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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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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樣吧,我師徒算是欠你一個條件,今後如有需要,你可以隨時提出。」 「可以!」 一隻枯瘦如鳥爪的手,伸出帳幔之外,平放在長案上。黑衣少女道:「可以開始了,請你以雙手分別附在手背脈根穴與腕間寸關尺脈,然後以修羅神功徐徐迫入!」 「在下知道屍宇文烈移身案前,默運修羅神功,雙掌頓呈瑩白如玉之色,然後分貼脈根與腕脈兩穴之上,徐徐迫入真氣。 盞茶工夫,宇文烈額角現汗。黑衣少女緊張地守伺在一旁。 半個時辰之後,宇文烈汗濕重衫,俊面一片蒼白,顯見損耗真力之巨。 前後足足兩個時辰,在對方手臂一震之下,宇文烈撤掌收功,但人已疲憊不堪,有如大病初愈一般。 帳後傳出陰冷依舊,但卻微帶激顫的聲音:「宇文烈,老身不忘你這筆人情,雯兒,照料他!」 黑衣少女應了一聲:「是」然後向宇文烈道:「請隨我來!」 宇文烈目前,亟需調息以恢復損耗的真元,默默地隨著黑衣少女離開石室,到了外間。 黑衣少女朝右邊那間弄清設豪華鄉闈一指,道: 「請自便!」 宇文烈進入室中,一股幽香直透鼻規,一掃外面那陰森恐怖之氣。從室內的佈置來看,不輸于王公府第人家的香閨,當下一皺眉遭:「這房間是……」 黑衣少女面上的冷雲一掃而空,十分誘人的一笑道:「這是我起居的地方.!」 「什麼,姑娘的香閨?」 「墓穴之中,香閨兩字未免跡近諷刺,叫臥室吧!』 宇文烈不由心中一蕩,黑衣少女把自己帶到她的臥房是什麼意思? 黑衣少女掩口一笑,又道:「我叫邱雯,你叫我名字好了,姑娘兩宇太刺耳。」 宇文烈「哦!了一聲道:「在下在此調息,似乎……」 邱雯小嘴一噘,道:』隨你便,對面房間是家師貯物之所,容身不便,外面晶棺枯骨,那味道頗不好受,你看著辦吧!」 宇文烈十分為難地瞟丁邱雯一眼。邱雯已自顧自的收起錦帳,移開衾枕,露出玉石床面,道:「相公,將就些吧,我不打擾你行功,再見!」說罷,姍姍移步離開,到了門邊,有意無意的回眸一笑,方才半掩房門而去。 宇文烈實在疲累不堪,當下無可奈伺的脫靴上床,面裡跌坐,運功調息,瞬間便入了忘我之境, 功畢醒時,但覺內元充沛,毫無不適之感,珠光耀眼,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床前,矮幾之上,已擺了數碟精緻的小菜,一碗熱騰騰的飯。墓穴之中,居然也有這等排場,的確是匪夷所思。 他毫不客氣的用完飯菜。黑衣少女邱雯適時現身。 「相公,家師囑致謝意,並重申前諾,欠相公一個條件廣 宇文烈訕訕地道:「小事不足掛齒!」 「人無信不立。」 「在下想告辭了!」 「墓穴幽森,不敢屈留,江湖道上再見!」 「請帶路I』 「請!」一陣奔行,出了墓穴,外面已是第二天的早晨。 宇文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宛若從一場矗夢中醒來。 邱雯不勝依依地道:「相公珍重,再見!」 宇文烈的心,已奔向那些亟待了斷的恩怨情仇,雖然邱雯在不言中的表示,他未始一無所感,但,他不願去想,也不願放在心裡,茫然地應了一聲: 「再見!」一抱拳,轉身疾奔而去。 首先,他須到南昌城一晤空空祖師,以踐三日見面之約。 顧盼之間,官道已然在望。 突地,一個聲音道:「來的敢是宇文俠!」 宇文烈一怔,刹住奔行之勢,一個村落打扮但秀逸非凡的少年,已站在身前。 「噫,你是誰?」 「在下歐陽治,奉恩師之命在此等待少俠!」 「等我!」 「是的!」 「令師是……」 「妙手空空,安度無窮歲月……」 「哦!空空祖師前輩的高徒。」 「不敢!」 「令師呢?」 「有急事離開了,他老人家囑咐如等到少俠,請少俠趕到嵩山少林!」 「要在下趕到少林寺?」 「是的,有一樣東西請少俠過目!」說著,遞進了張柬貼。 宇文烈接到手裡一看,駭然道:「武林貼?」 