話,勢將追悔莫及。 他也想到死城邀約各大門派在下月望日舉行的萬流歸宗大會,眼看已無任何力量能予阻止,這場武林空前悲劇是演定了。空空祖師令他門下歐陽治傳訊各門派準時赴會。居心叵測。心念之中,彈身馳下了五虎嶺,取道向山腹密宮。 一路之上,心緒起伏如潮,他容貌被毀,將如何見妻子姜瑤鳳母女之面?可是禁宮之鑰非比尋常,一定要親身送到。 曉行夜宿,距離山腹密宮越近,心情越是紊亂,他想不出什麼適當的辦法。胸中有一股可怕的怨毒。這股怨毒,促成了他一個不可動搖的信念,有生之年,誓滅死城。 他腦海中,除了仇與恨之外,已容不下任何東西,容貌被毀,此生難以其面目見人,在意念中,他當原來的宇文烈已死,自己現在是另外一個人——啖鬼客。 妻子姜瑤鳳,不幸的女子曹月英,美賽天仙的白小玲,神秘的蒙面女,東海黃金城主之女柳玉蟬……這些,或多或少都與他發生過關聯,然而,似乎都很遙遠了,除了曾受過的思惠,他沒有淡忘外,那些倩影在意識中已逐漸模糊。 三天后.他到了那座山腹秘立所在地的谷外。他躑躕著不敢進穀。這需要極大的勇氣。他想這次實踐了諾言之後,將永遠與此間斷絕了關係,薑瑤鳳是他名份上的妻子,他與她之間沒有愛,他與她沒有敦行過夫妻之禮,然而,從過去的接觸中,他體會薑瑤鳳對他有真的情感。這一點使他痛苦。 他暗自嘆息,她的終生幸福,在錯誤的結合下斷送了,這是誰的錯?是她?是他?是長公主?還是命運? 猶豫了半刻之後,他的腳步下意識的朝穀裡移動。顧盼間,已入谷中百丈之遙。 突地,一聲嬌喝,倏地傳來。 「什麼人?」 宇文烈陡吃一驚,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青衣少女,俏生生地站在三丈的一塊石頭邊。也許是宇文烈的裝束使她驚奇。秀眉深深初在一起。 她,正是宇文烈第一次進山腹秘宮時,引路的那少女。當然,她做夢也估不到眼前的人就是將來此宮之主。 宇文烈身心猛然的一震,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青衣少女再次開口道:「閣下何方高人?」 宇文烈以內功把嗓音逼得既嘶又啞的道:「在下啖鬼客!」 「什麼,啖鬼客?」 「一點不錯!」 「到這谷中有何貴幹?」 「噫!奇了,荒山野穀,什麼人不可以涉足……」 「閣下怎知是荒山野穀?」 「事實如此!」 「恐怕未見得?」 「難道姑娘會是此谷主人?」 「這你不必問,只說出來意便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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