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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第二十八章 門規枷鎖

  雙方的劍術,都玄奧厲辣到了極致。

  又是數十招過去,雙方出手更形緩慢了,看樣子『雲龍劍客』尚有餘力,但洪大川業已呈露敗象。

  一聲栗耳的暴喝傳處,悶哼隨起,只見洪大川身形打了個踉嗆,右上胸立即冒出紅,想不到『雲龍劍客』的功力竟高過洪大川。

  樹下,『魔轎使者』輕輕「嗯!」了一聲。

  『雲龍劍客』連攻三劍,洪大川退了七八步之多。

  「撒手!」

  栗吼聲中,洪大川兵刃掉地,『雲龍劍客』長劍抵上了對方心窩。

  「呀!」的一聲驚呼,洪大川不知用了什麼手法,『雲龍劍客』連退三步,跌坐地上,洪大川俯身拾起劍來,揮了過去……」

  「住手!」

  暴喝聲中,四老者齊齊立起來,其中一之厲聲道:

  「朋友使得是什麼手段?」

  洪大川獰聲道:

  「殺人手段!」

  「老夫等要主持公道。」

  「儘管上,本人早已料定貴堡必有這一著。」

  東方野大感激動,忘形地幌身,樹枝發出了「吱吱!」之聲,待到覺察,葉已無及,低頭下望,不由暗稱僥倖,樹下並無反應,可能『魔轎』人全神貫注場中,所以沒有發覺異動。

  洪大川揮出的劍,中途收回,大喝一聲:

  「後會有期!」人如蝙蝠般入林中而去。

  四老者圍上前去,一個道:

  「盧統領,你中了暗算?」

  「對方施毒!」

  「毒?要緊麼?」

  「不要緊……還能行動,本人先走一步了!」

  說著,站起身來,疾奔而去。四老者與八武士,也相繼奔離。

  東方野大感著急,他怕『張鐵嘴』在此時撞了來,勢非與『魔轎』遭遇不可,他祈望著『魔轎』趕快離開。

  驀地——

  『魔轎使者』仰首望樹,冷淒淒的發話道:

  「樹上是何方明友,請下來!」

  東方野登時亡魂心意冒,想不到對方早已發現了自己,這怎麼辦呢?自己雖然蒙上了面具,但睹面相對,非被認出不可,如被認出,便不堪設想了,與其被揭破真面目而再蒙上欺駭門主之罪,不如坦白相見,埋承認事實,反正事已至此,生死無法計及了,如打算逃去,那是愚不可及,根本逃不脫的。

  『魔轎使者』再次發了話:

  「要本使者相請麼?」

  東方野把心一橫,揭下面具,飄身下樹。

  『魔轎使者』驚呼一聲:

  「是你!」

  東方野咬了咬牙,上前數步,朝『魔轎』恭施一禮語音微帶激顫:

  「屬下參見門主!」

  轎內傳出了門主冷森森的話聲:

  「小野,你膽大包天!」

  「屬下不敢!」

  「你竟公然叛門……」

  「此事冤枉請門主明察!」

  「為何不投訴解說?」

  「屬下打算是如此的,今天才抵此城。」

  「你說你冤枉?」

  「是!」

  「准許你解釋!」

  「謝門主恩典,屬下此次任務失敗,門主當已清楚,屬下決非對方敵手……」

  接著,東方野把與盧日升不期而遇,以迄被同門武士以『法幡』制住,又為『無雙堡』擒捉,中途又遇救,等等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只隱走了『張鐵嘴』之名號。

  『魔轎』聽完之後,冷哼了一聲道:

  「你說一個無名老人,釋了你『法幡』之毒?」

  「是的!」

  「你作何打算?」

  「願受門規制裁!」

  「這是真心話麼?」

  「是的,屑下不敢虛言。」

  「如果不被發現,你一樣自行歸門報到麼?」

  東方野不由一窒,這句話問得厲害,要分辨的確很難,如果在下發現門主來臨之時,立即現身,情況便好一點,事實上在未被發現之前,自己的確沒有現身的打算,當下硬著頭皮應道;

  「是的!」

  『魔轎』重重哼了一聲,道:

  「使者,解除他的武功!」

  東方野全身一震,自知無法反抗,只好悶聲不響。

  『魔轎使者』應聲上前,伸手便點,在指尖將要觸及東方野『陰穴』之際,突地又縮了回去,轉向轎門道:

  「稟門主,依卑使之見,暫時保留他的武功!」

  「你為他求情?」

  「不敢!」

  「那為了什麼?」

  「他既辯稱是無辜的,請門主恩准自行回總壇報到,依情節輕重處置。」

  「他一去不返呢?」

  「諒他不會!」

  「你敢擔保?」

  『魔轎使者』回頭深深瞟了東方野一眼,毅然道:

  「卑使願提保!」

  「好,准如所請。」

  「謝門主!」

  東方野對『魔轎使者』有說不出的感激,忙向『魔轎』恭施一禮,道:「敬謝門主恩典!」然後再轉向『魔轎使者』,激動地道:「謝尊使求情!」

  『魔轎使者』沉聲道:

  「小野,你在五日內自行回山!」

  「是!」

  「你可以走了!」

  「遵令!」

  說完,再次施禮,彈身奔離。

  回到客店之中,已是五鼓時分,眼看天亮了,他倒在床上,不能合眼,心亂如麻,這一回去報到,將有什麼後果?如一走了之,又無以對『魔轎使者』,同時江湖中恐怕也無自己立足之地,『秘魔門』怎會放過自己——

  奇怪的是『張鐵嘴』竟沒見。

  自己曾答應『張鐵嘴』今夜回答他所提的建議,晚上他必會來,索性等上一天,也好乘機去見見上官鳳,也許,今後永不能見面了,反正五日之限,綽綽有餘。

  心念一決,便輕鬆了許多,不久朦朧睡去,一覺醒來,已是巳牌時分,起身漱洗之後,依然藏妥兵刃然後出店進城。

  在街上繞了一個圈,卻想不出見上官鳳的辦法,總不能登門求見一個少女。

  想來想去,只有投店一途。

  於是,他大搖大擺地進了『悅來客棧』,要了一間靠告後進的樓房。內宅一外間,有一道中間相通,他這間房,隔了一道牆可見上官鳳的閨閣,他曾在棧中當個馬僮,對所有門戶,當然是熟悉不過。

  上官鳳的父親上官若望,明裡是棧主,其實是『無雙堡』外堂堂主,是以這內宅十分考究,佈置得美觀高雅。

  東方野憑窗而坐,希望上官鳳會出現,便可設法與她相見。

  苦等了一個時辰,卻不見上官鳳的芳蹤,東方野不由急煞,他投店是權宜之計,晚上仍須出城與『張鐵嘴』見面,明天就要回山投到,如下午見不到她,可怎麼辦呢?

  正在焦灼無奈之際,突見一匹鞍轡俱全的紅馬,牽到了院地之中,東方野大喜過望,這紅馬正是上官鳳的坐騎,看來她要出門溜馬。

  果然不出所料,一個熟悉的嬌俏人影,出現馬旁,

  眼看上官鳳上馬從後角門離去,東方野立刻出房下樓,若無其事的出了客棧,循以往上官鳳慣走的路線疾步追去。

  轉過兩條街,果見上官鳳在前按轡徐行。

  東方野遠遠尾隨,不久,出了城,上官鳳抖纏縱馬疾馳。

  為了不引人疑虛,東方野可不敢施展身法,好在他知道上官鳳弛馬的路線,所以不著急,只把腳加快。

  顧盼間來到東方野在城外所投的小店,只見那匹紅馬,已拴在店外的馬樁上。

  東方野大感困惑,她來這裡做什麼?

  心念之間,只見上官鳳匆匆走出店門,忙迎上前去,激情地低喚了一聲:

  「鳳妹!」

  上官鳳一怔神,深深注視了東方野一眼,歡然道:

  「我正要找你!」

  東方野大感困惑。

  「找我?」

  「不錯!」

  「我也在找你,我在棧中後樓呆了個多時辰,見你上馬出門,才跟了出來,想不到鳳妹是出城來找我,差一點便要錯過。」

  「此地說話不妥,我們到山邊林中去,我先走,你來!」

  「好!」

  上官鳳上馬疾馳而去,東方野入店取了劍,然後尾追。不久,來到山下林中,上官鳳嬌笑著迎上前來,含情脈脈地道:

  「野哥,我們又見面了!」

  東方野迫不及待地道:

  「鳳妹怎知我住城外小店?」

  「張鐵嘴說的!」

  「哦!找我何事?」

  上官鳳眉毛一皺,道:

  「他請你送一封信到白帝城外本王廟與那你見過的怪老人。」

  東方野吃了一驚,道:

  「為什麼?」

  「我也不清楚,他只說請你盡可能的快去快回,救人性命。」

  「救人性命?」

  「嗯!」

  東方野登時傻了,五日之限,已去了一日,而此去『白帝城』,再快也得五六日才能往返,而且還要日夜兼程。不回山報到,便坐實了情虛叛逆,無以對『魔轎使者』如果不去『白帝城』,又何顏以對『張鐵嘴』,他對自己曾有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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