「是的,少林寺向當今十一門派和知名之士武林發出武林貼,約期集會嵩山,共商除魔衛道之汁,這貼於是家師代收的廣 「哦!」 「十二門派掌門,已無一幸而免……」 「什麼?」 「自上次死城換命之會後,生還的崆峒、衡山、泰山、邛蛛、點蒼、太極等六大門派掌門,在一夜之間被殺!」 宇文烈心頭巨震,栗聲道:「有這樣的事!」 「此事目前已轟傳江湖I」 「是死城派人下手?」 「除此別無解釋1」 「好,謝謝你傳訊!」 「在下另有要事,告辭!」 「請便!」 歐陽治拱手一揖,電閃逝去,身法之奇奧,的確是高人一等,名師出高徒,這證明了空空祖師的輕功身法,在武林中堪稱一絕。 宇文烈登時心緒如潮,嵩山之會該不該去參加?死城與他可說仇上女口恨,恨上添仇,他必須獨力了斷,不願因人成事,嵩山會期在一月之後,盡有時間先趕死城,最最迫切的事,莫過於查明父親白世奇的生死,和神風幫消失之謎。 但,他又想到禁宮之鑰與誅心人交托的地圖,帶在身邊,諸多不便.應該先送到山腹密宮,交與丈母長公主.同時代黃金城城主的女兒柳五蟬口信與冷羅刹,這樣,算是了了兩件心事。心念既決,彈身就等上道:「…… 驀在此刻,——條極其眼熟的纖纖人影,踉蹌疾奔而至。 「相公!」 宇文烈尚來來得及分辨來的是誰,人影業已「砰!」然栽了下去。 「是你?」宇文烈驚叫一聲,奔近那人身前,內心下意識的一沉,這是他每次見到他妻子姜瑤風時,必然產生的心理反應,他分不清這到底是厭惡?是怨忿?抑是憤恨。但,這意識僅是刹那的反應,隨生隨滅。 薑瑤鳳是他的妻子,雖然他們的結合可能摧毀了他的畢生幸福,使他痛苦終生,雖然到了今天,他和她只是名份上夫妻,沒有敦行周公之禮,可是,妻子總是妻子,她總勝過一個陌生路人。 他俯下身去,急聲喚道:「娘子!娘子!」 薑瑤鳳淒哼了一聲,張口噴出一股鮮血。 宇文烈焦灼地遭:「娘子,怎麼回事?」 薑瑤風眸中盡是駭芒,歇斯底里地遭:「鬼……僵屍…… 鬼……」 宇文烈劍眉一皺,道:「什麼,你說鬼?」 驀地,一聲震天的「轟隆!」巨響,破空傳至,遠遠只見一股沙柱,沖天而起,赫然發自亂葬崗上。 宇文烈這一驚委實非同小可,他想到黑衣少女邱雯,也想到墓穴中的一切,妻子口中的鬼,莫非是指邱雯的師父……心念未已,只聽薑瑤風駭極的叫道:「來了!」 宇文烈又是一震,果見一條白滲滲的人影,冉冉而至,像是禦風而行。 白影瞬息間便到了身前三丈之處,陡地靜止不動。 宇文烈目光一掃之下,不由皮膚起栗,寒氣大冒,那白影,駭然是一個面無血色,眼射綠芒的怪人,一身從上而下,白帽、白袍、白襪、麻鞋,襯著慘白如雪的肌膚,活脫是傳說中的白無常。當然,大天早晨,即使真的有鬼,也不敢現形。 宇文烈俊目放光,精芒似電,罩定了對方道:「閣下何方高人?」 「嘿嘿嘿嘿!老夫死亡使者!」 「裝神扮鬼,算哪門于英雄?」 「你就是鐵心修羅第二宇文烈?」 「一點不錯!」 「你的死期到了!」 宇文烈嗤之以鼻,朝薑瑤風一指道:「是閣下傷了她?」 「嘿嘿嘿嘿……」又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宇文烈向前一期身,道:「閣下若不報出來歷,在下要得罪了?」 死亡使者聲音沉鬱得像是發自地底地道:「宇文烈,本使者超度你!」一揚掌,一股排山勁氣疾撞而至。 宇文烈有心一試對方功力,恃有神功護身,竟然不內不避。 「砰!」然巨響聲中,宇文烈全身一震,退了一個大步,氣翻血湧,他吃驚了,對方的功力高得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看來與他自己不相上下,心念之中,呼的一掌回敬過去。 「砰屍死亡使者照樣退了一個大步。 一場驚世駭俗的搏鬥,拉開丁序幕。罡風雷動,沙塵蔽天,兩條白影,穿梭般遊動,只打得天昏地暗,日色無光。厲喝傳處,人影乍分,兩股血箭,交叉激射。 死亡使者喘息如牛,宇文烈胸部也是急劇的起伏。 薑瑤鳳此刻倚在一塊石頭上,嬌軀簌簌而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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