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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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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這間雲房雖然不夠寬敞,但收拾得卻很潔淨整齊。 癩狐第一個深感滿意。 因為他以前從沒有享受過這種情調。 以前,他雖然沾汙過不少女人的身體,但方式卻永遠不外乎兩種:不是以大把銀子作為交換,便是以尖刀加以威脅! 像今晚這種先享用一頓溫馨的招待,再來圖恣意大嚼的獵豔方式,幾乎使他還沒沾上一滴酒,就已進人飄飄欲仙狀態。 沒有隔多久,齋飯上桌了。 菜色豐盛,居然還有酒。 而最令三狐興奮的,並不是豐盛的菜色,而是那三雙端上酒菜盤子的纖纖玉手。 當三名年輕的女尼中,那個叫淨月的女尼端上一盤木耳炒新筍時,惡狐心癢癢難熬,忍不住伸出祿山之爪,在桌底下試探著偷偷摸了淨月的小腿一把。淨月臉孔雖然有點發紅,但仍力持鎮定,未予呵斥或閃避。 這使惡狐全身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 因為,這位狐老二以前也從未享受過這種情調。 惡狐色膽一寬,索性一把將淨月尼的一雙小腿緊緊摟住。 同時仰天露出一臉他認為很叫女人著迷的笑容,毗著上面一排大黃牙道:「小師父,你長得好標緻啊!坐下來陪三位叔叔喝一杯,怎麼樣?」 淨月尼輕輕掙了一下道:「你放手,不行,等會被師父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惡狐道:「你說的師父,是哪一位?」 淨月尼道:「了因。」 惡狐嘻嘻一笑道,「沒關係,我們老大對你們那位師父很有點意思,等會兒叫我們老大跟她打個招呼就是了。」 淨月尼又掙了一下道;「不行,你放手,我還要去廚下幫兩位師姐準備飯菜。」 惡狐一怔道:「飯菜不是都上齊了嗎?還耍為誰準備?」 淨月尼道:「這是家師的意思,她說:『三位施主是湘南道上響叮噹的人物,今夜說不定會在本庵招待一些道兒上的朋友……』」 癩狐原就對那位了因頗具好感,如今聽得這樣一說,更是樂不可支。 他意氣風發的睥睨著惡狐。毒狐道:「怎麼樣,老大我有沒有說錯?你們現在總該相信長沙這座慈雲庵,不是一處普通地方了吧?」 惡狐又將淨月尼的小腿摟緊了些,搶著解釋道:「別費心了,小乖乖,今晚就是我們三兄弟,不會有別人找來這裡的。」 說話之間,另一名叫淨雲的年輕女尼,又捧著一碗熱湯走進雲房。 這下輪到毒狐不老實了。 毒狐等她放下湯碗,也學惡狐的老方法,伸手把淨雲雙腿緊緊摟住,嘴裡也不乾淨的說了幾句黃話。 這名淨雲尼居然也沒有抗拒。 毒狐因惡狐有例在先,知道老大癩狐的判斷不差,這座慈雲庵的尼姑,的確不是什麼正正當當的出家人。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手腕一帶,將淨雲尼抱上膝蓋,摟進懷中。 「小寶貝,讓三爺親—下。」 惡狐見毒狐後來居上,於是老實不客氣,也將淨月尼抱進懷裡。 落了單的癩狐,勉強吃了幾口菜,喝了幾杯悶酒,心頭癢癢麻麻的,愈看愈不是滋味,終於忍不住離座而起。 「屋子裡好像悶得很,我去外面轉轉。」 他跟惡狐和毒狐的口味不同,他中意的女尼,是那個三十出頭,有著少婦風韻的了因。 他現在想去找的,就是了因。了因守在一盞青燈下,正在靜靜的翻閱一部《景德傳燈錄》。 癩狐帶者滿臉酒氣推開房門走進來時,了因慢慢的抬起頭來,臉上毫無訝異驚惶之色。 這使得癩狐的色膽不由得又壯了幾分。 了因掩卷藹容道:「施主已經用過了齋飯?」 癩狐打躬作揖的道:「是是是,用過了,齋飯很好,比在館子裡叫的還要好得多。」 了因道:「施主如今來找貧尼,是不是另外還有什麼吩咐?」 如果換了平常時候,依了癩狐的本性,這時早已一口吹熄油燈,像餓虎撲羊般的撲過去了。 但是,這裡終究是座佛堂。 再加上了因穿的是一襲袈裟,面前擺的又是佛學書籍。古老的因果輪回傳說,常令人在腦海裡不期然浮起一些黑白無常、夜叉小鬼、牛頭馬面,以及十殿閻羅等種種可怕的形象。 癩狐雖然沒有念過幾天書,寺廟卻進過不少。 他今晚喝的酒不多,神智還很清醒,所以,他還能克制得住心頭的那股熊熊欲火。 「我是,我是——」他忽然福至心靈:「我是想來向師父討教一點學問。」 「學問?」了因有點意外。「什麼學問?」 「聽說佛門弟子都會參禪,而且,參起來很有趣,難得碰上今天這種好機會,我想來跟師父學幾首。」 「學參幾首禪?」 「是的,在下大字不識一個,只要學上個三兩首就行。」 了因尼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雖然不是個真尼姑,但為適應目前的身份和環境,佛經佛典,多少也還涉獵了一部分。 如今,眼前這個土匪頭兒,明明是為了某種動機而來,居然不肯開門見山,卻偏偏要文謅謅跟她談禪。 最好笑的是,對方竟將「禪」當「詩」一般以「首」計「數」! 了因忍住笑意,又問道:「施主想學什麼禪?」 癩狐道;「歡喜禪。」 了因臉色,倏地一變。 但她掩飾得很好。 在癩狐尚未覺察之前,她的神色即已恢復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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